自从我们到达西部已经三天了,但是迟迟未见西部官员来接见三皇子,文书也已经递过去了,如果不是有什么变故,说不定就是有人故意为之。
三皇子这几天早出晚归,我则按着师父留的药方好好吃药,伤果然好的很快,这两天开始愈合,长出新的肉芽,就是难免会有些痒。
时候不早了,三皇子还未回来,听说是和人在商议事情,我正在想我这个侍妾是不是也该发挥一下作用。
于是我去厨房弄了点清粥小菜去了他们商议的客房,轻轻叩了叩房门,三皇子的声音便从里面传来:
“谁?”
“殿下,是我。”我尽量把声音放的柔和一些,才一出声就被自己恶心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进来吧。”
我端了东西小心翼翼的进去,一直低着头,装的老实恭顺,我把东西放在三皇子手边的桌子上轻声说道:“夜深了,殿下还没吃东西吧?我看厨房还有些食材,您凑合用一些吧。”
我抬头间,正对上三皇子的眼神,他的眼睛很明亮,就像黑夜里的星星,我一时间看的有些出神。
“咳!”一声轻咳唤回了我的思绪,三皇子的脸颊在烛火的映衬下已经涨红一片。
我这才意识到屋里除了三皇子还有其他人,我转过头,看见对面的椅子上坐着的不是别人,正是我那说走就走的师父。
此时他长发束起,用一根白玉簪子随意的绾在头顶,身着一身浅月牙色的长衫,袖脚用紫色的丝线绣着祥云的图案,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多了几分仙风道骨的神韵。
我从未见师父这样打扮过,平时看惯他红衣张扬,如今换了颜色清浅的衣服,竟也是绝色。果然,好看的人穿什么都好看。
“这位是易先生。”三皇子在我身边轻声提醒。闻人翊,易先生,嗯,很好。
我干笑一声,对着师父福了福身:“先生好。”
师父低头喝了口茶并未说话,只是眉毛挑了挑。
我规规矩矩的垂首站在那,反正他们也没让我走,我就当不知道,有什么事我也有权利听听,别想只把我当个马前卒子,只知道让我冲锋陷阵。
“此事,殿下做何想?”半晌,师父放下茶杯,慢悠悠的说道。
三皇子看了我一眼,面色上带了三分紧张道“若真是有意为之,只怕这西部主事的官员,也该是五弟的人了。”
“如今公文已经递了上去却迟迟不见音讯,如此拖沓只怕西部会因此怀疑朝廷诚意,日后殿下想要收腹西部怕是更加艰难,当下还需先破眼前之局。”
“我这几日也听外边的人说,这西部为首的官员徐进忠,是个贪花好色之徒。”三皇子在说到“贪花好色”这几个字的时候微微顿了顿,神情有些尴尬:“或许,我们可以以此为突破口。”
师父听后未置可否,沉吟了片刻后说道“此行队伍中,可有合适的人选?”
三皇子想了想,轻轻摇了摇头:“此行凶险,除了念初以外,母妃安排的都是护卫,一时间确实难以找到合适的人选。”
闻言我惊诧的抬起头,这说来说去,怎么又琢磨到我身上去了?莫不是要我去勾引那徐进忠?听说他已经是五十多岁的老头了。师父的眼神在我身上打量了几个来回,三皇子慌忙站起来急急说道“先生不可,念初她是…”
“我知道。”师父的眼神从我身上抽离,漫不经心的说了句“姿色平庸,谈何勾引?”
“我…”我被师父噎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十分不服气的瞪着眼看了看三皇子,指了指自己的脸蛋,我这还不是因为受伤破相,怎么能这么说我,我不要面子吗?
“先生莫要这般说,我觉得念初…她…她很好…”三皇子低下头,有些扭捏的小声的嘟囔两句,我不由心头一暖,整个人忽然信心倍增,抬头挺胸的冲师父看了看,师父勾了勾嘴角,一副不屑的模样。
“先生不就是想找个女的勾引徐进忠继而盗文书嘛,投其所好,美色够了不就行了?”我有些没好气,站在一边气鼓鼓的说道。
师父看着我冷笑一声“哦?是吗?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够法儿。”
我看他那样也没客气,反正我现在是三皇子的人,你左右也不能拿我怎么样,于是我毫不客气的坐在三皇子旁边说道“简单啊,偷文书得会功夫吧,勾引徐进忠得有美色吧,而且还要信得过吧,这三个条件都满足的,这屋子里就有一个,何必那么麻烦去找旁人?”
我此言一出,师父立刻就明白了我的意思,一张脸瞬间就如同瞎子眼中的世界:全他妈黑了。说到底我还是怕他的,瞬间我觉得脖子后边冒着森森的冷气,牙齿也要开始控制不住的打起哆嗦来。
三皇子看着我的眼神也是愣愣的,他抬头看了看师父,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屋中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滞,我顶着压力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反…反正又不是真的要怎么样,念初也确如先生所说姿色平庸不堪大任,可先生姿容惊为天人,又一心为殿下筹谋…”
我话越说声音越小,可还没说完就听“咔”的一声,师父生生捏碎了手中的茶杯。我吓得一下从椅子上窜起来,躲到三皇子身后,只敢探出半个脑袋急急找补道:“先生莫恼,小女子也是关心则乱,若有什么得罪之处,还请先生海涵。”
我偷看师父脸色依旧没有好转,一双好看的眼眸中透着阴森的光,若是没有三皇子在场,他只怕是要吃了我。
我不由得咽了咽口水,师父的手紧紧抓着桌角,因为用力而指节苍白,他这哪里是在掐桌子,分明就是要掐我的脖子。
“等下我和先生还有要事要商议,你先回去休息吧,不用等我了。”
三皇子转过头安抚的看了我一眼,他对我使了一个眼色,我如同得到了大赦一般直接脚底抹油,飞快的窜回了自己的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