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卿尘悠然一笑,漂亮的眼睛似月牙般弯了弯,“小呦呦,你莫不是忘了,这里可是我的洞府。”
鹿呦扁了扁嘴,“哦,不好意思,还真忘了哈。”
云義朝她看来,似是想说什么,鹿呦吞了口唾沫,急忙先他一步开口:“云师叔!!”
她这声音不小,瞬间引的几个男人全都扫向了她。
鹿呦转了转大眼珠子,干笑道:“那个,多谢云师叔之前出手相救,师侄我都还没来得及跟您说一声谢谢呢,着实是有些失礼了,现在补上,您可千万别怪罪啊。”
鹿呦生害怕他在长泽风面前做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说出什么惊世骇俗的话,便刻意把师叔和师侄两个词咬的格外重,就是想提醒他,别乱来。
云義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师侄?”
鹿呦心头一紧,便又听他说道:“鹿师侄言重了,作为师叔维护自家小辈乃是理所当然,又岂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呢?师侄大可不必忧心。”
听到这话,鹿呦总算松了口气,轻抿唇瓣道:“师叔大义。”
长泽风先前就在外面见过了云義,所以并不意外他会在这里,此刻看他旁边的男子实在陌生,便不由疑惑道:“这位是?”
沈卿尘略微颔首,自我介绍道:“沈卿尘。”
只有一个名字,并无其他,显然只是客套一番。
长泽风倒也不意外,亦是回以三字:“长泽风。”
但凡修士,活的久一些,都多多少少有点自己的脾气和怪癖,这人修为又在他之上,不愿多说也是正常。
“幸会,”沈卿尘笑得疏离,眸光却转向旁边的鹿呦,问道:“她是你的徒弟?”
长泽风眉心微拧,将鹿呦往自己身后带了带,挡住了他的目光后,才回道:“是我的小徒弟,阁下有何指教?”
“指教?”沈卿尘连忙摇头,“怎敢,怎敢,她可是沈某的救命恩人呐,沈某怎敢对她谈指教二字?”
沈卿尘这话说的谦恭,语气却十分淡然平静,他嘴角微翘,眼尾稍弯出一道细细的勾,直直扫入乌云般的鬓发,看起来真是别样勾魂。
鹿呦听到这话不禁一诧,从长泽风身后探了个脑袋出来,“我什么时候成你的救命恩人了?”
沈卿尘轻轻一叹,漂亮长眉颦蹙,一副西子捧心样,“小呦呦真是贵人多忘事,这么快就忘记了?你之前喂我喝了灵药,还脱了——”
“打住!!”
鹿呦猛地大吼一声,声音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来,“你既然说我是你的救命恩人,那你是不是不应该恩将仇报啊?啊?”
沈卿尘看着快绷不住的鹿呦,微微一笑,“自然,不会。”
云義淡淡地瞟了她一眼,只把她看的又是后背一凉。
不行,这里是待不下去了,一点都待不下去了!
鹿呦连忙转头,对着长泽风道:“师父,乌林不是说你开了灵舰过来的吗?在哪儿呢?要不我们还是先上灵舰吧?也免得在这儿打扰了人家沈前辈修行。”
长泽风点头:“也好。”
一刻钟之后。
此时正是晨曦,天气明朗,旭日东升,霞光万道,起伏的群山间飘荡着稀薄的白雾,宛若甲板两旁不断往后流动的云烟,飘飘渺渺,似登仙界。
这是一艘巨大的灵舰,船身用红色的坤甸木所制,舰内矗着五六层玲珑宝塔似的精致楼阁,檐下挂着金色的风铃,随着舰船不断往前,便也发出合唱般的鸣响。
鹿呦一上来,便有不少弟子跟她打招呼,鹿呦硬着头皮回了几个礼,便迫不及待地上了二楼,打算洗个澡,重新换一身衣服再说。
长泽风给她准备的房间正对朝阳,推开窗户便能看见一轮红日,风景自是美不胜收,若是傍晚,推开门扉,走到前廊,便又能欣赏落日风光。
不得不说,师父对她是真好。
这灵舰大到可以容纳上百人居住,此时只住了三十多名弟子,倒反而显得有些空旷。
房间里还有一个小小的浴池,以白玉而砌,旁边的竹筒里,引有活水,只稍用灵力拧开竹盖,便有温热的水流源源不断地倒入。
桌上的紫檀香炉里,正浮着袅袅轻烟,清淡的香味传来,令人忍不住心神一松。
这大概也是师父提前让人准备好的吧。
鹿呦把门关好,又把窗户阖拢,这才走到池边,缓缓解开云義给她披上的那件大氅。
里面的白衣已皱揉地不成样子,隐约露出红痕淡淡的白皙肌肤。
鹿呦解开衣服,看到胸前斑驳的痕迹,便又是忍不住咬了咬牙。
云知还这只死禽兽!
他亲一亲就算了,他居然还咬!真是太过分了,这些痕迹没个几天,估计都消不了。
鹿呦将衣服褪去,搭在一旁。
清澈的泉水潺潺流下,带起一室氤氲雾气。
少女赤着脚,慢慢踏入涟漪轻泛的水波之中,乌发三千,蜿蜒垂至柔软纤细的腰肢,半遮半掩着琼脂堆雪般的玲珑身躯,雾气飘渺缭绕,窗隙里渗出淡红色的晖光,洒在水面,折射出粼粼波光。
少女拢了拢秀发,光洁白皙的纤曼背脊顷刻裸-露大半,在一室朦胧光影中,宛若明珠生晕,此豸至极。
热水适中的温度令鹿呦忍不住心神一松,连日以来的紧绷感也算得到了缓解,她忍不住闭上了眼睛,将身体缓缓下沉。
过于舒服的感觉,使得本就压抑多时的倦意再次袭了上来,她趴靠在池边,竟不知何时迷糊了过去。
‘咚’地一声,竹盖无声拧紧,最后一滴水没入池中,散开细小的波纹。
一双白底锈云的皂靴,不知何时踏在了池边。
玄色的衣衫已是微微湿润,像是已经站了不少时候。
密长的羽睫往下一阖,映入眼底的便是那张秀美若梨云海棠般的娇艳脸庞。
十指纤纤,半浸在水中,露出如玉般的白臂,软软的湿发斜坠下来,遮了微尖的下颌,使得一张生艳的美人面更加剔透莹白。
红唇柔软,嫩如新绽红梅,半张半阖着,隐约可见洁白的贝齿,雪白曼妙的身姿浸在摇摇荡荡的水波中,宛若上好的白绸。
他低头看了良久,眸光静澈而炽热,一贯漆黑的瞳仁此刻倒是亮得惊人。
流水的声音突然停止,少女似乎有所感觉,睁开了迷蒙的双眼。
眼前似站了一团黑影。
她不确定地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看,汗毛全都乍了起来,失声尖叫道:“云知还!!你为什么会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