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辛感觉自己被牧箩单手拎起来,在地上拖着走。
他刚才经过一场酣战,体内灵力消耗殆尽,只剩下胸中一口气才没有晕死过去。
那几名金丹强者的话,他都听得清清楚楚。
心中百味杂陈。
难道,牧箩真的是为了救他的命,这才留下来的?
实在不想承认这个现实,他更想相信牧箩是为了看他的热闹,这才蹲在墙上眼睁睁看着他被打。
可事实就是如此,牧箩杀了那三名金丹强者,还带他离开。
南辛的身子在地面上拖着,鼻梁上的血液已经干涸,凝聚几乎堵塞了他的鼻孔。
他小心翼翼睁开眼睛,生怕被牧箩发现。
这就是四师姐口中那阴险狡诈的大师姐吗?
接触下来后,她似乎不是这种人?
“师姐。”他忽然开口。
抓着他衣领不断往前走的牧箩总算停下了脚步。
南辛喘着粗气,躺在地上看着牧箩的背影。
“你这人真的很奇怪,我给你下了药,还几次算计你,而你,却在比赛时出言维护我,现在却还救了我一命,究竟是为什么?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牧箩抓着他衣领的手也松了。
南辛毫无预兆摔落在地,后脑勺在地面上磕了一下,这令他一阵头晕眼花。
牧箩声音冷冷的道:“你觉得你身上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图谋呢?”
南辛揉着脑袋坐了起来,“你要灵石吗?这次你救了我一命,我应该做些什么感谢你的。”
牧箩直接伸出手,“拿来。”
南辛一愣。
牧箩理所当然道:“我救了你一命,你给我灵石作为谢礼啊。”
南辛一脸懵,但还是拿出了一个乾坤袋递给牧箩。
“这里面有十万灵石……我没想到,你居然这么肤浅。”
牧箩笑了,“把灵石当做救命谢礼,这不是你提出来的吗?现在反而说我肤浅了,我看你就是个伪君子,你明明不想掏钱的,对吧?”
南辛连忙解释,“我不是这个意思……我以为你会要我们家族密不外传的法器卷轴。”
牧箩随手将乾坤器放回去,“我对炼器不感兴趣,没意思。”
南辛又想吐血了。
这次是被牧箩刺激的。
牧箩是在他眼皮子底下接触到金卷的。
她只看了那金卷几眼,就能领悟到这其中的炼器精髓,甚至还能在炼器的时候使用出来。
这样的天赋,他绝对是望尘莫及的。
拥有这种惊世骇俗的炼器天赋,牧箩却说对炼器不感兴趣?
这简直是暴殄天物!
“你这样的炼器天赋,若是能在宗门中展现出来,怕是早就成为师尊十分看重的天才弟子了,大师姐,我希望你以后不要把真实的自己隐藏起来,一直在压抑的环境中生存,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你虽然叛逃出了师门,但还是选择拜宗门六长老为师,你还是很喜欢我们这些师弟师妹的,对不对?”
南辛认真看着牧箩,似乎想要透过她的脸,看穿她心中所想。
不一样!
这样的牧箩和陆雨楠口中的那个完全不一样。
或许,他之前对牧箩的偏见实在太大,导致他几次判断失误。
牧箩冷眼看他,“哦,你觉得你很了解我?”
南辛捂着胸口,往嘴里塞了一枚丹药。
“我对你的了解不多,但至少,我觉得你应该不会害我。”
话音刚落。
牧箩一脚踹在他胸口。
“那你就错了。”牧箩勾唇一笑。
南辛毫无防范之力,再次被踹飞出去,恰到好处落在附近搜查的几人中央。
那几人拿起武器对准这个不速之客,但看清楚南辛这张脸时,顿时惊喜道:“是南辛!”
“快!抓住他!”
“带他回去,能领一大笔赏钱!”
南辛打了个滚,爬了起来,立刻开启法器,在手腕上捏了捏,数十道强悍的利刃飞掠开来。
转眼间,利刃将附近那十几名筑基期修士解决。
但这里的动静引来了更多人。
南辛暗骂一句,只得赶紧逃走。
解决了四个金丹强者,也为南家解决了心头大患,虽然反攻的效果并不大,但至少不会被压着打。
他实在想不通牧箩究竟想干什么。
明明刚刚还救了他的命,现在又把他推到了敌人面前。
现在情况危急,他只能抓紧时间逃跑。
四周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南辛走到无人的地方,低声道:“大师姐,快点出来帮帮我,敌人太多了,我根本对付不过来。”
无人回应。
南辛身受重伤,应对一两个筑基强者还行,但现在几十个人都追着他不放,根本无力抵挡。
他只能逃跑。
牧箩在暗中跟随着。
看着南辛逃到了一处花园的水池中央,被一群人围了起来。
南辛接了两名筑基期九阶敌人的一击后,再次吐出一口血,无力坠落水池之中。
是时候了!
牧箩眼睛一亮,从另一个地方跳入水池。
果然在池水中央看见一个诡异的漩涡。
在南辛被卷入旋涡时,她一把抓住南辛的胳膊,跟随而下。
……
南辛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一片草地上。
这里的天空雾蒙蒙的,阳光透不进来,令人倍感压抑。
他只记得自己掏空了体内所有灵力,拿出了所有底牌,还是被击中落水。
只是。
在他昏迷前,似乎感觉到有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
谁会跳下水来救他?
南辛头晕眼花的晃晃脑袋,总算看清楚了现在所处的地方。
眼前茂密的林木,应该是一处秘境。
“喂。”
一只手伸过来,在他脸前晃了晃。
这只手莹白如玉,令他有一瞬间的晃神。
“醒了没?醒了就赶紧起来带我出去。”
南辛的所有理智迅速回笼,总算看清楚了牧箩的脸。
他茫然环视一圈,“这里是哪里?”
牧箩摇摇头,“我是跟着你进来的,不知道是什么地方,我们应该是离开了你们南家宅子,进入了某个前辈的遗迹之中。”
南辛想要坐起身,胸口处传来的刺痛令他不禁皱起了眉。
胸口处似乎有浅浅的剑伤?
虽然不至于伤及性命,但也流了不少血。
他剧烈咳嗽了几声,伤口的刺痛令他不禁倒抽一口冷气。
“我现在不能大幅度挪动,需要时间养伤。”
牧箩瞥了一眼他胸口的伤口。
那是她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