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姣姣展开信查看起来。
没想到,这封信竟然来自于她那许久没有联系的未婚夫。
以前的记忆渐渐回溯。
他们在一起玩了五年,分别的时候他们才十岁,到现在已经几十年了,他从未联系过她。
段姣姣本就不是纠缠不休的性格,既然男方不愿意承认这段亲事,她也不会强求。
时隔这么久,他怎么忽然在这个节骨眼上来了信?
信件很长,足足有五页纸,上面密密麻麻都是字迹。
骆泽昊已经有些难以忍耐,喘着粗气道:“姑娘……”
段姣姣头也不抬的摆摆手,“你先等会儿。”
看着这龙飞凤舞的硬朗字迹,段姣姣忽然有些期待,不知道这个小正太现在长成什么样了。
信上很多都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事。
他说他如今在宗门改名叫苏宴,从一个外门弟子,成了玄云阙六长老的亲传弟子。
段姣姣看得笑出了声,仿佛再次见到了儿时的小正太。
后面,苏宴说邀请她一同去秘境,以解相思之情。
忽然。
一只炽热的手掌搭在了她肩膀上。
段姣姣冷下脸,“公子,这附近有山泉,你要是撑不下去,就去泡泡冷水吧。”
既然小正太还记得这段婚约,还想她,看来是没有忘记过去旧情,那她就姑且一试。
“姑娘,我愿以国为聘……”
炽热的手掌再次覆上她的纤腰。
段姣姣反手一拳砸在他脸上,“别吹了。”
骆泽昊身子本就虚软,被她这一拳砸中鼻梁,扑通一声倒了下去,脑袋磕在石头上,直接晕了过去。
段姣姣翻看着这些纸,想到了一个好办法。
她蘸了点骆泽昊鼻梁上的血,在信纸的背面简单写了几个字求救。
她乾坤器里没有纸笔,只能用苏宴寄来的信纸求救。
要把信送出去的时候,她犹豫了。
这个时候,给师兄师妹他们传信是最方便的,但是,她的求救信是写在苏宴信背面的。
要是就这样把信传给同门,这不得八卦满天飞么。
最好是把信传回给苏宴。
但是,苏宴在哪里?能赶来吗?
纠结片刻,她还是决定把信传回给苏宴。
于是,段姣姣又在后面添了一句。
“如果你收到了信,请马上联系我的师门,让他们过来救我,求求了~”
……
及第城。
牧箩修炼一夜,大清早就被苏宴激动的声音惊醒。
她起身刚刚打开门,一堆信纸差点拍在他脸上。
苏宴激动地像是得了糖果的孩子,“小师妹,快看,姣姣她给我回信了。”
牧箩眼睛微亮。
赌赢了?
“恭喜师兄。”她真诚笑着。
真为苏宴而感到开心。
苏宴手都有点抖,“我以为,只是我一厢情愿,她还是极上山庄的圣女,我不过只是个普通弟子……”
他打开了信,忽然,脸色大变。
牧箩看他脸色这么难看,难免有些紧张。
苏宴的命运转折点就在段姣姣身上。
要是段姣姣选择了骆泽昊,那师兄可就惨了。
“她给我写了血书。”
好半晌,苏宴才从嗓子眼里挤出这句话。
牧箩一惊,“不至于吧!”
就算是退婚书,也不至于用血写吧!
越往下看,苏宴脸色越来越凝重。
“她被困在了韩宁山,我得亲自去救她,就算现在给极上山庄传信,也得好几个时辰,还不如我自己去。”
韩宁山?
牧箩思索片刻,道:“师兄,我和你一起去。”
苏宴不禁失笑,“不用,她不是遇到大麻烦,只是迷路了而已,我自己去能解决。”
牧箩眸光幽幽道:“我去那边,有其他要做的事。”
书上说。
段姣姣就是在韩宁山救下了重伤的骆泽昊。
这不正好是个机会么。
她可以趁他病,要他命!
苏宴唤来一个远程飞行用的地阶法器,急切的将所有灵力尽数灌注其中。
飞舟在高空中穿梭,日行千里。
牧箩坐在飞舟的角落里擦剑。
她擦得专注又虔诚。
仿佛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是一种饱含信仰的献祭仪式。
苏宴一脸怀疑问她,“你去韩宁山做什么?”
牧箩抬头看他,唇角微扬,眸子漆黑,“去杀个人。”
苏宴眼皮猛地一跳。
这还是他那个常年受宗门规训,做事一板一眼的师妹吗?
怎么现在好像芯子变黑了?
“你杀谁啊?谁招惹你了?”
牧箩但笑不语。
苏宴挠挠后脑勺,一脸不解。
在通天楼里杀了那两个人,简直打开了牧箩新世界的大门。
正如苏宴所说,彻底解决掉他们,真的是一劳永逸的好办法。
这次,她准备把骆泽昊也一并解决了。
他坠入悬崖,身受重伤,在韩宁山迷路。
这不正好是个好时机么。
苏宴心急如焚,全力催动飞舟,在一个时辰后赶到了韩宁山。
韩宁山山脉地势险峻,丛林密布。
苏宴和牧箩用灵力一寸寸探查,搜索。
“在那里!”
苏宴忽而激动道。
他收了飞舟,猛地朝溪流附近俯冲下去。
他站在剑上,出神地看着那边正在河边梳洗的女人。
她依稀能看见记忆中儿时的轮廓,只是现在,出落得亭亭玉立,绝美出尘。
“你不是极上山庄的圣女吗?怎么落得这么狼狈?”他远远看着她,轻笑一声。
段姣姣将头发随意挽了个发髻,翻了个大白眼,“小正太,这么多年,总算舍得联系我了。”
他居然亲自赶来了。
二十年不见,互怼两句话,像是从未分别。
苏宴拿出一个瓷瓶,朝她丢了过来,笑眯眯看着她,“金丹期九阶,真不愧是极上山庄圣女。”
段姣姣翻看着手中的瓷瓶,有些惊喜,“五品丹药?”
苏宴关切盯着她,“你们极上山庄应该也不差这点丹药。”
段姣姣轻哼一声,直接服用。
精纯的灵力沿着喉咙下滑,一股凉意扫过,将她体内那伤处火辣辣的痛灼感驱散。
她受伤之后,修为只剩下不到一成,经脉,筋骨和丹田都有损伤。
有了这五品丹药,她再闭关一段时间,伤势应该能恢复。
外人是不知道他们极上山庄有多穷。
这五品丹药很难弄到。
她吐出一口血,感觉胸中淤塞的闷气总算发泄了。
见她这样,苏宴顿时皱眉,上前握住她手腕,为她诊脉。
“伤势怎么这么严重?不行,我不放心,我带你去找我二师弟,他是炼丹师。”
段姣姣眯着眼睛笑看着他。
这男人,真是长在她审美点上了。
五官立体,身形挺拔,长袍还依稀能勾勒出他那完美的肌肉线条轮廓。
和那个白斩鸡比,简直太有男人味了。
这时。
又一道声音传来。
“师兄。”
段姣姣脸上笑意稍稍收敛,顺势把苏宴的手扯开。
她和御剑站在半空中的牧箩四目相对。
牧箩这张脸,不比她见过的任何女修差。
只是她身上少了些清冷仙气,精致的五官偏向华丽柔媚,像是一朵盛开的牡丹,妩媚动人。
令段姣姣有些心里不舒服的是,她身上穿着同苏宴一样料子的宗门服饰。
他们是师兄妹的关系,近水楼台……
但这种遐想被牧箩接下来的话打断。
牧箩身形一闪,来到了段姣姣面前,扬起一个笑脸,“嫂嫂,我叫牧箩,是师兄的六师妹。”
她眼睛往四下瞥,搜索着溪流附近。
“嫂嫂,骆泽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