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墨的声音一出,所有的修士们纷纷大惊,他们没想到鼎鼎有名的天音宗大弟子,竟也会为了一己之私,而跟他们抢活命的机会?
方才不还说着什么要以天下苍生为己任么?!
树上顿时一片唏嘘声。
迟夭见他如此说,她抬头看了秦墨,小脸满是冷漠,带着几分嘲意地说道:
“我四师兄不过是随口一提想要试探你罢了,没想到你还当真信了。”
秦墨愕然地看着她,心口划过一丝凉意:“什么意思?”
迟夭收回目光,看向了小金鼠,小手一指,便直直指向了秦墨三人:
“除了他们三人,其他的人都放下来吧。”
商子裕一脸呆滞:啊?
他不是这个意思,他是真想赚灵石啊……这里头四大宗门的弟子不在少数,这若是当真一拍卖,赚的灵石绝对能撑整个宗门一整年啊!
小金鼠慢悠悠从树上翻身起来,嘴里骂骂咧咧的:
“你要给我留这三个臭味相投的人?能换吗?他们一点意思都没有,连你的一根头发丝儿都比不上!真讨厌!”
迟夭:“……不能。”这后面这句话到底是在夸她还是在骂她?她是不是还应该道个谢?
“罢了罢了,还是那句话,愿赌服输!”小金鼠爪子一摆,除了那三人,其他人都被放了下来。
那些修士们纷纷朝迟夭道谢,随后看向了被挂在空中的三人,议论纷纷。
“呵呵,这三人方才还义正言辞地在那里教育旁人,这轮到自己了,便真要跟我们抢位置了,天音宗的人,还真是虚伪!我呸!”
“你们没发现吗?这上面这个小姑娘分明是底下这个的妹妹,可是这天音宗大弟子和二弟子,不仅处处护着妹妹,更是摆明了当着我们的面如此斥责姐姐,难怪这小女娃要另找宗门!”
“话说,方才那种情况,这小女娃应当是在试探他们吧?没想到还真中招了,切!她那个妹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刚刚就一直有意无意地装可怜,动不动就哭,分明是她自己没选中,还假模假样地对姐姐说帮她排除了一个错误答案,后来这小女娃不也不需要她么,真会装!”
“但你别说,还真就有两个傻子信啊!那不是在那儿挂着么?真是一棵树上长不出三种果子!也不知道个小女娃,怎么就这么多心眼儿。”
……
这些话尽数都传进了上空三人的耳朵里,迟阮阮被说得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秦墨黑沉的脸变得铁青,他是为了让阮阮先下去,百般无奈下才出价的!这些人竟如此揣度他天音宗的用意!
而风止羽更是恼羞成怒,抽出自己的佩剑便想往地上那些说闲话的人砸去,他方才真是同情心泛滥,竟还当真想让迟夭先救这些碎嘴子!
“阮阮,别听,这些人都是些脑子有问题的!”他立马劝说道。
底下的玄祁听到这话,也差不多明了了这一宗门和自家新进来的小师妹是个什么关系了,他迈开步子往前走了几步,火红的翅膀覆盖在迟夭的头上,另一翅膀扇了扇两人面前的空气,随后才阴阳怪气对她道:
“小师妹,你可得好好听着!像上面会说这种话的人呢,都是没脑子没长眼没有心,只长了一张臭嘴的,咱们以后可千万不能跟他们靠太近,不然会被熏入味儿的!”
迟夭被他搞怪的语气给逗笑了,她点点头,在心里偷笑。
七师兄虽然是落汤凤凰,但论起这张嘴的功力来,倒是比六师兄还要更加厉害一些。
“那现在,我们可以走了吗?”
迟夭看向了小金鼠。
那自称“鼠爷爷”的小鼠,不知为何此时看起来有些恹恹的,两颗豆大的眼珠子没了光彩,尾巴后头的那颗灵珠,似乎也暗淡了几分。
他背过身去,小小一个的身形很是落寞,钻进了树洞里,声音从里面传出,听起来有些闷闷不乐:
“你们走吧,我会帮你们把结界打开的。”
迟夭看着那树洞里面露出来的尾巴向下耷拉着,抿了抿唇,是因为没有人陪他玩吗?
看着小金鼠的背影,她好像看到了前世的自己……
迟夭松开四师兄的手,走到树洞前,踮起脚尖把头探近洞口,随后轻声朝里面小声说道:
“若是你日后无聊的话,可以来鸦羽宗找我玩哦。”
她说完,在洞口等了许久,但小金鼠却始终没有说话,她轻声叹了口气,随后便转过身来跑向了几位师兄,有些腼腆道:“我好啦。”
“走吧!今日小师妹可是当真辛苦了,四师兄回去就给你抓鱼吃!”商子裕乐呵呵地笑道。
那些修士们见可以走了,立马飞身出了这里,这鬼地方他们是一刻也不想待下去了。
不仅没办法动用灵力,更是被一只老鼠给呼来喝去的,即便那只鼠是灵兽,但他们也全然不是那灵鼠的对手,就连四大宗门的弟子都被倒挂在这里任人玩弄,他们这些灵力根基差的,能捡回一条小命就不错了。
更别提收服了,那简直是做梦。
等这些修士陆陆续续的走了之后,迟夭才跟着三位师兄也准备往外走。
“姐姐!你当真要如此对我们吗?!大师兄和二师兄从前对你那么好,你竟然如此对他们……姐姐,阮阮就想问一句,你是真的不打算回天音宗了吗?”
迟阮阮紧紧盯着迟夭的身影,她真怕这几人一走,自己便会永远留在这里。
她不想留在这个鬼地方天天面对着那只丑陋的老鼠!
迟夭顿住脚步,最后回头看了眼上面的三人。
秦墨看向她的眼神满是失望,风止羽则直接别过了头去。
她收回目光直视迟阮阮,上辈子的不甘在这一刻全数涌了上来:
“迟阮阮,你真的好烦呀!”
“自我被接回宗门后,你便对我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屡次构陷陷害于我,又见爹爹娘亲师兄师姐全然信任你,便更加肆无忌惮地欺负我!如今我离开天音宗,这不是正合你意么?还在这里假惺惺的问什么?”
迟夭的语气里,对迟阮阮厌恶至极。
场面一度安静,尤其是风止羽和秦墨,两人默默对视了一眼,眼底皆是疑惑。
迟阮阮没想到迟夭如今竟然敢当着两位师兄的面把这些事情全都抖搂出来,心下一乱,立刻反驳道:
“你胡说!那些事情分明都是你自己做的,跟我有什么关系?!被爹娘罚也是你活该的!你凭什么污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