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无殇这才一脸不爽,并且一副死的都不会改变主意的表情,转身离开。
见这神经病终于走了,慕九歌悬在嗓子眼的心,才放了下来。
云长渊目光沉沉的看着她,“你很怕我杀了他?你在乎他?”
这话的答案,是当然的。
可此时此刻,慕九歌却敏锐的觉察出,这问话的意味有些怪哉啊。
莫不是……
“天师大人,你千万别误会,我对墨无殇绝对不是那种在乎的。我只是把他当做生死与共的朋友、兄弟,才会不忍看他死的。”
慕九歌满眼真诚的解释,“而且方才他说那些话,就是因为我忘记给他酒了,故意乱说来恶心我的。他这种纨绔公子,妥妥的喜欢女人,对我绝对不会有那种感情的。”
见慕九歌这般坚定不移的觉得墨无殇是不可能喜欢他的,这态度,让云长渊身上的杀气,稍稍消散了些许。
片刻之后,他沉沉的叮嘱,“以后,离他远些。”
慕九歌乖巧的点头,稳住了云长渊之后,又目光幽幽的瞧着他。
意味深长的问道:
“天师大人,你让我离墨无殇远点,是厌恶男男之事,还是对我……”
云长渊眉头微动,忽的开口打断她,“我身边的人,不许有断袖之癖。”
原来如此,目下无尘的天师大人,果然是容不下断袖之癖的。
慕九歌略感失望,接着,却又想到什么,眼中又发出了光。
“你说你身边的人,那我算是你身边的人了吗?”
普天之下,能算作云长渊身边之人的,屈指可数。
只有云山上他的八个弟子,还有几个友人,其他人,于他皆是陌路。
云长渊看着少年发亮的眸子,身边高墙早就不知不觉的给他开了一扇门,任他通行。
否则,他也不会让他上天师门。
云长渊颔首,“恩。”
慕九歌高兴的跳了起来,激动无比,师父这总算是原谅她了!
历经几个月,太不容易了。
“天师大人,那以后我给你传音,你会接了吗?”
“恩。”云长渊淡淡的应声。
他手中拿着酒瓶,白袍被风吹动飞舞,沉淡的视线凝着白雾,那般高贵雅致,犹如天上的谪仙,高不可攀,却又让慕九歌觉得,近在眼前,触手可及。
她鼻尖发酸,终于,又步履蹒跚的走回了师父的身边。
夜鬼祟雾中,枯燥的夜,因此变得心中繁华。
慕九歌喝着小酒,享受着师父独处的珍贵时光,度夜如眨眼。
……
一夜宵情。
妙娘子得到了极致的愉悦,化解了心中执念,浓重的雾气,也随之散去。
能看清河岸了。
不能飞的禁制也随之解除,慕九歌他们飞身回了岸边。
此时,已经到了早晨,天色大亮,船坊上的红灯笼也灭了光。
妙娘子站在船头,脸上扬着温柔的笑容,对着他们挥手告别。
那艘船坊,也渐渐地变得透明,逐渐消失。
慕九歌看着这一幕,有些释怀,也有些怅然。
执念化魂,化解之后,她又会去哪里?
墨无殇站在慕九歌和云长渊几米之外,目光幽幽的盯着慕九歌。
“小九,你接下来要去哪里,我与你同行可好?”
鉴于此前他在船坊上的胡言乱语,慕九歌想也不想的就拒绝。
“不用,我要保护慕九歌,不太方便与人同行。”
墨无殇瞬间就会意了。
他笑的揶揄,“既如此,那就帝京见。”
慕九歌点了点头,墨无殇潇洒的转身离开。
走了几步之后,他却又忽的回过头来,脸上扬着诱或邪魅的笑容,“小九,昨夜的话,我说的皆是真心,去了帝京,我定追求你。”
慕九歌:“……”
捡起一颗鹅卵石就朝着墨无殇丢过去。
墨无殇躲得飞快,眨眼就跑的不见人影了。
慕九歌按了按太阳穴,叹气,她这交的什么损友?嘴里全都是胡言乱语。
云长渊目光深邃的看着墨无殇离开的方向,眼底光华,意味不明。
慕九歌看了看四周环境,已经距离他们扎营的地方挺远了的,但到底还是在大河边,顺着河道走,就能找回去。
只是,该回去的人是慕九歌。
她思量了下,对着云长渊说道:“天师大人,我不方便露面,就不同你一起回去了。”
云长渊想说让他一道呆在队伍里,可这话,终究是没有说出口。
他点了点头。
随后瞬移离开,回了营地。
慕九歌这才一头扎进了岸边的树林里,往回赶去,顺便悄悄地换了身衣服。
又变回了慕九歌。
此时,在无人看见的密林暗处。
墨无殇一袭红衣潋滟,慵懒的斜靠在一棵参天大树上,目光玩味的看着在林子里急行回去的慕九歌。
他勾唇轻笑,“小丫头,对我还真是无情。”
无人知道,这一路上,他都在暗中跟着慕九歌的,看着她和云长渊之间的一切。
昨夜鬼雾起,见云长渊未到,他遂现了身,护她周全。
可这丫头,对他的表白,还是那般残忍的拒绝。
他纵横世上千年,还从未这般被女子拒绝过,还是接连拒绝了两次。
他摸着自己的脸颊,居然有点怀疑自己的魅力了。
“影子,你说本尊是不够美,还是不够强大,才会被个丫头拒绝?”
影子悄无声息的出现在墨无殇身后的树上,站在阴影之中,看不见他的脸。
他的嗓音低低沉沉的,“主上,你的容貌世上无双,无人能出其又,无论是男人女人,都会为之神魂颠倒。”
“你的修为强大无边,除了云长渊正好克制你的邪力,堕神大陆再无人能敌。只是,你以如今身份出现在慕九歌的面前,只是灵王罢了,在她眼里,修为确实不够强大。”
“且,慕九歌与云长渊,渊源颇深,她对云长渊早就心之所向,拒绝别的男人,本就是情理之中,与您的魅力无关。”
影子十分中肯的分析,落下结论。
墨无殇仍旧不满,目光幽幽,“越是情理之中,我越是迫不及待的想打破这个情理。”
影子于黑暗中低着头,声音沉哑,“属下有一事不解,主上对慕九歌并无那般心思,为何要对她表白?”
还是当着云长渊的面,若非慕九歌阻止,他被云长渊攻击,不是暗藏实力被斩杀,就是暴露邪君身份。
这么久以前的隐藏筹划,都将功亏一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