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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2章 心境之变

    “姓夏的,今日你不杀我,来日我必杀你!

    来啊,开枪啊!打死我,还等什么?!

    只恨我动作迟钝,没能一刀捅死你!”

    尹丁一歇斯底里叫嚷着,满脸青筋暴露,都是不可化解的刻骨仇恨。

    他的双手背铐在后背,在两名特务的挟持还不停挣扎,试图用头还撞击夏吉祥腹部,一心只想求死。

    在几名特工的注视下,夏吉祥包扎了伤口,走到尹丁一面前,抬起满是血污的手,拍拍尹丁一那张老脸,森然露齿一笑:

    “你想死个痛快,哪那么有容易!我先押你回去交差,然后慢慢收拾你,总不能白挨这一刀,况且你还是个人证······带走,押到车上去!”

    特务们强押尹丁一,将他架上箱式囚车,而尹丁一并不甘心,又冲着夏吉祥叫道:

    “喂!是男人就趁早做个了断,打死我埋这儿,让我父子俩葬在一起!”

    夏吉祥没再理会尹丁一,为了不扯裂伤口,他捂着肚子上的纱布,尽量小心走路,围绕场地转了一圈。

    他从地上拾起那把餐刀,还有插着钥匙的手铐,掂在手里端详了一下,心里便有了答案。

    “···是吴四宝,好阴险的伎俩,为了给我下套,真特么又蠢又坏,一点脸都不要了!

    你既然坏了规矩,还给我留了证物,那咱走着瞧,看你过得了日本人几关?”

    于是夏吉祥收拾好证据,转身上了囚车的驾驶室,吩咐司机道:

    “开车!快些赶到华德路西牢,回头我还得处置伤口。”

    “好额,我马上就走咯。”

    司机答应着启动引擎,将车速提的很高。

    箱式囚车一路疾驰,很快来到提篮桥监狱西门。

    夏吉祥因为腹部伤口没有缝合,稍微活动就会流血不止,便没有下车,他让手下头目拿着移解书,押送尹丁一进监狱大门交接。

    并且特意嘱咐,不准他们多说话,只管交接犯人,完事尽快上车离开。

    夏吉祥行事低调,素来寡言少语,可作为岩井机关高级督察兼总教官,机关特务都很敬畏他,对他的命令当然唯命是从。

    而他这么做的目的,就是不想押运途中发生的事,被监狱管理人员知道,

    否则尹丁一就会当做重刑犯,而不是嫌疑犯羁押,暴乱分子将要面临严重处置,甚至直接移交给日本宪兵队,落个什么结局不言而喻。

    别看面对尹丁一时,夏吉祥嘴上说得凶狠,但他真心不想尹父死,尽管对方险些杀了自己,他也狠不下心来报复。

    要知道他一贯杀伐果断,冷血无情,只要危及自己生命,或是导致自己暴露的人,一律统统铲除,从来不留活口。

    特工生存第一铁律,就是保护自己,消灭一切知情人,目击者。

    以前在他眼里,没有无辜者,也不分好人坏人,敢对自己下手的必须死。

    而今天他面对哈特的父亲尹丁一,却无论如何也下不去手。

    这种心境的悄然改变,非常微妙,让他自己也一时懵懂,下意识便作出保密决定,决心袒护尹丁一。

    故而他平静的坐在驾驶室里,一直等着交接尹丁一的手续办完,才坐车返回宝山路岩井公馆。

    华德路与宝山路距离大概五公里,横跨虹口、杨浦两区,乘车返回岩井公馆费时十多分钟。

    夏吉祥原打算回到岩井公馆,就去医疗室包扎伤口。

    后来他坐在车里一想,觉得岩井公馆人多眼杂,难免让人看到自己负伤,

    要知道如今他是岩井机关第一高手,要是传出去被人刺伤,是一件很轰动,也很丢脸的事。

    于是夏吉祥改了主意,他没有进岩井公馆,而是下车换乘院里一辆轿车,直接驶往外国人社区,回到许季红住宿的私宅。

    自从许季红住进来后,这些日子消停了不少,整日待在小洋楼里养尊处优,大吃特吃。

    她说是安心养胎,可过了几个月,肚子也没见明显隆起,后臀腰身倒是长了不少赘肉。

    不过只要许季红安分待着,夏吉祥并不怎么管她,生活上给予充足供应,

    他会不定时的回来过夜,只要查岗时看许季红在家,两人就默契维持着供养关系。

    下午夏吉祥回到宅邸,就招呼许季红出来,给自己拿针线药布和消毒用的酒精。

    军统出身的许季红也会包扎伤口,可她拿着药布出来,正看到夏吉祥脱下衬衫,露出血渍斑驳的刀口,不禁吓了一跳,嗔怪道:

    “哎呀,这是被什么刀割的,这么长的口子,为什么不去医院呢?”

    “我要说救了一个军统老特务,刚又被他刺了一刀,你可信?”

    夏吉祥像是开了个玩笑,望着许季红不相信的眼神,他耸了下肩:

    “好吧,我承认我不懂幽默,不会说笑,只会做事。

    你去换一身衣裳,要跳交谊舞穿的旗袍,低调点的,不要带珠宝与裘皮,我晚上带你出去跳舞。”

    说完,夏吉祥接过酒精,呲牙咧嘴的喷在伤口上,仔细消毒清创,接着用针线开始缝合伤口。

    许季红听到跳舞就兴奋起来:“去跳舞,太好了!憋在这我都闷坏了,我们去哪个舞厅,扬子饭店么?”

    “不,还是去福州路的丽都舞厅,死鬼高鑫宝的那家,现在归他以前的车夫吴四宝了。”

    夏吉祥毕竟受得是皮外伤,缝合了伤口,涂上伤药,套上衣服就看不出什么了。

    许季红听说是丽都舞厅,脸色瞬间就垮下来,嘟囔着嘴表示反对:

    “我不去,要去你去,上次你带我去跳舞,结果当着我的面,你和小张俩活活捂死一个人,这次怕不是又要杀谁吧?”

    “今天只是去踩踩盘子,不确定动手,再说就算有情况,也不需要你来操心,你只管给我作个舞伴,打打掩护即可,我什么时候用过女人出手?”

    夏吉祥对着镜子,穿着整理着西服,急声催促说:

    “快些去打扮,你们女人总是磨磨唧唧的,就给你半小时,收拾停当跟我出门,我还得先去扬子饭店一趟,咱们开车去。”

    许季红见夏吉祥脸色阴沉,知道他不耐烦了,忙顺从的打开衣柜,往外拿衣服,边试着衣边小心询问:

    “达令,你兄弟小张手下有好多人,还有同心会和特务队,有什么事你蛮可以让他们去做嘛!

    现在你身份不同了,那些刀口舔血的营生,都可以让小弟做,何必亲力亲为呢?”

    “说得好。”

    夏吉祥笑了,接着强调说:“不过这事我得亲自办,不能交给别人,不然不爽利。”

    “达令,我是说,你可以只抓大事,放过那些小人小事么。”

    “什么大事?”

    “嗯~~比如说,上次你交给那张图,关东军给水仓库的那张,”许季红强调说:

    “我已经完全破译出来了,可是我感觉你反而不上心了,好像把这码事忘了似的。”

    “是么,忘倒是没忘,不过不用着急,那批货放在秘密仓库里,丢不了。”

    夏吉祥拍了拍许季红肩膀,向门外走去:

    “我去把车开过来,你快点穿好衣服,咱们赶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