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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所遇皆是敌

    夏吉祥临时决定在兵库县下车,是为了摆脱跟踪之人。

    不过离开车站后,他还是叫了一辆人力车,回津川家老宅探望妻女。

    因为在渡轮上这些日子,他朝夕陪伴两个咿呀学语的女儿,已有了难以割舍的羁绊。

    夏吉祥突然回来,让津川姐妹很是欣喜,津川光子连忙打发妹妹豚子出去买鱼,要给夏吉祥做一顿丰盛的家宴。

    夏吉祥收拾完行装,见豚子出了家门,就将津川光子抱到厨房边上的洗澡间里,夫妻二人速战速决,尽享了一回鱼水之欢。

    房事过后,两人回到厨房,夏吉祥望着给自己整治菜肴的津川光子,一股强烈的歉疚突然涌上心头,

    他取出一百多日元,这是他扣除船票费用后所剩的钞票,递到津川光子面前;

    “光子,这些钱你先用着,多买一些鱼和豆腐,你现在奶着孩子,需要多吃些有营养的食物。

    别不舍得花钱,钱就是拿来用的,花完了我再给寄钱给你。”

    津川光子停下动作,望着他手里的钞票,两行泪水涌出眼眶,掩面泣道:

    “夫君,你马上要回尚海么,不进屋看看孩子们?”

    “唉,不了,看到她俩就舍不得走了,会耽搁行程的。”

    夏吉祥不想在家里过夜,一是怕连累妻女,二是想让跟踪者无法掌握自己行踪。

    津川光子擦了下眼泪,急忙说:“那你多等一会,我给准备些路上吃的东西。”

    “不必了,我马上得走。”

    夏吉祥将津川光子抱在怀里,温柔而决绝的说道:

    “光子,你是个好女人,好妻子,我不会忘了你,保重!”

    说完他将津川光子推开,拿起行李转身就走,再也没有回头。

    夏吉祥心里很清楚,这次一别,很可能山海相隔,二人再也没有相见机会。

    在他身后,津川光子已哭倒在灶台边,捂着嘴泣不成声。

    此时屋子里传来孩子的哭叫,夏吉祥不由得加快脚步,可是脚步沉重,那亲生骨肉的哭声越来越大,也越来越远······

    夏吉祥离开津川家,径直去了火车站。

    他没有耽搁,马上买了下一班前往神户的火车票。

    夏吉祥不清楚日本浪人为何跟踪他,但他身上带有津川家的家主证明,这关系到那笔存在银行里的黄金,不容有任何闪失。

    所以他要打一个时间差,在日本人认为他会留在津川家,派人赶往兵库县时,他就连夜赶到神户,搭乘最近的航班渡轮,尽快返回尚海。

    夏吉祥判断,尽管这样不能完全甩脱追踪,也会打乱对方的步骤,给自己增加安全系数。

    接下来的行程,正如夏吉祥预算,当晚他乘火车抵达神户,没有去旅馆住宿,而是借宿在车站附近一个年轻寡妇家里。

    当时日本实行严格的户籍管制,在各级乡镇设立了警方团,(类似于保甲制度),不允许平民留宿来历不明的人。

    并且在车站、港口等交通枢纽设置关卡和检查站,仔细检查外来人员的身份证件及行李。

    不过这难不住夏吉祥,他找的年轻寡妇是个暗娼,战争使得岛国贫民生活难以为继,很多寡妇便去车站招揽生意,靠出卖身体维持生计。

    而交易一次的嫖资极其低廉,通常只有五角到一元日币。

    两人谈好价钱,寡妇就带着夏吉祥离开车站,来到铁路边上一栋破旧木屋,要进屋内做那皮肉生意。

    进屋之前,夏吉祥观察了下环境,发现周围是一片棚户区。

    破旧棚屋由简易木板与铁皮拼凑而成,沿着铁路错落无序排列着,

    棚屋间的道路泥泞不堪,污水横流,各种垃圾随意丢弃,散发着刺鼻气味。

    火车不时呼啸而过,带来的巨大噪音与强烈震动,仿佛是这片土地的脉搏,规律却带着令人不安的狂躁。

    夏吉祥进到棚屋里,抬手阻止了寡妇脱衣服的动作,递上一张五元钞票,淡然说道:

    “我知道你是个不洁净的(秽多)女人,所以不想废话,我累了,只想好好睡一觉,这是给你的赏钱,给我整理一下铺席。”

    五日元对年轻寡妇来说不是小数目,够她辛苦几个晚上,她将钞票贴在额头上,向夏吉祥顶礼叩拜,充满感激的说道:

    “哎呀呀,贵人您太慷慨了,实在非常感谢!下女不知如何报答才好,不如给您买些酒菜作夜宵吧?

    想必贵人需要洁净的吃食,车站里那些商贩可能还没有收摊,下女这就出去给您···”

    “不必了,我休息一晚就走。”夏吉祥摆手拒绝:“你保持安静,不要打扰我。”

    “嗨嗨嗨···贵人您说的极是···”

    年轻寡妇连声答应,却又拿起门边一个水桶,殷勤的说:

    “贵人一路劳苦,想必也没有洗漱,下女去车站打一桶五(分)钱的水道自来水,多少服务一下您,表达一下感激的心意吧。”

    “不用麻烦了···”

    夏吉祥刚要拒绝,年轻寡妇却连声道:“不麻烦不麻烦···这是下人应该做的,贵人只管休息,俺去去就来。”

    说着年轻寡妇关上房门,提着水桶,迈着小碎步出门而去。

    夏吉祥奔波半夜有些困顿,也就闭着眼假寐,随她去了。

    这栋木屋紧挨着铁路线,不时响起隆隆的铁轨震荡声,火车奔驰而过时更是震耳欲聋,令人无法入睡。

    夏吉祥迷迷糊糊打了个盹,大概有半个多小时,他估摸离天明还有二三个小时,正奇怪那寡妇为何迟迟不归,

    就在这时他突然一阵心悸,直觉有危险迫近,立即起身穿上鞋子,抽出短刀顺在肘后。

    ‘咣当!’

    铁皮门被一下子踹开,门外几道手电筒的白光照进来,在屋子里乱晃,几个粗横声音扯着长音乱嚷:

    “下贱的支那人,赶紧出来受死!俺们知道你藏在贱民屋里,也不打听一下,这片地区是谁的地盘!”

    “出来,支那猪!不要像一只蟑螂似的躲在屋里,你知道有多少人在找你,你耍什么阴谋诡计也逃不掉的!”

    夏吉祥躲在房屋夹角,斜对着房门,手电筒照不到他,他却能透过光亮,依稀看到屋外的情景。

    就见有门外站着五个浪人打扮的闲汉,手持武士刀,拎着手电筒,为首浪人的身后,那名寡妇正探出身子,对着木屋睡觉的位置指指点点。

    “你们都给我闭嘴!”

    为首浪人狞笑一声,上前几步,将一柄长刀插在门口,高声发出挑战:

    “支那人,听说你打败了一群农夫,拿到天然理心流的免许状,那些芋头道场里的乡下人,怎么能代表武士道精神!

    我是池田毅,神道无念流门下,你出来跟我公平一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