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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凶徒暴汉

    一辆挂着市政厅牌照的轿车,驶往闸北区的路上。

    车内后排座上,坐着宫远航和夏吉祥二人。

    夏吉祥一直正襟端坐,态度恭谨,他被保释出来后,准备了一整套说辞,想要感恩戴德一番,可偏偏没有表达的机会。

    宫远航靠坐在座位上,神态放松,望着窗外的风景,并不与夏吉祥交谈。

    汽车一直行驶到宋公园附近,宫远航方才开口说了句:

    “停车。”

    轿车应声停下,宫远航打开车门,温声说道:

    “和元,下来陪我走走,说几句话。”

    “好的,宫科长。”

    夏吉祥下了汽车,跟在宫远航后面,两人向园内走去。

    时值冬日,风声呼啸,树木凋敝,周围一片萧索景象。

    走着走着,两人已经远离了轿车,宫远航突然从怀里取出一个证件,递给身后的夏吉祥:

    “拿着,这是市政厅的警员证,回头你去警务处补一张枪证,回头再去巡捕房销案,把枪领回来。”

    “是!多谢宫科长!”

    夏吉祥连忙双手接过证件,脚跟一并,深深鞠了一躬。

    宫远航看着他九十度鞠躬的姿势,眼角却跳了一下,勉强说道:

    “勿需如此,和元,俗话说种瓜得瓜,种豆得豆,你种了善因,必有善果。”

    夏吉祥认真回答:“是,科长的大恩大德,在下定当报答!”

    “报答?”宫远航嘴角浮起一丝笑容,稍带讥诮的问:“什么报答?”

    夏吉祥毫不犹豫的说:“取回手枪后,我会保护科长安全,预防刺客,不会辜负您的信任!”

    “这是套话,我不要听,”宫远航戏谑的看着他,半真半假的问:

    “我知道你杀人很专业,能为我去杀个人吗?”

    “呃~~”夏吉祥迟疑了下,斟酌着答道:“如果必要的话,我是说,如果这人真是个坏人,意图对科长不利,那么我愿为科长解决这个麻烦,但不一定要杀人,销毁证物也是可以的。”

    “呵呵,和元,看来你真不是个强徒暴汉,还是蛮有头脑的嘛。”

    宫远航说着笑了起来,摆摆手道:“跟你开玩笑呢,咱们不说这些,接着往前走走。”

    两人又往前走了一段,前方出现一湾湖水,然后看到一道白色马头墙,浮现一座青瓦红砖的四合院建筑。

    宫远航介绍说,湖对岸是钱氏宗祠,十几年前,由钱氏三兄弟秀山、秀涛、秀龙耗资两万两白银修建,乃纪念先祖吴越国王钱鏐。

    这是一处传统的中式祠堂,堂前有湖泊环绕,后有竹林,周围被乔木簇拥,寓意着钱氏子孙福泽延绵,兴旺发达。

    说着说着宫远航起了谈兴,随口问道:“和元,你可知这钱鏐来历么?”

    夏吉祥摇了摇头:“我读书不多,真的不知道,请宫科长说说,属下也涨涨见识。”

    宫远航兴致勃勃的道:“钱镠字具美,乳名婆留,乃是杭州临安人,生于唐末军阀割据之时。

    他年少时弓马娴熟,跟随杭州牙将董昌,抵御叛军,屡立战功,升任为镇海军节度使,后因董昌叛唐称帝,钱镠受诏讨平董昌,加封为左卫大将军,镇东军节度使。

    一时武功之盛,在江浙地区所向无敌,很快占据两浙十三州之地,被历任中原朝廷册封为吴越王。

    钱王便以杭州为首府,励精图治,保境安民四十余年,让治下百姓免受战乱之苦。

    可以说,钱王爷在位期间,文治远大于武功,苏杭经济繁荣,渔盐桑蚕之利甲于江南,建立了千秋功业。

    他在太湖流域征用民工,广造堰闸水坝,蓄洪以抗旱涝,建立水网圩坝的统管体系,开垦了众多田塘,连年丰产,岁熟丰稔。

    于是江浙有了近泽知田美,境内无弃田等美誉,最著名的当属修建钱塘江捍海石塘,于是史称“钱塘富庶盛于东南”。

    开创了“上有天堂,下有苏杭”的佳话,两浙百姓都称钱王爷为“海龙王”。

    更难得的是,他留存于世的《钱氏家训》,是吴越王对后世最有影响力的治家经典,其忠孝节义,浩然正气的家风使钱氏子孙千年里群星璀璨,繁盛至今啊······”

    听着宫远航滔滔不绝的宣讲钱王政绩,夏吉祥默然无语,但是心里颇有些不耐烦。

    他一直在为生存打拼,每天活得都那么艰难,哪有心情听什么历史典故。

    但碍于情面,不能扫了领导兴致,他只能一路跟随,表情非常淡漠。

    “和元,难得今天出来到处走走,我带你去宋墓瞻仰一下,钝初先生可是中国“宪·政之父”,可惜英年早逝,死于奸雄之手啊···”

    宫远航沿着湖上的青石板桥前行,指着远处的六角亭方向,转身正要对着夏吉祥开说,就见夏吉祥三步并作两步,突然对路边一个年轻乞丐冲了过去。

    那乞丐一直蹲在祠堂墙下的阳光里,好像无所事事晒着太阳。

    然而夏吉祥人未到,已经飞脚踹到,一踢就将乞丐踢了个跟头,然后将人拧着胳膊,摁在地上,开始搜身。

    “和元,怎么回事,这是个什么人?”

    宫远航赶到的时候,见夏吉祥已从乞丐身上搜出一张证件,一支点三八转轮手枪,转头沉声答道:

    “他身上有武器,是抗日分子。”

    “我勿是嗰呀!误会呀,兄弟是侦缉队咯呀,只负责盯梢呀。”

    年轻乞丐操着一口方言还要解释,然而下一秒钟‘噶扎’一响,夏吉祥便拧折他的颈椎,将痉挛的乞丐身体扔在地上,站起身来。

    “哎呀!和元,你···你怎么把他弄死了?”宫远航大吃一惊,瞪着眼睛强调道:“他说了他是侦缉队的,那可是归宪兵队管辖的!”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他身上带着武器,盯着我们不怀好意。”

    夏吉祥面无表情的说着,将手里证件唰唰撕碎,扔进湖里,解释说:

    “宫科长,我需要保护您的安全,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察觉有危险,我就要先下手为强,现在这里已经不安全了,我们快些离开吧。”

    宫远航有些手足无措:“可是···这人死在这里,总得有个交代啊。”

    “宫科长,您不用担心,俗话说死无对证,最是省事,只要咱们回市政厅,将这把枪交到警务处,他们就会按照程序处理的。”夏吉祥说道:

    “我不懂什么仁慈之道,但我知道要想麻烦不找咱,就得让狗腿子们知道厉害,属下杀得是持枪暴徒,即便是杀错了,也是误杀,他们以后盯梢也得掂量掂量,敢不敢再让我察觉。”

    “好吧,你做得对,咱们快些离开这吧。”

    宫远航迅速作出决断,感慨的说:

    “唉,我原先看错了,你不是凶徒暴汉,你就是个活李逵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