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完就伸手去推燕潇然,与此同时,客栈的门口响起了杂乱的脚步声。
燕潇然看向罗大牛,他红着眼睛道:“三哥,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王爷!”
“今日云岭关的关门你是出不去了,你回去吧!保命要紧!”
燕潇然抓着他的手臂问:“是你背叛了父王,截下了父王的求援?”
罗大牛哭着道:“我也不想的,他们抓了我母亲。”
“我若不配合,他们就会杀了我母亲!”
“那那些死去的将士了?”燕潇然看着他道:“他们就该死吗?”
“我当然想他们都好好活着!”罗大牛沉声道:“他们跟我说,定安军晚出去一日,影响不大。”
“王爷是我大楚的战神,就算没有定安军的回援,永安军也能把达达人打得落花流水!”
“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死王爷,要害死那永安军的兄弟!我只是想要救我的母亲!”
他说到这里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流:“后果远比我想的严重,这些天来我一闭上眼睛就会想到血漫过草原……”
燕潇然一把抓着他的衣领道:“他们说什么你就信什么,你是猪吗?”
罗大牛回看着他道:“我倒宁愿我是头猪,如今也就不会有这样的烦恼了!”
“你快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他说完就把燕潇然往外推,只是此时门口已经冲进来一队士兵,拿着刀就朝他们砍了过来。
罗大牛抽出刀就迎了上去:“三哥,快走!”
门口的那些士兵怒骂道:“罗大牛,你他娘的疯了吗?”
那些士兵怒极,拿着刀就是一通乱砍,很快,罗大牛就受了伤。
整间客栈里乱成了一团。
师折月一直待在角落里,她听到燕潇然和罗大牛的对话,在心里叹了一口气。
她拉着燕潇然道:“我们走!”
这里有她布下的阵法,他们要逃出去并不难。
只是门口还有一队人马在那里守着,他们逃出去只会更加危险。
赤巴烈急道:“现在怎么办?”
燕潇然一把拽过罗大牛道:“死是懦夫才会选的路。”
“你跟我一起走,将这件事情大白于天下!”
此时客栈里围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师折月道:“潇然,不能再等了!”
她说完启动阵法,刹那间屋子黑影重重,煞气凛凛,只是转眼的功夫,里面的士兵便死伤大变。
只是里面的人太多,很快就将阵法冲散,燕潇然拽着罗大牛一起往外跑。
他们从客栈里出来之后,师折月见到满大街都是来抓他们的士兵。
她骂了一句脏话,跟在燕潇然的身后往前猜奔。
罗大牛对燕潇然道:“三哥,我来的拦着他们,你快走!”
他说完不知道从哪里拿出一把大刀,大刀十分锋利,直接就将挡在他们面前的那些士兵砍杀了不少。
燕潇然明白罗大牛的想法,也知道罗大牛为什么要这么做。
他深吸了一口气,看了罗大牛一眼,一把将师折月背在背上,飞快地朝关口奔去。
赤巴烈一看这情况,立即跟了过去。
燕潇然背着师折月动作半点没有慢下来,他手里的剑出如虹,带着极致的杀意。
但凡被他的剑锋扫到的人,非死即伤。
那些被他了所杀之人的血四溅,师折月在他的背上,被溅了不少的鲜血。
她从未见过这样的燕潇然,此时的他,有如一尊杀神。
她能理解他的心情,他们之前对于燕王战死的事情有诸多猜疑,今日罗大牛的话将他的猜疑全部落到了实处。
围过来的士兵越来越多,就和燕潇然再能打,也不可能从这么多的士兵中杀出一条生路。
因为他们已经将所有的路全部都的堵死了。
赤巴烈跟在燕潇然的身后,他喃喃地道:“我的妈啊,今天我怕是真的要死在这里了!”
他嘴里说着话,手里的刀抡得飞快,杀了不少靠近的士兵。
很快,燕潇然和赤巴烈都受了伤,师折月被燕潇然护着,反倒什么事情都没有。
师折月看着越涌越多的士兵,再看着离他们不算太远的关口,眼睛微微眯了起来。
她将头搭在他的肩上,听着他已经有些杂乱的心跳,感受着他此时的愤怒。
她知道,如今再这样下去,他们今日将全部死在这里。
守着云岭关的这支军队,已经完全被宁国公府控制。
宁国公府为了杀了他们,可以说是无所不用其极。
对如今的师折月而言,她只有两个选择,不管哪个选择,她都将付出不小的代价。
但是其中一个选择能救出燕潇然。
她咬了咬牙,燕潇然不能死!他若死了,燕王战死的真相就不会再有人知晓,宁国公府会横行天下!
那五万枉死的永安军将士,永远也不会有人为他们昭雪!
她略犹豫了一下,便在他的背上掐着诀。
在她掐了诀之后,四周一下子就变得冷了不少。
燕潇然侧首看她,她朝他微微一笑,却没有说话。
她嘴里轻轻念着什么,燕潇然听不懂,也听不清,只觉得有一种极为奇怪的韵律在四周震动。
燕潇然平时见师折月掐诀都是极快的,手指一动一个诀就甩了出去。
他唯一一次见她掐了好半天才掐成的诀,还是在对付白稚仙的那一次。
他隐约觉得,这一次她这个诀威力只怕也极大。
燕潇然还记得她上次昏睡了三天的事情,这一次不知道会有什么后果。
他有些心惊肉跳地道:“公主,你先别急,我一定会带着你从这里离开!”
他手说将手里的剑挥到极致。
赤巴烈听到“公主”两个字时心惊肉跳,这是燕潇然第一次当着他的面叫师折月。
燕王世子战死后,昭明帝依旧将折月公主嫁给他的事,全天下皆知。
全天下的公主,怕也只有师折月这么一个公主,会是这般模样。
师折月的唇角微微一勾,没有说话。
她的头微微抬了起来,纤长雪白的手掌结了一个极为特殊的印指向天空。
刹那间,四下俱静,时间似在这一刻停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