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毛手里拿着蜡丸,一时之间却犹豫了。
蜡丸上面刻着青山门特有的记号,那是没错。可青山门里,并没有出师之后还要为师门做事的规矩。
盗门不是帮派,盗门讲究的是独行自在,谁也不用理谁。
师父养你十年,有心的话,孝敬他一辈子也就够了,哪有天天叫你办事的道理?
ot我可不可以不看?ot
小菊豆一愣,“你不是说过你做不了主吗?你还能不听杜老板的?”
“我只认规矩,杜老板定的规矩里,没有说过要非看不可。”
说实话,他确实被这蜡丸弄烦了,特别是在猜到师父他们所做的事情之后,更烦!
要说去杀几个日本人出出气,这没什么,招呼一声,他也会干。
但像现在这样,没头没脑的弄了一帮人,事情搞得无比复杂,却不知道为了什么!
这种事情,他不想沾。
见小菊豆被自己将住,不禁有些得意,“你还是回去吧,老刘问起,你就说我不愿意,他也不会来为难你。”
“你真不看?”
“不看,就算看了也不会去办,看它做什么?”
小菊豆居然点了点头,“嗯,不看也行。”
“就是嘛,我送你回去。”
“我是不回去的,我们明天先去登记结婚。”
“你说什么?”
“我说我们明天去登记结婚。”
这声音就有点响了。
王二毛急了,“不是老刘叫你来的吗,怎么又要结婚?你声音轻点啊,楼下听的到。”
“听的到最好,我肚皮里有了你的种,终归是要结婚的,除非你不要我了。你讲,你是不是看上了别个女人? 那你就送我到乡下去。我一个乡下女人比不了这里的上海小姐,算我命苦,你放心,生出来的小囡我仍旧会让他姓王,从今天起,我也姓王”
小菊豆的声音越讲越响,讲到最后,居然呜呜哭了起来。
王二毛瞪大眼睛愣愣地看着她。
这小娘皮是故意的,说哭就哭,这演技,不去拍洋片可惜了。
这时,张家阿婆的声音从楼下传来,“二毛,要好好讲,大肚皮不好多哭的,会动胎气。”
“噢~”
王二毛站到门口远远地答应,再看小菊豆,正坐在床上一抽一抽的看着自己。
真是作孽了。
他无法可想,也终于知道了什么叫做拿得起放不下。
他只得走到床边坐下,好声好气问:“你到底想怎么样嘛?结婚这种事情我没考虑过,我们之间,也没到那一步,这你都是知道的。”
小菊豆这时确实有点无赖,反正已经这样了,索性摊开了讲,“我今天就是来办事的,老刘的事情办不了,那我就办自己的事情。我喜欢你,以前那种日子我也不想再过,现在不结婚也行,横竖总是跟定你了。你什么时候想清楚,只要我还活着,我就嫁给你。”
王二毛听她说的决绝,不禁奇了,喜不喜欢慢慢处着就好,怎么就要死要活的?
“你讲清楚啊,到底有什么难处?”
“讲不清楚的,我也不能讲。”这次是真哭了,眼泪吧嗒吧嗒,连珠似的掉了下来。
王二毛急了,再问。
小菊豆只是掉泪,却再也不说了。
他一把拿过蜡丸,捏碎,纸条上的蝇头小楷写着:见字,吾已绝境,门中有变,除一!
这
王二毛顿时便僵住了。
师父出事了?
走之前便料到了?
被一更人卖了?
一更人又是谁啊?
他脑子“嗡嗡”作响,好半天才平复下来,小菊豆见他脸色煞白,却也不能多问。
王二毛定了定神,现在,必须要问清楚了。
“老刘还交代了什么?”
“没了呀,就让你见字照办。”
“谁送的信?”
“拉黄包车的,你见过。”
“你昨天跟臧洪霞接头,谁安排的?”
“这我不能说。”
“老刘是你们的人?你们是什么人?”
“这我也不能说。”
这还问个屁啊!
王二毛气得一屁股坐下,“你能说什么?”
“我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