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西下,独立营的战士又庆幸自己活过了一天,那是再怎么龟缩在阵地之内,在毛熊部队强大的攻势下,伤亡不可避免的产生。
完好无损的人只有一百二十多人了,其中还包括一些非战斗人员,剩下的都是一些轻伤员,包扎之后还能拿起武器进行战斗。
重伤员有十几位,有几个甚至还发了烧,不知道顶不顶得住,可实在是分不出人手照顾他们,只能让轻伤员照顾他们了。
至于黄岐,就属他最忙了,哪里有功夫去照顾伤员,也只有等到战斗间隙的时候,才能派人过来给他们喂热水喝点,冷水的话放久了会结冰的。
多亏当初准备的煤球数量较多,担心被炮弹命中,特意挖的深一点,至于准备的水,一开始还管用,后来结冰了,周围全是雪,完全不担心水源的问题。
“怎么样,旅部那边情况怎么样。”
“完了,一切都完了,外围阵地全部沦陷了,与十七旅那边最惨了,处境堪忧,已经彻底失去了联系。
我们的退路彻底被切断了,就剩下我们这个地方了,可是旅长还是没有下决定,到底要不要放弃满洲里。”
“不是,都已经这样了,手底下几千弟兄的命可都在他手上,他这是要把所有人全都葬送掉啊。”
都不用去专门了解,此时的满洲里一片狼藉,所有的重要设施全部被飞机摧毁殆尽,完全不留余地,就连煤矿那边也被摧毁了,也不知道城里有没有库存,没有的话,简直就是一场灾难。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仗就打成这样了,稀里糊涂的,明明一开始占据了优势,干嘛裹足不前,一点都不痛快,要打就赶紧打,拖拖拉拉的这么久,硬是让人来集中了优势兵力一波推平。
而我方援军至今杳无音信,就是爬都爬过来了啊,可是呢,连个人影都没有,情报工作更是一塌糊涂。
“还有一个坏消息。”
“说吧,还能比现在的情况更糟糕吗?”
“我今天好像看到我方的飞机了,好像投掷了什么东西下来,可是却扔到了对面。”
“啥?你说啥,你看清楚了吗?”
“上面可是有青天白日满地红啊,我还会认错。”
“完了,完了,这该死的飞行员,眼睛都长到哪里去了,这都能扔错?不会扔城里面吗?
不是还有电台的吗?发个电报不行吗?就算现在派出援兵也无济于事了啊,咱们什么都不知道。”
“电台电池早就坏了,能保持通话就已经很不错了,旅长的命令下来了,准备进行突围,方向是我们这边,让我们做好接应准备。”
周胜一愣,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有毛病吧,就他现在的兵力,如何接应啊,弹药也快见底了,也就只有迫击炮还有些炮弹。
奇了怪了,奉天兵工厂早就能量产迫击炮了,为啥部队里面不列装啊,这玩意明明这么好使。
这时候,指挥部进来了一些人,全都是军官,有好几个身上都绑着绷带,前面还有红色的血迹存在,人数也比之前少了一些。
但好在三位连长都还在,这是不幸中的万幸,至少整个营的建制都还在,多亏了这个年代,航空炸弹威力还没有后来那么大,毛熊的火炮部队这一次带来火炮里面没有重炮。
就算有,那也是打主力部队的,怎么可能会用来对付他们这些人,一个营而已,这些山炮已经足够用了。
“都来了?说一件事情。”
所有军官立马立正起来,神情严肃,毕竟部队都已经到了生死存亡的关键时刻,必须要有所决断,要不然最迟后天,他们就得全军覆没了。
“今天晚上凌晨,主力部队会突围,整个后方已经被切断了,唯一的突破口就只有我们这里,一旦敌人发现了我们的意图,肯定会进行增兵。
我们的任务很重要,但也不是很困难,后勤的几位,还有几个文职,技术兵种,拿上枪支弹药,带上重伤员一起行动,轻伤员能拿武器的,全部拿上武器。
参谋长,你负责带队,将弟兄们带出去,我们负责掩护,然后我们在小路汇合,千万不能走大路,往林子里面钻。”
杨俊杰一愣,好端端的大路不走,还得往林子里钻,但命令已经下达,不听命令也不行,于是敬了一个军礼。
“张排长。”
“有。”
带上你的人,今晚将所有的炮弹通通打光,确保弟兄们能够杀出一条血路出来,你们也要配发枪支,必要的时候可以放弃迫击炮。
“啊,营长,那可是炮啊。”
“都什么时候啦,人命比炮重要。”
“是。”
“其他人,带上所有武器弹药,干粮袋全部装满,跟随我一起行动。”
“是。”
“嘿,营长,那炸药包呢,扔了多可惜。”
杨国兴有些憨厚的摸着后脑勺,看起来十分的有违和感。
“你看着办吧,随便你,不影响行动就行。”
“是。”
众人纷纷开始行动起来,炊事班赶紧开工,将所剩的粮食全部做成干粮,因为人手不够,周胜不得不抽调一些人过来。
粮食是重中之重,跑路最不能缺的就是这个东西了,行军锅估计也带不走了,再说了,冰天雪地的,你也找不到任何东西。
将所有的武器给重新分发下去,轻机枪的配置上反而多了点,弹药一分发下去,发现也就够打一场硬仗的数量。
水壶直接扔掉了,用不上了,冰天雪地的,抓起一把雪就能够解决了,还用什么水壶,影响行动不说,还容易暴露位置。
“营长,都准备好了。”
“突击队也准备好了。”
“炮排火力充足,绝对会把炮弹全部打出去。”
周胜看向杨俊杰,他们的后勤股长并不在这里,还在满洲里呢,跟随部队的都是一些没有关系,职位又低的士兵,他们也拿上了武器,由杨俊杰率领。
“一个都不能少,一定要把受伤的弟兄都带出去。”
“放心,一口唾沫一个钉子,豁出命也要带弟兄们出去。”
两人互相敬了一个军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