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里，李子成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刚才装出来的凶狠瞬间被打回了原型。
当然，他的这一系列神情变化，都没能逃过穆云澈的眼睛。
“我没有想到我李子成现在输得这么彻底。”
穆云澈没有接话，只是定定的看着他。
“程小姐应该没事吧？”
李子成自然很清楚，他还能进丽音的大门是因为什么事。
“她福大命大，自然没事。”
穆云澈云淡风轻地说。
“也是，也是。如果程小姐有事，我不可能还能活着见到你，跟你说话。”
“你知道就好。”
穆云澈的语气平稳却直击人心。
“那你想要怎么惩罚我？或者程先生想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谁让我倒霉呢。”
李子成的语气，似乎是将死之人。
“你为什么就那么想要作死自己呢？你也不想想你的那一家老小？”
穆云澈不知道，李子成究竟为什么要这么做？
“你对我有气，你找我报仇就是。为什么要去找程小姐？”
穆云澈想到早上被吓晕的钰儿，气不打一处来。
“找你报仇？我能动的了你？报的了什么仇？”
李子成一声冷笑。
“所以你就去伤害无辜的人？”
穆云澈更加生气。
“她是你最爱的人，她怎么会是无辜的？”
李子成这句话，犹如一把重锤敲在了穆云澈心上，他心里一惊。
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的爱，竟然会给程钰儿带来如此巨大的灾难。
“她从来没有伤害过你，也没有伤害过任何其他人。”
穆云澈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他内心却早已波涛汹涌。
“我知道，整个南州都知道，程家大小姐是天女下凡，美丽善良，乐善好施。”
李子成的语气真诚无比，似乎在试图理解穆云澈此刻的心情。
“可是，她的父亲是程起海。”
李子成的眼神变得严肃起来。
“而现在，她的爱人又是你。”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她原本只有一种危险，现在有两种。这两种危险不是因为她自己，而是她身边最重要的两个男人。”
穆云澈沉默不语，他知道李子成说的没错。
程钰儿的生命，跟他们息息相关，无论如何，他都要保护她周全。
李子成的语气平淡，穆云澈听得心里翻江倒海。
“南州没有人会直接对你们两个动手，但是，对于程小姐，那就不好说了。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穆云澈听着这个话从李子成嘴里说出来，又可笑又讽刺，却又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对。
的确，以前她只是程起海的女儿时，只有对程起海有敌意的人会想着对程钰儿动手，危险没有那么多。
现在，有了他，而他在南州的发展势头，势必会动别人的蛋糕，自然有人对他怀恨在心。
如果这些未知的对手，有人想要伤害程钰儿，恐怕他也是防不胜防。
他也不能时时刻刻把程钰儿带在身边。
毕竟，她有她自己的兴趣爱好，她想做什么，就该做什么。
或许，会给对方带来压力和灾难的爱，应该都不算爱。
想到这里，穆云澈冷酷深邃的眼神里闪过一丝伤感。
不过，此刻他没有时间来考虑这个问题。
凭直觉，李子成背后，应该还有人指使，派李子成出来，耍这么个小伎俩，目的不过是要试探一下穆云澈的应变能力。
到目前为止，穆云澈都只是在商业上表现出了非凡的头脑，现在的丽音，在南州是一家独大的综合性娱乐场所。
对面的林茵，也赶不上经穆云澈改建后的丽音。
他现在已是某些人的对手，而对方不知他的底细，自然要用他身边重要的人试探一下深浅。
“你一家老小都要指望你、为什么还要回来搅这一趟浑水？”
穆云澈又言归正题，他不能这样坐以待毙。
“我在丽音经营得好好的，你来了，我什么都没有了。我能就这样忍下这口气？”李子成满脸愤怒地说道。
“你离开丽音，不是你自己咎由自取嘛？”穆云澈一脸冷漠地回应道。
“如果你这么多年，拿走的都是你该拿的，你也不用走得那么狼狈。”穆云澈继续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嘲讽。
穆云澈心里很清楚，李子成肯定不会轻易供出他背后的人。
“这一次是我错了，怎么罚，任由你处置。我确实不该动程小姐。”
李子成一脸诚恳地承认错误，此刻他只想快点结束这一切。
“你不考虑自己，是不是应该为你的一家老小考虑？”
穆云澈突然改变话题，眼神变得锐利起来。
穆云澈深知，像李子成这样的人，最在乎的就是家人，他相信这句话能够对李子成产生巨大的威慑力。
“可是，我懂程氏的规矩，更懂你，穆先生。”
“祸不及家人。”
李子成看着穆云澈，静静地说道。
“你不会拿他们来逼迫我。”
那副神情，似乎早就算准了穆云澈的心思。
的确，穆云澈绝不会去动他的家人。
“我是不会动他们，你背后的人，就未必了。”
穆云澈也是语气平静。
李子成听清了穆云澈的话语，脸色骤变，随即又强装恢复平静。
这一细微的变化，穆云澈都看在眼里。
他仍然不动声色地等着李子成自己开口。
“我背后要是真有人的话，也不至于落到今天的下场。”
看来李子成还是不打算说实话。
“李先生不会以为，你今天从这里出去了，那些人还会继续信任你吗？”
“你在丽音工作多年，从根本上说，你背叛了程氏，今日又做出这样的事情。你以后在南州，还有人能信任你？”
“我今天被找到了，被带进了这里，我就没有打算活着出去。”
“李先生言重了，你是犯了不可饶恕的错误，但要你死的，绝不是我们。”
穆云澈淡淡道。
“你不想要我的命？”
“要你的命做什么？难不成像今天这样的事情，你还敢做第二次？”
穆云澈反问。
“不会，不管你今天是放我出去，还是怎么惩罚我，这种事情，我不会在做第二次。”
“损人不利己。”
李子成自己加了这一句。
“你知道就好。”
“惩罚，你自己看着办，你懂程氏的规矩。”
穆云澈声音不大，听起来却很有震慑力。
“我宁愿你亲自动手。”
“朝你这样的人动手，怕脏了我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