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姐”
没等明楼那话头尾音出来。
明镜照直接扭过身去,冲着影佐帧昭笑眯眯的道了句。
“影佐将军,你说咱们是不是有心有灵犀一点通?我先前在和平饭店存了坛好酒呢,您今天就来这举办宴会!”
影佐帧昭当然也客客气气回话。
“哦?是吗?”
“那明董事长这是要把好酒拿出我们一齐分享?”
明镜那一句“那当然啦”脆生生的传进明楼的耳朵里。
那一瞬间,他实在是怀疑自己做起了黄粱梦,听错了假话音。
眼前之人?
真是家姐?
明家的好酒的的确确都存在了和平饭店,这不假。
除了必要时刻,拿出来招待重要的合作伙伴。
也就只有他过生日,明台升学时,这些酒才能将将派上用场。
明镜一向讨厌和东京人合作,又怎么可能拿出珍藏多年的好酒来供他们享用呢?这说起来就同天方夜谭一般。
陈深此时正在欣赏汪曼春和明楼的吃惊模样。
一旁的渡边惠子随之看过来,她像是参透了陈深的神色,十分笃定的开口道。
“你如果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就尽管开口。”
话音落下,陈深看向渡边惠子。
他当然没有忘却这个女子是个受过专业训练的特工。
于是乎,在每一次与之相处时,他都不曾放下戒备和面具。
只是在这之下,又平添了几分同胞情谊。
这是复杂的,也是纠结的,但经验老道的陈深不知道,渡边惠子已经完全将她整个人,乃至她的生命交给了他。
很快,渡边惠子又肯定的冲陈深点了点头,眼眸中流露出殷切神采。
好像在说:“你相信我吧,我可以的。”
陆汉卿给陈深留下的两名联络员同志,一个叫老k,一个叫皮蛋,先前都说起过的,他们这几天一直授命于陈深,暗中跟踪着渡边惠子。
而随之给陈深带回的情报,也正如渡边惠子所描述的那样。
外表光鲜亮丽,万人簇拥的她实际上并不受渡边熊二以及整个渡边家族喜欢。
每每打回家里的电话也只有渡边茉子一人去接,而她就像是一个局外人,别说是养女,就是关系好的亲戚的都算不上。
尽管如此,渡边熊二始终没有放弃让渡边惠子与高木家族联姻的想法。
这些天来,发生了太多意想不到,甚至是之前想都不敢想的事。
渡边惠子可依靠可诉说之人变得少之又少。
再加上她与陈深建立了一层他人不曾知晓的绝密关系,也算是对唯一的,能说得上话的妹妹渡边茉子有了秘密。
而又因为渡边熊二夹杂在中间,姐妹二人始终无法真正意义上的亲近起来。
按照老k的话说:
渡边惠子看似是风光无限的渡边家大小姐,渡边家族的掌上明珠。
可只有她自身知晓,她早就被这个家族的绝对权利掌管着排除在外。
她甚至都不如渡边公馆里圈养的一条狗。
这话听起来不做好,可的的确确是实情。
思绪回溯,陈深刚想要说什么,只听渡边惠子又十分急切的冲他表起了忠心。
“我知道,今天你带我来宴会,就是已经决定要帮我的忙了。”
“但我也想帮你的忙,我能做的到,你要信我。”
话落,渡边惠子也冲着汪曼春和明家姐弟看过去。
“我只想过安稳的日子,什么党派争斗我不会参与。”
“可我到底在长崎间谍学校学习过,我看得出这之间的弯弯绕绕,能帮得上忙的话就尽管说吧,我不想浪费了这渡边家大小姐的身份。”
陈深闻言,也不再抗拒。
他再次当着众人之面,将手轻轻搭在渡边惠子的肩膀上,看向她的眸光里更是平添了几分爱意,而后又压低声音,笑着揶揄道。
“放心吧,渡边小姐。”
“我陈深专业吃软饭这么多年,又怎么会放弃这白来的机会呢?”
没办法,深情是可以装出来的。
尤其是陈深的魅力加持,更使得这场恩爱戏码演的极为亮眼。
有的时候,渡边惠子都分不清是真是假,不由得深陷戏中,无法自拔了。
二人相视一笑,活脱脱的才子佳人。
影佐帧昭不经意间瞥过来,他很快发现了这一幕。
他不知道渡边姐妹的身世内幕,也不知道这二人间具有同胞间的天然信任。
他只自然而然的误以为是陈深和渡边惠子因为工作相识,而后又日久生了情。
也好,陈深是他的人,渡边惠子又是陈深的人。
四舍五入,渡边家族也可以为梅机关所用了。
另外,一个大家族和另一个大家族碰到一起,总要认识认识的。
渡边熊二没来,作为其大女儿的渡边惠子代劳也可以。
最好大家都成为好朋友,常来常往,这样才对他梅机关的日后发展有好处。
就冲着这个意思。
影佐帧昭很快将明镜介绍给了陈深和渡边惠子。
几人交杯换盏,谈笑风生。
一旁的汪曼春就这么瞧着。
她深觉她的风光又一次被陈深这个菜鸟毫不费力的抢走了。
她气愤,心口如有滔滔岩浆倾泻,己身神识血肉仿佛皆焚为灰烬,痛不可挡。
“师哥,你大姐到底怎么意思?”
“她是要当着所有人的面给我难看吗?”
要说当下的汪曼春已然被怒火冲昏了头脑,那陈深就是刚才引爆她的导火索,她毫不客气的发问。
可显然是,明楼也想不清楚这个问题。
原本以为明镜瞧见他和汪曼春在一起,要闹,可是她没有。
原本以为明镜要他离汪曼春远一些,或言语攻击,或生拉硬拽,可是也没有。
家姐就这么略过自己,同东京人有说有笑起来
有问题,这其中一定有问题!
起了疑惑的明楼随之将视线移到陈深身上。
那个曾经顺手帮助过他,帮助过明家的神秘男人。
只那一瞬,明楼受了启发,开始恍惚起了一个问题:
他曾怀疑过的,大姐的政治身份,会不会和这个男人有什么牵扯?
大姐又会不会是如他所想的那般?在这里,在东京人面前只是做戏呢?
“师哥,你”
汪曼春得不到回答,扭身准备冲着明楼生气。
明楼当然已经没有精力劝解汪曼春了,他肃穆着一张面孔,用默默无声回应了眼前的女人,而后又抬起眼,恰好和不远处的明镜相撞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