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脑简单的扁头与其一拍即合,很快就将矛头再一次指向钱秘书。
“那就是了!肯定是这家伙想从烟囱和通风管道里逃走!”
这叫一旁“看戏”的陈深不禁直呼精彩!
没想到啊,他步步为营,精密筹划。
真到关键时刻了,还有人帮忙添油加醋,这下老毕怕是在劫难逃了!
“大家瞧,那领带也被我拿回来了,这也算是证据,我懂!”
说着,扁头从他的口袋里将那条团成团的领带抽了出来,展露在众人面前。
他顺势向陈深挤眉弄眼,像是邀功。
而众人这不瞧还好,一瞧,刘兰芝当场就惊呼起来。
见了鬼了,真是见了鬼了!
扁头手里这条领带,不就是她刚买回来,准备送给毕忠良的嘛
陈深和李小男是除刘兰芝外,唯二见过那条领带的人。
二人的反应也在此时不约而同的变化一致,皆露出震惊神色。
这使得观察仔细的影佐帧昭无比好奇。
他走上前,直勾勾的盯着刘兰芝。
因为他知道,比起陈深和李小男,刘兰芝除了跟随毕忠良出席宴会,本身是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阔太太。
她没见过多少风浪,自然有什么也瞒不住自己。
直接逼问他,比任何手段都有效果。
“毕太太,你怎么了?是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了吗?”
毕忠良紧着也看向刘兰芝。
只见刘兰芝无比匆忙的低头摸索着自己的手包。
打开之后,手包里什么都有,唯独就是没有了那条领带!
就是扁头手里的那一条!
刘兰芝吞咽了几下口水,眼神随之飘忽。
她想避开影佐帧昭的追问,可显然为时已晚。
影佐帧昭步步紧逼,还被蒙在鼓里的毕忠良也愣了神。
“兰芝,你怎么了?”
“忠良石头手里那条领带,是我买给你的。”
“我一直放在包包里的!”
“怎么怎么会出现在钱秘书那,又怎么会被他当做什么逃跑工具,我不知道呀,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的呀!”
!!!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接连惊愕,议论纷纷。
钱万宁不仅是毕忠良的秘书,他要借助逃跑的工具还是毕忠良的领带。
这下,不用影佐祯昭非要将锅甩给毕忠良了。
这种种迹象像是提前说好了一样,预示着汪芙蕖的死和毕忠良有关。
闻听自家太太的话,毕忠良也彻底定在了原地。
他很快清醒过来,从陈深的求婚中,从汪芙蕖的突然暴毙中。
就像樱花号列车被炸那天一样,一种熟悉的预感再一次向他侵袭而来,将其层层包裹住,无法逃脱,无法应对。
“有人要陷害我对!一定是有人要陷害我!”
毕忠良自说自话着,下一秒,他紧拉着刘兰芝的手问。
“说不定是有钱秘书偷了领带,又或者是有人偷了领带,嫁祸给他!”
“手包有没有离开过你的视线!”
“有谁到过你身边?快说啊,谁!”
毕忠良的怒吼将刘兰芝吓了一跳,她呼吸一滞,一时大脑空白,回不上话来。
彼时,李小男站了出来,急匆匆道。
“毕处长,从买完领带之后,就是我一直陪着毕太太。”
“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接近过她。”
“手包毕太太更是一直拿在手里,从来没有放下过。”
顺应着这些话,刘兰芝的回忆也渐渐涌上心头,她紧着应和道。
“是了,只有小男,从旗袍店里出来,我们就上了陈深的车子,后来到了这里,也只有小男一直在我身边,再没人接近我了呀!”
见毕忠良向李小男投去质疑神色,刘兰芝紧着又道。
“忠良,可小男一步都没有离开过我,就算她和陈深跳了几支舞,我也在旁边一直看着呢,刚才陈深向她求婚,也是我陪着去的!”
“她想偷领带,她想去暗杀汪芙蕖这不可能的呀,她做不到的。”
也是,李小男好像一直都和兰芝在一起,而且自己三番五次朝舞池看去,都瞧见她在跳舞,她完全没有作案时间。
若彼时怀疑她,不就等同于在怀疑兰芝吗?
那就奇怪了!
怎么会?
李小男陈深?
毕忠良无路可走,百口莫辩。
正当他无比焦灼之际,不由得再一次通过李小男,将怀疑重心转向了陈深。
好端端的,陈深怎么会选在今天这个时候和李小男求婚呢?
他会不会是为了掩盖什么?
可毕忠良很快又反应过来。
刚才所有负责巡察各个楼层的东京宪兵都已经说过了:
在汪芙蕖遇害期间,他们并未看到过陈深,陈深好像一直都在一楼大厅,期间也只是去过一次洗手间,去洗手间时,钱秘书还真在与人争吵。
难道他有循天遁地的本事不成?
这是怎么了,越想越奇怪了
毕忠良紧皱着眉头,暗暗的吐槽着自己。
他紧着又想,准备求婚事宜,找人将李小男带入会客厅都是需要时间的,
若是为了暗杀汪芙蕖掩人耳目,那他备好的钻戒又是从何而来?
陈深根本无法确定汪芙蕖会在什么时候去顶楼啊!
另外,汪芙蕖的尸体被发现的时候,自己可是眼睁睁的看着陈深已经求婚结束了的!
一来二去,时间根本对不上。
所以陈深不是凶手!
兜兜转转,话又说回来。
那名女应侍生十分笃定,是自己打电话给他,又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是谁模仿了自己的声音?
还是自己打了那通电话,却又不记得了?
难道凶手真是自己?!
疯了,简直疯了,这怎么可能呢!
又谁会比自己更清楚自己的呢!
分析到这,毕忠良已然丧心病狂。
他不允许樱花号列车被炸毁,汪芙蕖遇害这一系列的事情都和他扯上关联!
他明明一心向着东京人,可为何每每出事都会被怀疑成罪魁祸首呢!
这不公平!
所以凶手只能是这个摆在眼前的、被当场抓获的钱万宁了!
“钱万宁!你告诉我,你为什么要杀害汪先生?”
“你潜伏在我身边这么久到底居心何在,你是共!还是国!你说!快说!!!”
一瞬间,毕忠良涌现出一记狠厉神色,冲到钱秘书身前,揪起其衣领怒吼道。
“等一下!”
而眼瞧着毕忠良要将所有罪证都栽到意识不清的钱秘书身上。
影佐帧昭却突然来了劲。
他抬手截断毕忠良的话茬,紧着又对周遭的东京宪兵使了眼色。
东京宪兵见状,立马收枪上前,将毕忠良和其太太抓了起来。
“啊——”
“影佐将军,您这是干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啊,我一直陪在您和汪先生身边,这您是知道的呀,我怎么可能对汪先生下手呢!”
“你们几个,放开我太太,她什么都不知道!”
撕心裂肺的表忠心显然不能打动影佐帧昭。
既然无法解释这一切,那他就只能相信自己的判断了。
毕竟有一句古话说得好:
“宁可错杀一千,绝不放过一个。”
只要东京帝国的未来基业不受其阻碍,死千千万万个华夏人没什么。
死了一个最重要的,那就拉去一万个不重要的去赔命就是。
见影佐帧昭无动于衷,毕忠良和刘兰芝又毫无还手之力。
陈深深谙该他出手了。
他很快站了出来,在众目睽睽之下,冲着影佐帧昭表明会抓紧时间找到凶手,希望梅机关上下可以善待毕忠良和刘兰芝。
如此千钧一发之际,毕忠良和刘兰芝当即用感激神色望向陈深。
夫妇二人甚至认为是他们连累了陈深。
而影佐帧昭呢,他当然希望凶手能快点水落石出。
抓捕毕氏夫妇,原因其一是为了杀鸡儆猴,叫在场人所有人都看看清楚,东京部队的势力和实力,没有能力的华夏人就只能被如此对待。
其二就是为了逼迫陈深。
为什么?
影佐帧昭知道陈深和毕忠良早之前就是战友,两个人的关系更是好到能同一条裤子,再加上陈深刚才的表现,实在让影佐帧昭另眼相看。
不紧不慢,条条是道。
更主要的是,陈深竟然能冷静的分析出整场案件的突破点,不动声色,更显得一番大将风范,颇像当年的自己!
所以,影佐帧昭很欣赏陈深。
他深觉,这一次抓捕凶手单靠毕忠良一个人的力量是不够的。
陈深也必须加入进来。
而抓捕毕忠良和其太太,就是对其最好的引诱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