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再次恢复意识醒来时,装甲运兵车已经被停放在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车上鬼子兵身体爆裂后流了一地的人体组织碎片已经被冻成了冰碴,车内的细菌武器不出意外已经被微波杀菌了,我爬出裹在身上的金属过滤网透过帆布的缝隙向四周观察,瞬间便被眼前的景象所惊呆了:
目光所及之处整整齐齐地停放着一眼望不到边的各类日军车辆,粗略估计数量能有上千,难道这就是第九旅团装甲部队在抚远县城的集结地吗?
好不容易在次声波和微波武器的攻击下死里逃生,脑袋的眩晕感和肢体的无力感还没有完全恢复,颤颤巍巍从运兵车上爬下来,才发现偌大的集结地竟然空无一人,就近检查了几坦克和运输车,里面无一例外都是已经死透了的日本士兵,死状和我刚刚见到的鬼子兵一样凄惨,整个集结地散发着一股浓烈的令人作呕的焦尸气味,宛若一片阴森森的装甲坟场。
我的大脑开始飞速运转,如果苏联人真的掌握了次声波武器和高功率的定向能微波武器,那么第九旅团和这一个月期间赶来增援的日军后勤部队恐怕已经全都伏诛了,抚远县城目前多半已在苏军的控制之下,这可是天大的好事,省去了我逃离日本人控制的麻烦,如果能进城找到苏联红军,说不定就能联系上东北抗联!说不定这次我真的能为抗日战争做点什么了!
说干就干,我迅速返回运兵车,脱下731部队的狗皮,换上早就准备好的中国老百姓的服装,顺着雪地上的车轮和履带痕迹反向寻找,刚刚走出树林便看见不远处几乎完全坍塌的城墙,这应该就是激战过后的抚远县城了。不出意外,这里看不到一丝一毫还在战斗的痕迹,苏联人很明显已经全歼了第九旅团和前来增援的部队,之前日本人收到的所有求救信息都是苏联人用来钓鱼的假情报。
我收拾了一下心情,揣着双手、装出一副当地居民的样子向城门走去,正琢磨着怎么用我在语言学习期间积累下来少得可怜的俄语和苏联红军沟通时,突然被拦了下来,抬头一看居然不是苏联人,而是几名背着三八大盖的伪军。
什么情况?难道抚远县城还在鬼子手里?那装甲坟场里那小一千辆军用车辆和鬼子的尸体怎么解释?
正当我犹豫是否要用日语告知他们我是日本人身份的时候,伪军说话了:
“老乡,请出示身份证!”
啥玩意?身份证?!这个年代的东北不应该只有“良民证”吗?再说了,我现在的“表面身份”是伪装成老百姓、执行特殊作战任务的731投毒挺进队的一员,完全不需要向日占区的伪军出示我的身份证件的,况且为了执行秘密任务,我的731部队证件并没有随身携带,是哪里搞错了吗?
看我目光呆滞一脸迷惑,伪军递给我一张纸质证件:“就是这个东西,所有进出抚远的人都必须有身份证明才行。”
我疑惑地接过证件,只见上面并没有一个日本文字,而是用简体中文登记着这名伪军的个人信息,翻过证件的背面我一眼便看见印在显眼位置的金色的国徽,五星、麦穗、天安门看到这熟悉的图案我的眼眶瞬间湿润了,来到1943年这一个多月,自从落入鬼子的魔窟之后,经历了无数生死攸关的时刻,紧绷着神经才勉强活到今天,如今看到祖国的国徽,始终吊在胸口的那股气瞬间便松懈了下来,泪水再也无法止住。
难道我在不经意间又穿越回了2024年?如果是这样,那苏联人掌握了地空导弹和微波武器技术就不奇怪了,可是眼前的古老的建筑分明是解放前才有的啊,面前的伪军、日式三八大盖以及印着新中国国徽的中国身份证件这几种东西以一种奇怪的组合方式呈现在我的面前,我的大脑瞬间变成了一团浆糊。
见我整个人跟傻掉了一样呆立当场,几名伪军便开始强制搜身,从我贴身的内衣口袋里搜出了一张带着体温的二代身份证,几名伪军面面相觑:“有身份证你咋不早说呢?俺们还以为你是奸细呢!不过……你这证件咋瞅着这么奇怪呢?上面的图案倒是和俺们的证件一模一样,就是这样子俺咋从来没见过呢?难道!这玩意儿是你伪造的??!”
几名伪军相互对视了一眼,觉得携带了一份“伪造”身份证的我的十分可疑,便决定暂时把我押送到指挥部再行定夺,我也决定暂时保持沉默,在明确得知抚远县城究竟是被苏联人还是日本人占领之前,我是不会说一句话的。
走在抚远县城的街道上,百姓生活秩序井然,仿佛这里从来都没有发生过战争一样,更加诡异的是,街道上既没有苏联士兵也没有鬼子兵,这座城到底被谁控制了呢?
接近一个大院的时候,领头的伪军便开始高喊:“老总!老总!!我们抓到一个伪造证件的奸细!”
话音刚落,院内一个声音传出:“说了多少遍了,不要叫老总,要叫同志!”
我抬头看向院子,门前赫然写着七个大字“抚远县人民政府”,还没等我合上惊掉的嘴巴,院中执勤的士兵居然穿着21式星空迷彩,再看向他右大臂的臂章,上面赫然写着:“中国人民解放军陆军”!!!尽管那是一个专门为21式迷彩服配套设计的低可视度臂章,但在这么近的距离上,那个代表着中华民族绝对安全感的“八一”军徽清清楚楚地映入我的眼帘!
我顿时激动得浑身止不住得颤抖:“你们是解放军?你们也穿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