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北行营主任说完,眼睛就直勾勾的看着牛无德,浑身散发着属于上位者的气场。
只是牛无德压根不吃这一套,牛无德笑了笑,起身走到沙盘变脸说道:
“主任!当初我在双龙山,你也算是我的老长官!”
“按理,老长官所求,我在这么也该满足!”
“十万部队是小事,但是老长官,你告诉我和我的士兵为什么而战?”
牛无德说完同样直勾勾的看着行营主任,两人对视良久,最后行营主任开口说道:
“为了国家社稷,为了民族未来,这个理由够吗?”
“噗嗤!”
行营主任刚说完,牛无德就不给面子的笑了出来,牛无德自顾自的笑了很久,最后板着脸停下说道:
“我们和小鬼子作战的时候,那是为了民族的未来,为了身后的父老乡亲!”
“那个时候我认同这理由,我和我的士兵,没有军饷,没有后勤补给,一直孤军奋战。”
“但是那个时候,我们不后悔,即使全军战死我们也无怨无悔。”
“至于现在?你告诉我为了国家社稷,为了民族未来而战!”
“我就问你一句,这理由你信吗?我们的对手是谁!”
牛无德声音有点悲愤,整个指挥部里的人都停下手里的活看着牛无德,牛无德停了一下,走道一个柜子面前。
弯腰拿出一叠厚厚的文件,扔给行营主任说道:
“这些只是一部分,都是民国政府承认的和列强签订的条约和赔款。”
“剩下的是最近几年才签订条约!”
“你告诉我!有了这些条约,我们的国家还剩下什么?”
“你告诉我这是为了国家社稷,为了民族未来而战?”
“别他妈扯淡了!我可不想以后我的孩子生活在呼吸一口,都要向列强缴费的世界!”
“老长官,听我的,劝你一句,收手吧!”
“我们在和小鬼子作战的功绩已经足以名留青史了!”
“真要为了这些条约帮那些代理人而战,死后我们会被钉在耻辱柱上的!”
牛无德说得真情切切,目光灼灼的看着行营主任。
行营主任:“我怎么感觉反被套路了?”
行营参谋长:“到底谁劝谁啊?”
许义两眼放光,心里暗道:“好演技!”
说来这也是民国政府的硬伤,他们是承认满清签订的那些条约和赔款,再加上后来,为了援助和太平洋对面签订的那些条约。
可以说,偌大的一个国家能卖的都被卖得差不多。这场内战真要是民国政府获胜,偌大国家每年创造的财富,都不够支付那些赔款的利息。
牛无德说的生活在这样的世界,呼吸一口都要向列强缴费,还真不玄幻,而是现实。
能靠战功混到现在高位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牛无德提了一个醒,他们自己就能推演出后续,那还真是一个地狱的世界。
行营主任被牛无德看的不自在,只感觉脸上烧得慌,喃喃说道:
“我也没有办法,这是国防部的命令,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我也不想!”
新上任的东北行营主任,那是靠着在和小鬼子作战的赫赫战功上位的。看着现在牛无德扔出来的东西,再加上自己了解的东西,他也对未来绝望。
真要让民国政府获胜,那整个民族也就真的没有未来了,真正的成为西方大陆各大列强的附庸。
牛无德看行营主任这样,眉毛微翘,双手一摊说道:
“我知道,我也是军人,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
“但是皇帝也不差饿兵,我四零四兵团从抗战开始到现在,十多年了,没得到过一毛钱的军饷。”
“武器,后勤更是毛都没见到一根!”
“出兵十万北上支援,没问题,只要把这十多年欠我四零四兵团的补上,我就出兵!”
“对了!我只认物资和黄金,现在的法币,擦屁股都嫌硬!”
牛无德话一落音,行营主任傻了,行营参谋长也傻了,至于许义和指挥部里的人见牛无德这样,差点没笑出来。
现在的民国政府差不多都被各大家族掏空了,所谓的政府就是搜刮的工具,国防部里面账户,别说是黄金,和物资,就是基本的粮食都没有。
整个民国政府上下,连裤子都卖了,也筹不够欠四零四兵团这十多年的军饷和物资。
而且谁敢保证,拿到物资的四零四兵团真就听话乖乖北上,参加内战?反正行营主任和他的参谋长不敢保证。
整个指挥部诡异的安静很久,行营主任才尴尬的开口说道:
“牛司令,我会如实上报,希望牛将军能信守承诺!”
“告辞!”
牛无德笑笑起身和许义送走行营主任和参谋长,回指挥部后,许义笑着问道:
“司令!万一,我说的是万一,国防部真满足了我们的条件,我们要被上马?”
牛无德听后耸了耸肩笑着说道:
“你想多了,就算国防部真给物资和钱,那也不是短时间能凑够的!”
“我估摸等凑够,人家都打到我们家门口了!”
牛无德说到这里,起身走到沙盘前说道:
“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对面最近战场上没有打动作,但是却是在大量储备物资!”
“我估计,对面是在为大决战准备。”
许义听后若有所思的点了点,然后认真的说道:
“司令,我懂了!司令这是要最后薅一把国防部的羊毛,成功了纯赚!”
“不成功,我们也不亏!”
“高实在是高啊!”
牛无德没有丝毫意外的再次拒绝内战,也许牛无德那一番话,让新上任的行营主任触动,居然也跟着咸鱼起来。
当然他不咸鱼也不行,明面上东北的部队都归行营指挥,但是现实却是直接归国防部微操指挥,反正他这个行营主任真正能指挥得动的部队很少。
于是这主任把牛无德要求上报后,干脆咸鱼起来,首先把不被他控制的部队,或北调,或南调,剩下的可以掌握的部队就留在沈城。
再然后就没有其他任何动作,整天很是佛系的混日子,这摸鱼本事都有牛无德一半的功力!
整个沈阳上下,军方的两位大佬都心照不宣的开始摸鱼,时间就这样过去,直到又是一年东北秋收后,整个东北局势开始出现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