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国联军的支援,无疑成为了他袁世凯手中最后一张王牌,更是北洋政府能够抓住的最后一线生机。
然而,令他感到惋惜的是,这看似万无一失的一招棋最终还是化为泡影。
在遥远的欧洲大陆,各国之间错综复杂的情报网络如同蛛网般交织在一起,相互渗透、互为表里。
协约国如此大规模地组建十六国联军这样的惊天动地之举,又怎能逃过德意志帝国的情报组织的眼睛呢?
要知道,如今的德意志帝国可是同盟国当之无愧的龙头老大,情报能力不可能弱的。
起初,德皇威廉二世对于这个所谓的十六国联军计划并未表现出过多的关注和兴趣。
毕竟,在他眼中,这场发生在东方的战争似乎与自己国家的利益并无直接关联。
但是,事态的发展往往出乎人们的意料之外。就在这时,一股强大且意想不到的力量站出来,对协约国的这一个计划提出了激烈的反对意见——这股力量便是大名鼎鼎的克虏伯公司。
克虏伯公司,作为德国工业领域中最为庞大、至关重要的支柱企业,其影响力可谓是非同小可。
它不仅在德意志帝国国内拥有举足轻重的地位,深受威廉皇室的倚重;更凭借着自身强大的实力和广泛的业务范围,在国际舞台上也有着不容小觑的话语权。
而这家巨型军火公司与远在东方的广州国民政府之间保持着极为密切的商业往来。
毫不夸张地说,广州国民政府已然成为了克虏伯公司众多军火生意伙伴中的佼佼者。
正因为如此,克虏伯公司才会对欧洲协约国方面组建十六国联军的行动计划感到忧心忡忡。
如果这支联军真的得以成行,并成功介入到东方的战局之中,那么他们极有可能会彻底颠覆张人骏所领导的政权。
一旦出现这样的局面,克虏伯公司与广州国民政府之间紧密相连的资金链条必将瞬间崩断。
要知道,对于一直以来将盈利视为重中之重、奉为首要目标的克虏伯公司来说,资金链断裂简直就是一场毁灭性的灾难。
这种打击就好像是汹涌澎湃的海啸一般,无情地席卷而来,让人毫无招架之力。
也许,这不仅仅只是一次挫折那么简单,而是有可能让整个公司就此沉沦,坠入那深不见底、万劫不复的黑暗深渊之中,从此之后便再难有翻身之日。
正因如此,一向高高在上的威廉二世也不得不开始正视协约国方面正在紧锣密鼓地筹备着组建 十六国联军,并计划再次悍然入侵东方的重大决策。
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他们绝不能坐以待毙,必须采取行动来阻止这一切成为既定的事实。
于是乎,经过一番深思熟虑和精心谋划,克虏伯公司做出了一个大胆的举动——他们通过对张仁俊所提供的坦克样本展开深入研究与仿制工作,成功制造出了数量众多的坦克。
不仅如此,克虏伯公司还慷慨地将这些坦克无偿提供给了德国军方,总数高达上百辆。
这一举动,无疑为德军提供了强大的军事支持。
德国军方迅速行动,拼凑起了好几个实力强大的坦克团,准备在战场上大展身手。
但在阿尔弗雷德·克虏伯的极力坚持和强烈要求下,这支历经千辛万苦才得以组建而成的宝贵装甲部队最终被果断部署到了至关重要的凡尔登地区。
这是一个战略要地,它的得失直接关系到整个战争的走向。
当第一缕晨光划破天际,对岸的法军处于松懈状态之时,德军毅然决然地向对面的法军阵地发动了大规模的进攻。
这是一个大胆的计划,也是一个危险的赌博,但为了德意志帝国的未来,他们愿意冒这个险。
德军的炮火如同暴雨般倾泻在法军在凡尔登地区的阵地上。
爆炸声此起彼伏,火光和烟雾笼罩了整个战场。
紧接着,坦克的轰鸣声打破了战场的宁静,这些钢铁巨兽如同不可阻挡的力量,冲破了法军的防线。
法军士兵从睡梦中惊醒,他们惊恐地看着这些钢铁巨兽冲破了他们的防线,碾过了铁丝网,压碎了战壕。
坦克的履带在大地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迹,它们的炮塔旋转着,炮口喷吐着火焰,每一次射击都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法军的防线在德军的猛攻下开始动摇,士兵们的脸上写满了恐慌和不安。
他们从未见过如此强大的武器,这些坦克似乎无视了一切防御,直接冲进了他们的阵地。
德军的坦克团在战场上横冲直撞,它们的背后,步兵紧随其后,利用坦克的掩护,迅速占领了法军的阵地。
法军的抵抗在德军的钢铁洪流面前显得如此无力,他们的枪炮对这些坦克几乎无法造成有效的伤害。
随着德军坦克的轰鸣声在凡尔登的上空回荡,法国守军的防线开始崩溃。
德军的坦克如同不可阻挡的铁流,冲破了法军的阵地,将他们的战壕和防御工事碾压成废墟。
法国士兵们面对这些钢铁巨兽,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恐惧和无助。
他们被自己的高层和英国盟友背叛了。
那群该死的英国佬手中掌握着坦克的情报,却出于对这一战争机器的保密和战略考虑,拒绝与法国分享。
他们担心一旦法国人掌握了坦克的技术,可能会研发出反制措施,削弱英国在战争中的优势。
同时,法军高层对坦克的轻视也是一个致命的错误。他们认为这些笨重的铁疙瘩在战场上不可能有太大作为,因此没有投入资源去研究如何对抗这种新型武器。
英军的背刺和法军高层的短视共同导致了法军在德军坦克面前几乎毫无还手之力,他们的抵抗迅速崩溃。
在短短两天内,法军失去了在凡尔登地区大半的阵地,这个消息如同晴天霹雳,震惊了整个协约国阵营。
法国的报纸上充斥着对这场灾难的报道,法兰西民众的恐慌情绪迅速蔓延。
凡尔登地区是法国最重要的防线之一,一旦失守,法兰西的大片腹地将暴露在德军的威胁之下,法国甚至可能因此战败。
这是协约国无法承受的损失。面对如此严峻的形势,他们不得不重新考虑战略。
随即,协约国的首脑们迅速召开了紧急会议,讨论如何应对这一突发状况。他们知道,如果不尽快采取行动,整个战争的局势可能会发生根本性的转变。
他们必须集中力量,阻止德军的进一步推进,保住凡尔登这一战略要地。
在协约国的紧急会议中,各国代表围坐在长桌旁,面色凝重。他们必须做出决定,集中力量阻止德军在凡尔登的进一步推进。
经过激烈的讨论,他们最终达成了共识,决定改变原计划,将准备前往东亚支援袁世凯的十六国联军派往凡尔登,以支援那里苦战中的法军。
消息传到北平,袁世凯的心情跌入谷底,他最后的希望破灭了。
他盼天盼地的十六国联军的支援,就这样在德国的干扰下化为了泡影。
此刻的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灰心和绝望。
现在,在国内的战场上,北洋军节节败退,三大主力几乎被全歼,只剩下拱卫京师以及其他各省城的部队在勉强支撑。
袁世凯知道,凭借手下这群虾兵蟹将打赢这场统一战争是不可能的。
在绝望中,他甚至萌生了和谈的想法,他希望和张人骏划江而治,以长江为界,国民政府统治长江以南,北洋政府统治长江以北。
但是,张人骏的回绝和电报中的严厉斥责,让袁世凯的心情更加沉重。
张人骏在电报中称他为贪生怕死的小人,为了保命连分裂国家这种事情都敢想,并且,张人骏郑重强调国民政府会一战到底,不接受任何形式的和谈。
这种内外交困的情况,给袁世凯带来了极大的精神压力。
他感到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被所有的盟友背叛。
他的身体也因为长期的焦虑和不规律的作息开始出现问题,他染上了风寒,止不住地咳嗽。
在紫禁城的深处,袁世凯坐在他的书房里,四周堆满了未处理的文件和电报。书房的灯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他的脸色苍白,眼圈发黑,显得异常憔悴。他用手帕捂住嘴,尽力压制着咳嗽,但每一次咳嗽都像是在撕裂他的肺。
“咳咳咳……”他的声音在空旷的房间里回荡,显得格外孤独和无助。
袁世凯的咳嗽声在他的房间里面极为响亮。
门外的管家,听到这声音,立刻端来了他最喜欢的烤鹿肉和老母鸡汤。
他轻轻地敲了敲门,然后小心翼翼地推开门,将这些食物放在了袁世凯的桌子前。
袁世凯抬起头,看着这些曾经让他垂涎三尺的食物,现在却莫名感到有些恶心。在病情的加持下,他的食欲已经接近于零,甚至产生了烦躁的感觉。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痛苦和迷茫,随即,他一巴掌就将这些他曾经最喜欢的美味佳肴给打翻在地。
盘子碎裂的声音在书房里回响,食物散落一地,汤汁四溅。
管家震惊地看着这一幕,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
袁世凯自己也愣住了,他的眼睛里充满了惊讶
“我什么时候变成这副鬼样子?”袁世凯的声音低沉而颤抖,像是在质问自己,又像是在向这个冷漠的世界寻求答案。
他感到一阵无力,身体微微颤抖,他用手撑着桌子,试图稳住自己摇摇欲坠的身躯。
他的心中充满了对自己的失望和愤怒,他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变得如此脆弱和失控。
他曾经是那么强大,那么果断,但现在,他感觉自己就像是被疾病和压力击垮的老人。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不甘,他的手紧紧抓着桌沿,指关节因为用力而变得苍白。
“难道那个洋鬼子说的没错,我得了什么所谓的尿毒症不成?”
他心中涌起一丝不安,这个念头像是一根刺,深深地扎进了他的心里。
“难道我自己真的要叫他去帮我医治不成?”他的内心在挣扎,他知道洋鬼子的医术十分先进,但那份不信任感始终如影随形。
“不行不行,绝对不行。”他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几分,带着一丝决绝,“这个不怀好意的洋鬼子居然说要给我开膛破肚才能治病。”
“我这怎么可能放心地让他帮我治病呢?”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
他决定还是按照北平城内最好的老中医的方法来解决。
他随即让他的管家将他之前准备的找中医要到的药方所做成的那碗汤药给端了过来。
药汤的味道极为苦涩,恶心,甚至汤药上面还漂浮着一只干蟑螂。
袁世凯看着那碗药,眉头紧皱,他的胃里翻江倒海,但为了他自己的身体健康,他必须喝下去。
他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然后一股脑地将那碗药闷了下去。
药汤穿过他的喉咙,像是一团火在他的胃里燃烧。他感到一阵恶心,但他强忍着,不让药汤吐出来。
药汤的苦涩在袁世凯的舌尖上渐渐淡去,但它所承诺的疗效却如同一场空梦,未曾在现实中显现。
他的身体,像是一座逐渐被洪水淹没的古城,浮肿得连最贴身的衣物都变得紧绷。
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与死神进行一场无声的搏斗,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生命的脆弱和无常。
他的皮肤,因为水肿而变得透明,仿佛一层薄纱,已经开始有些掩盖不住下面血脉的蜿蜒和生命的流逝了。
他的手脚肿胀得如同充了气的皮球,连最基本的动作——如翻阅文件、拿起笔——都变得异常艰难,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剧烈的疼痛。
这种痛苦,如同一根根细针,不断地刺入他的灵魂深处,不仅仅是肉体上的折磨,更是精神上的无尽煎熬。
他感到自己的生命力在一点点流逝,就像沙漏中的沙粒,不可逆转地滑向终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