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婷和香凝早就相互搀扶着围桌。
“呃,都把我馋哭了,”碧婷见一大碗上头飘着绿色,一股子黄瓜的清香,再一深挖掘,居然还有麻酱,“哦,真是太好了。”
担心不够暖胃,叶檀又端上来了一大盆鸡蛋汤,上面还飘着几根姜丝。
叶檀也给岳父和岳母,还有舅哥们,纷纷恭敬端上去,大家不再言语,狼吞虎咽,比那蚕食桑叶的春蚕宝宝,吃的还要香甜。
这回有嫂子带着,香凝也开始吃的多了。
月半夏别看来了,也不知她与杨爱党之间发生了啥,总之,月半夏只是默默地吃,完全没了往日的真性情。
边志兰没有了月半夏的多嘴多舌,她也就没了劲头,默默在那里吃着,满腹心事魂不守舍。
叶檀提醒着,“边志兰,三哥还是动不了,要不,你往东厢房去照顾他和他一起去吃吧。”
边志兰一听这话,朝着叶檀羞涩一笑:“好吧,那你们都吃着,我去看看他。”
她端着自己的半碗,拿着两个焦黄色的小烧饼,穿过院落,朝着东厢房奔去。
一路心情宛若春花绽放,撩起门帘一到屋,见杨爱军脑门盖着手巾,她吓一跳,心急之余,脑门差点撞到门框。
“哎呀,你这是发烧了?还是?”
“哦,篮子妹妹,我,我白天发烧,现在似乎好了。不过,我也饿了,咳咳,”
“好好,如果不发烧了,那就别蒙手巾了,看着吓人捣怪的。”
边志兰身子近前,一边拿下来手巾,一边赶紧扶起来了他,后面挤了两个枕头。
身子与杨爱军凑近,杨爱军嗅到了她身上的花香。
边志兰又扭身去外屋,拿来手巾,为他轻柔擦手。
从外屋搬来了一个小茶桌,只有一米见方,放在了杨爱军身旁,把烧饼还有凉皮,都摆放在了上头。
“你是不是,吃不得辣椒?”她问的小心翼翼。
“不不不,”杨爱军赶紧摇头,舔了舔嘴角,“哦,我少吃点,没事,来吧。”
边志兰拿过来筷子,搅拌着凉皮,一股股蒜香,一阵阵麻酱味,一股子黄瓜的鲜味……杨爱军的味蕾,早就被挑逗得马力全开,他好想几口就吃光,不要边志兰喂来喂去。
可是——哎,这装病的滋味,真是不好受。
面对边志兰掰开的一小点儿麻酱烧饼,“来,吃一小口,慢点儿咽,别噎到。”
喂了一小口,又舀了一小勺蛋花汤。
他咽下去,很缓慢,说道。
“妹夫的手艺,真好。”
“是的,别说话,别呛到。”
边志兰又挑了一口凉皮,右手挑着,左手还远远接着,生怕杨爱军吃不到嘴,半截就掉落下去。
“来,也不知这叶知青都是怎么做的,这个凉皮可有嚼劲了,我也是从小到大,都没吃过这一口。”
“哎,我也是一样。人家妹夫,也不知怎么这么能耐?又会扎针灸,又会做美食,他会很多种美食手艺,我听都没听过。”
“叶知青,咱们跟人家怎么比?”
“?”
“人家是从京城来的,而且听香凝说,人家从小是图书馆长大的。在小时候,咱们男孩子都光屁股蹚水,捉泥鳅,逮蚂蚱,弹泥球,推圈,打尜,摔泥锅时,人家叶知青早就已经每日在图书馆苦读了。”
“是的,人的成长环境不同,也会有很本质的不同,别看人家年岁不大。不过一般人,跟人家可是比不了!”
“谁说不是呢?”
“不过呀,我要是将来有了孩子,我一定让他多和老姑父学习学习,别把读书落下。”
边志兰一听,脸一红,喏喏道:“你还小,距离那个,还很远呢。”
“咳咳咳,”杨爱军不小心被呛到。
但是那眼睛,还不忘略有深意瞄了瞄边志兰的小肚子,不过,她被肥大的旧衣服遮掩,杨爱军啥也看不到。
“哎呀!快来口汤喝,你别吃辣的,见到辣子籽你就躲过去,可你偏不听。要等完全好了,才能吃。”
“哦,没事,辣的很酸爽。”
毕竟杨爱军,其实好想气吞山河,把一碗凉皮一口气干光,可是当着她……哎,还是算了。
“可是你刚活过命来,还不是要多保养多适应,不能逞强。不然,要多会才能好?”
“好,你说得对,都听你的。”
一碗凉皮,两个烧饼,杨爱军明显吃饱了,最后他又颓然躺下,捂住了心口,来回拉抹,就像又活不成了一样。
边志兰吓坏了,“你怎么了?”
“哦,我只是胃口,不太接受食物,咳咳,你也知道,我都在医院躺了好几个月了,而且,我,我这三个月,根本没吃什么东西,光是吃药了,而且还越吃越坏。”
“啊?然后呢?”边志兰傻傻问话。
“我现在胃口弱得很,要不,你,你,”
“要我怎样?”
“咳咳嗯,你把我搀扶着,溜达溜达消消食。”
边志兰一脸着急,“当然可以,只要你能好受,这点事,都不叫事。”
边志兰把桌子搬回到了外屋,然后进来为杨爱军擦了擦嘴巴,把鞋子拿过来,一眼瞥见了被窝垛旁边,叠的整齐的蓝色套装。
“这套装,你也有?”
“是的,是妹夫专门做给我的,我也好想赶快好起来,然后穿上妹夫给做的新衣服。”
“哦,你真幸福。”边志兰满眼羡慕,“你们哥三个还有伯父,一人一套,叶知青也有一套,毕竟那天他是新郎官。”
边志兰又赞叹,“别说,大哥和二哥,哪怕是伯父都那么大岁数了,穿上这身衣服,也是很帅呢。何况你,”
她撤后一步,害羞看了看,“你穿上,会更好看的。”
“啊?真的吗?”
杨爱军惊讶后,热血沸腾,假装要摔倒,见边志兰懵住了后,便喊了句,“哎呀快扶着。”
边志兰赶紧抄住他的胳膊。
“你说,我会更好?”杨爱军再次问。
“当然。”边志兰迟疑了一下,又喏喏说道,“其实,你最不好看的时候,应该就是第一天没有苏醒那时,当时,我看到你都吓一跳,感觉只剩下皮包骨头,皮肤还灰黑的,可真是吓死人呢。”
“呃,是吗?当时我也不太清楚什么模样。”
“当时你气色灰黑,皮包骨头,我和香凝问,你哥哥怎么那么丑?还是她着急纠正了我对你的看法。”
“啊?看法?”
“对呀,就是看法,感觉你丑,可是香凝却说,你参军之前,可是帅帅的奶奶的,哈哈,所以,我才大胆照顾你呀,根本不怕谁说闲话。”
“呃,谢谢你小篮子。”
边志兰听了,俏脸一红,幸亏皮肤黑,有所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