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明早就这么办,检查一下叶檀,然后举报!”自言自语后,李刚便睡了去。
清晨?知青宿舍。
阳光照进来,几只麻雀又在空中乱飞,李刚翻了个身,忽然想到他昨夜的计划。
他一个鲤鱼打挺,揉了揉眼睛……赶紧穿好了破卡其裤子,随便拉来了破衬衣,起身开门。不对,我要先扒门瞧一瞧,那个家伙究竟在不在?
“吱钮”一声,打开门一个缝,脑袋瓜朝着叶檀的方向瞄去。
还没看到他在没在屋,几只麻雀见到了门缝,便在他的头顶,擦着皮“呼啸”飞过去。
有几只的爪子,还抓到他的头皮。
“去你特么的老家贼,吓死老子了。”
呵呵,麻雀乱飞竟然吓李刚一跳,毕竟他做贼心虚……恼怒的他索性回过身,对着屋内其余几只麻雀,抡起地笤帚,就是一顿胡乱扑打。
“滚蛋滚蛋!”
不知外面状况,扑打完麻雀,他索性关门回过身……要不要出去看看状况?
他无限忐忑着。
关键被麻雀搅扰了心情,他刚才没来得及探查到敌情——不对,这刚六点半,他应该还没起吧?
他叹了口气,立刻浑身泄了劲,“咣当”一声躺在炕上,就听隔壁“吱钮”一声。
“嗯?不好,他起来了?”
笃定了后,李刚便起身。
他大大方方拉开门,果然,见叶檀蹲在一堆杂草那里,后背对着李刚,一看就是在刷牙。
“早!”
李刚装作若无其事,打了声招呼。
见叶檀说不出话。
他正在用个破牙刷,掏甩着牛沫子一样的牙膏……只顾“嗯嗯”应着。
李刚便也不再多问什么。
但是为了缓解心情,赶忙攥着手纸,去了百米外的厕所,让自己忙碌起来。如此,才不至于在他的眼前,显得太过无聊,也好遮掩自己的真实目的。
但是在茅房,
他也不老实。
他提好了裤子,朝着叶檀的方向,巴望,发现那个家伙居然起身了,并且,似乎也朝厕所方向来了。
不得不说,李刚也很机灵。
他赶紧提早窜出去,躲在了一片破木头垛的一侧,又猛然一蹲身,尤其偷看到叶檀的手里,还拿着一团草纸。
李刚内心一喜。
真是天助我也!
他见叶檀还没有完全扎进厕所,便从木头垛后头出来了,一路小跑奔向叶檀的知青宿舍……没错,他要趁着叶檀去茅房的空隙去侦查,毕竟蹲一个大的也就15分钟。
他必须在10分钟之内,搞定一切。
一把推开叶檀的房门,扫射屋子角,没错,就是那个蓝印花,它还乖乖在那没有动。
“呵呵!”他迅速蹲身扒开玉米杆,一把拉过来布兜子,三把两把扒开扎紧的袋口,一瞧。
“嗯?这是什么?”
他有点儿懵住了,拿在手里,对着窗户反复翻看,“怎么,这是红薯吗?好你个叶檀,竟然敢偷拿生产队的红薯?哪怕是红薯炕被掰过秧子的,偷了也是违法的。”
红薯炕——就是垒一个土炕,上面放满了沙土,把红薯插进沙土里,淋水,烧红薯炕,加热,直到红薯长出来芽子,芽子长高了大了,到七八寸的长度,掰下来扎成捆,社员拿着这些秧子栽在地埂上,浇水,生根缓秧子,未来就能在地埂里藏满红薯。
在北方,白薯、红薯、山芋、地瓜,都囫囵着说的是同一种。在北方说的烤地瓜,其实就是烤山芋,烤白薯,烤红薯。
与南方不同——南方的地瓜指的是凉薯!
七十年代的北方,几乎看不到凉薯。
……
这,该怎么办?
李刚做贼心虚,情急之下,果断拿出来了一个“红薯”,迅速掖进了兜口,猛然一扭头。
叶檀似乎没回来,“快溜!”
说时迟那时快,他起身慌张逃回到了自己的宿舍,十分钟后,果然听到隔壁那屋门响。
叶檀到了屋里,他想赶紧去大队骑走那辆没人要的大铁驴,刚要拿兜子,见昨晚压在兜子上的玉米杆,竟然散落一地。
“怎么回事?”叶檀不解,“明明刚才,压的还好好的?去了趟厕所,怎么就落了一地?哦不,我要检查检查。”
拉开兰花布兜子,定睛一看。
“莫非谁动了我的包包?”他又看了看四周,见一个人也没有,“明明什么都没少,这些东西都还在,可是玉米杆却散落,该怎么解释?”
“难道是有耗子?”
叶檀眉毛紧锁,又一把拉过来了另一包松茸,“这个口都没打开,很明显的。”
“哎,别疑神疑鬼了!在知青点又不复杂,应该不会是人,多数是老鼠。”他释怀而又无奈一笑,“对,老鼠太大个了,所以才刨下来了玉米杆。”
叶檀背着两个大包裹,朝着队里大铁驴而去。
太早了,四下里没什么人,飞身上了二八大铁驴,朝着村外奔去。
车速很快,耳畔呜呜风声,衬衣没有扣纽扣,风兜起来了衣襟,自然飘在身后逶迤,飒爽尽显。
??????
李刚担心被抓,躺在床上一直惊慌失措,直到听到锁门的“窸窣”,他才敢长出了一口气。
别提多庆幸了。
妈呀,幸亏抽了个空,面对做贼,他假装躺在炕上装老实,捂住了兜口好半天,听到外面没了丝毫动静,他才从炕上坐起来。
李刚也洗漱好,稍微整理了一下,便朝会计室而去。
一脚踏进会计室:“嗯?怎么没人?”
他环顾四周,“嗯,的确没人。叶檀那小子去哪了?明明他早就来了?哎,不管那么多了。”
他拿着那赃物,一下奔向了大队部。
见老村长正在抠脚缝,他一阵恶心。
可他是一村之长,能有什么办法?
不过,要是能够借他之手,搞黑叶檀,那小子岂不是在村花面前,颜面尽失,不再高大?
那自己的威风,岂不是一跃而起?
对,搞黑了他,林晓晓也不会再追求叶檀,那这位美妞,还不是要跪倒在我李刚的面前?
李刚越想浑身越有劲儿。
“你小子不在会计室,来我这里干啥?”老村长不耐烦,其实他也不待见李刚。
总觉得李刚长得骨瘦如柴,贼头鼠目,看着就不憋什么好心眼……所以说起话来,也就不那么客气,即便他也是个知青。
李刚从兜口里,猛然拿出一个玩意。
“嗯?什么东西?”老村长一皱眉,“你没吃早点?”
“不,这不是早点,这是证物。”
李刚见村长疑问的眼神看他,又看向他手里的玩意,他便抢先爆发着,“老村长,我要揭发检举叶檀。”
老村长一懵,“你说的是知青叶檀?”
“对,就是他。”李刚理直气壮。
老村长纳闷,“你俩同是知青,你怎么还举报他?不是一个队伍里的,都该护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