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村长望向远方,满脸的愁容。
因为地太干了,所以,上一次种的玉米,都没有出来苗,还有黄豆、红豆,也一样,这可真是急人。
如果照这样下去,土地因为干旱,都不出秧苗的话,错过了季节,那势必颗粒无收。那全村上千口子,岂不是会被饿死?
想想过去六几年的连续挨饿日子,老村长一哆嗦。
旁边的叶檀也看出来了,问道:“发愁干旱?”
老村长重重叹口气。
他拿起脖颈上的旧毛巾,擦了擦脸上的汗,“都说春雨贵如油,越不下雨,天气就越热,地就越干……如此恶性循环,真是发愁。”
叶檀听了,内心忧虑。
转念一想,他提醒道。
“怕啥,如果干旱,咱们可以挖几眼井,然后挑水浇秧苗,那岂不是省事?”
“你说得轻巧,可是咱们村子,这土干的都冒狼烟儿,即便是地下,也未必就有水。”
这个话,令叶檀沉思。
老村长跟着他往大队部而去,各小队长也都往社员做农活的地里奔去,各忙各的。
叶檀忽然说,“其实这几日,我也发现了,中午我去挑水,见水位也下降了不少,不光是种庄稼不出苗白浪费种子的问题,而是,咱们再不想办法,全村人吃水也困难。”
老村长又叹了一口气,咬咬牙,他也无奈,心急也没用,按着目前的水平,能咋办?
叶檀说道,“要不,咱们想办法,再挖一口井在村口,然后大家一桶水一桶水,往种子处拎水浇灌,人为逼着种子发芽。”
“可挖井,那也是大工程!”
“即便大工程,可目前唯一的法子,只有这个了。不然秋后没粮食吃,咱们的村民怎么活着?”
“哎,”
最后老村长,勉强点点头,转眼到了大队部,“走,你跟我去大队部,来说说你的新点子。”
还别说,村长看了今天叶檀救人的表现,他也暗下决心,以后还是想重用叶知青。
叶知青别看年岁小,但学识渊博人脑筋透亮,关键时刻,还是不掉链子的。
叶檀赶紧跟着老村长,来到了村长室,也就是大队部。
到了屋子,赶紧又给老村长泡茶,倒满了搪瓷缸,自己也把搪瓷缸撂下倒了一点儿。
“咱们村的老井,是挖了几米深?”
老村长皱眉,“想当年是挖到了8米,我那阵就是你这么大年龄,还参与了挖井,日夜都不休啊。”
叶檀点点头,说道:“那咱们找一个地方,挖它20米,我就不信它不出水的。”
“哎,”老村长又叹了一口气,“又要比过去深数倍。”
“目前,先要糊弄着种子能够发芽才是正经事!不然能怎么办?咱们这也不是像人家南方,有的一块地里好几个泉眼,都不用刻意挖井浇地。或者人家大都市,一开水管子就可以‘哗啦啦’随意流!”
老村长又举起来了烟袋。
叶檀赶紧拿过来烟荷包,撵着烟叶往里面,然后负责给点上,看着叶知青这点儿眼力见的份上,村长便又思索他刚才说的话。
屋里陆续又来了几个小队队长。
“村长,上一期我们五队撒下的黄豆种子,全体没有发芽,这可怎么办?”
“我们三队的也全部没发芽,刚才我刨土,下面半米深,土也都是干的。”
“是的,我们二队种的玉米,也同样遭殃了,咱们该怎么办?”
“山芋秧子也干成了麻绳子。”
“是啊,老村长,想想办法!”
村长抽了一口烟,那一口烟雾吐出来,才说道:“刚才我也在和叶知青说这个事。”
大家听了一愣。
什么时候,叶知青有这么吃香了?一个小小会计,而且年龄那么小,还是个外来的知青,怎么会得到村长的待见?
几个村长面面相觑,不解。
不过转念一想,也难怪了。
就凭人家借酒睡了村花,在社员们面前下的那些个保证,还有刚才救了边志兰这个社员的本事,老村长对他小有赏识,也情有可原。
不过,他刚20岁不足,而且还是京城来的豆芽菜,再怎么能耐,也是嘴上没毛办事不牢,对于农家事的本事,叶知青能怎么高明?
几个队长,都瞅一眼叶檀,又瞅一眼村长,二队队长带头,坐在了对面的板凳上,准备讨论。
村长瞅了一眼叶檀,“你把你的想法说说。”
叶檀也没藏着掖着,撂下搪瓷缸子,便说道:“我建议,咱们挖一眼井。”
“地那么干,挖井就有用?”
“是啊,挖井不也没水?”
“再说了,到底挖几口井,能够解救得过来上千亩庄稼地缺水的问题?”
“没错,我家目前衣服都不洗,只是费力挑水,留着喝水,别的啥也不敢弄。”
“我们全家不也是,脸都不洗了。”
“不挖井,靠着附近的大运河浇地吗?可明摆着,目前的大运河已经名存实亡,泥沙都快跟大堤一样平了,一滴水没有,只有白眼沙子,咱们能指望运河,指望着村子的沟渠?”
叶知青这派话一说出口,村长和几个生产队长,忍不住看了他一眼,感觉到,这小子似乎的确与以前不一样。
似乎思维有了层次,而且有理有据,纹丝不乱。
大家也不那么明白,一个外来的,怎么对周围这么了解?
他们这群人,便暂不吭声。
就想听听这个小年轻、究竟有什么样的高见,难不成没有水,他这小子还能跪地求来大雨不成?
的确他们不服,
就想看他出丑。
叶檀早就在他们的表情里,看到了一丝丝异样,重生过来的他是何许人也?心里明镜一样,怎么能不知道他们几个队长的那点儿小花花肠子?
叶檀淡然说道,“既然运河都干枯了,又不下雨,护村河也更是一滴水没有,那么挖出来几口深水井,就显得尤其重要。”
几个小队队长虽然不服,
但听他这话,也没毛病。
可是又有了新的问题点,“那全村,乃至几里地之外的大运河,都干了,地表肯定缺水,那么,我们究竟要挖多深的井?”
“是呀,关键是哪都没水,哪怕你挖无数米深,到时候就是不出水、可怎么整?那岂不是日日夜夜白挨累了?”
“是呀,你可要仔细想好了再瞎指挥,别让村里傻小子们白挨累呀!”
听到小队队长的质疑,叶檀说道,“我有几个民间土方,可以保证万无一失,不会白挖,更不会挖太深。”
这句话一出,所有人震惊。
辘轳,一般旁边都会有片兰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