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饭馆。
王冬梅一直堵在门口,反手拉着玻璃门,她怕眼前这个男人一去不回。
赵建设虽然不能干,还喜欢偷点懒,但是这个家还算齐全的,小日子也过的下去。
再加上,赵建设模样还不错,和王冬梅独处时,嘴巴也会哄人。
总体来说,王冬梅对这个男人还是挺满意的。
“爸爸,你去哪里?”
这时,男孩开口问道:“能带我去吗?”
“写你的作业!”
赵建设扒拉一下王冬梅,唬着脸说道:“我又不是不回来,我之前也回去过啊。”
“这次不一样!”
王冬梅知道赵建设有个儿子,所以赵建设以前回小镇,她也不阻拦,还会给他塞一点钱。
“有什么不一样?”
“反正你不能走!”
王冬梅摇着头很坚持,她想了下:“除非我们跟着你一起回去。”
“你们跟我回去做什么!?”
王冬梅堵着门不吱声,态度很坚决,不过她也知道不能一天24小时守着一个人。
僵持了一会,她抬起头说道:“赵建设,我跟你那么多年了,孩子都那么大了,你摸摸良心,我对你不好吗?”
“当初,你饥一餐饱一餐,天天来饭店蹭饭”
“你说这些干嘛?”
赵建设烦躁的摆摆手,然后转身看了看破旧的小饭店,又看了眼儿子和“女儿。”
最终一屁股坐在凳子上,然后掏出烟点上一支。
小饭店鸦雀无声,三个人眼巴巴的看着他,赵建设猛吸一口烟:“看什么看,要去就收拾东西!”
“知知,你回家收拾东西!”
王冬梅守在门口,很明显对赵建设不放心,怕他偷偷溜走。
“噢。”
沈知知应了一声,她们租的房子就在小饭店旁边,大概三四百米的距离。
不过沈知知刚刚没看新闻,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小声问了句:“收拾什么东西啊?我们要去几天?”
“你是不是傻!?”
听到这句话,沈知知赶紧低下头,小身板都在发抖。
赵建设摆摆手:“我不是说你,我是说你妈!”
“你告诉我,你回家收拾什么东西?”
“家里有什么东西值得收拾?”
“我,我· · · · · ”
王冬梅噎了一下:“谁知道你要去几天,几个人的衣服总要带吧?”
“就你那几件衣服有什么好收拾的!”
赵建设扫视一圈呆了几年的小饭店:“我是让你们把这里收拾一下,该丢的东西都丢掉,该关的阀门关掉。”
“明天这里就开始打烊了”
“以后都不开门了?”王冬梅试着问道。
“谁知道。”
赵建设又点上一支烟,沈知知瞅一眼厨房,小声问道:“还有很多的菜,都扔了吗?”
小饭店的墙壁上贴着一张价格表,各种素菜3块,带荤的4,5块,还有免费的汤。
“不能冰冻的都扔了吧。”
沈知知张张嘴有点舍不得,本来就是小本生意,赚点辛苦钱,但是又不敢反驳。
“啪!”
赵建设一拍桌子:“我儿子现在是亿万富豪,他还能让我在这里给别人炒菜?”
“都扔了,都扔了!”
“妈的,把锅铲锅子都他妈扔了!”
突然的“硬气”,把所有人都吓一大跳,沈知知张大着嘴巴,看了看写作业的弟弟。
莫非· · · · · ·
是那个叫楚昀的哥哥?
他不是正在上大学吗?
沈知知知道自己有个没有血缘关系的哥哥,也知道这个哥哥正在上大学,其实她挺仰慕(佩服)这个哥哥的。
这样的家庭,有个这样的父亲还能考上大学。
真是奇迹!
王冬梅却了解这个男人,她知道赵建设从来没有养过他儿子,现在明显是底气不足,在这里装腔作势。
“我们还没吃饭呢,刚好可以多炒几个菜。”
王冬梅撸起袖子,看下时间又说道:“何况这个点也不知道能不能买到火车票,要不明天再走吧?”
赵建设看下时间也点点头:“嗯。”
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随时可以溜进站台,大不了在火车上被抓到了再补票。
· · · · · ·
第二天一大早,赵建设他们前脚刚到火车站,赵楚昀后脚就到了小饭店的门口。
看着这个简陋的门头,再透过玻璃门瞧了瞧里面的几张长方条餐桌,赵楚昀点上一支烟在门口站了许久。
“呵。”
突然,他笑了一声,摇摇头:“你就在这个地方窝了那么多年?”
“放着好好的日子不过,家也不回,还以为你混的很好呢。”
“就你这点本事,还和爷爷赌气,老实点服个软,那76万不就是你的吗。”
上一世,赵楚昀没有找过赵建设,不过也知道他混得不好,否则他早就把钱甩到爷爷的脸上了。
朱美婷也一脸的不可思议,她现在迫不及待的想回郡沙,看一下赵建设到底是何许人也。
“老板,姚静娴会去火车站接他。”
“嗯。”
赵楚昀点点头:“走吧。”
火车上,王冬梅看着窗外一脸的担忧,过了一会,她转头问道:“我们等下住哪里?”
“不知道。”
赵建设也有些忐忑:“总会有地方住的,楚昀还安排了秘书来接我们。”
赵建设这种人呢,如果是他一个人的话,他都敢摆出“我是你们赵总裁老爸”的派头,但是现在带着3个人。
他连实情都不敢告诉赵楚昀,也没有在电话里和姚静娴提。
“爸爸,我们是去看哥哥吗?”
男孩一脸兴奋的问道。
他没有见过父亲这边的一个亲戚,赵建设也没有和任何人提过。
包括他的亲妹妹,大姑。
男孩叫赵诚,6岁,才上小学一年级,他什么都不懂,大概也理解不了“同父异母”这个词。
“爸”
沈知知犹豫了一下,鼓足勇气问道:“我也可以喊他哥哥吗?”
“呃· · · · · ”
赵建设现在正头大呢,他看了看王冬梅又看了看沈知知,最后干脆躺平。
“喊吧,喊吧,不过他应不应我可管不着。”
赵建设虽然没有管过赵楚昀一天,但是从大姑的嘴里大概也知道自己儿子是什么人。
突然,王冬梅想起了什么:“你这个学期的学费都没有给他吧?”
“我开学前打电话给他大姑,他大姑说不需要。”
听到这句话,王冬梅也明白了,赵建设大概是最后一个知道他儿子发达的人。
如果不是看到新闻,大概也不会有人告诉他。
做父亲做到这个份上,也是一种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