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烁其实对这位吴总的感官还算不错。
从他进门到现在为止，虽然一直在和王烁唱反调，但并没有任何直接攻击王烁的语言和动作，即便有些愤怒的表现，大抵也就是你听见了一个外行在你面前胡扯时你怒而攻心时的态度。
这并不会让王烁觉得这人不可理喻，相反，这让王烁看到了这位吴总身上有些可爱的地方。
嘴里骂的很凶，身体却很诚实的在陈忠轩的拉扯下重新坐下，瞪着眼睛看着王烁，似乎要看他能不能变出花来。
这是个讲义气的直性子，脾气可能会有些暴躁，王烁心里暗暗思索，回去可以让零分析一下这个人物的性格特质和外在表现，这有助于零积累数据。
回到正题。
吴总的质问并非没有依据和来源。
对于目前华夏光刻机产业的发展，在场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详详细情况，但也正因为了解详细情况，所以更会对王烁的计划打上天方夜谭、异想天开的标签，也就更加容易愤怒。
对此，王烁十分理解。
“吴总。”
王烁十分平静，陈忠轩看的暗暗点头，这小子这短时间确实成长了不少。
“光刻机的优化并不是完全没有依据的。”
“依据？”
吴总冷淡的道：“什么依据，到现在为止，我只看见王总在纸上谈兵，空口许诺。”
“这确实是个问题。”
王烁微笑道：“隔行如隔山，我想在各位身上也存在，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所以我也没办法向你们具体解释技术原理。”
“呵。”
吴总嘲讽的道：“说来说去，还不是一张嘴。”
王烁没有理会吴总，略微思考了一下。
“嗯……这样吧。”
王烁抬眼看着吴总：“正好各位的产品性能略显不足，为了更好的配套，我就给大家的产品升一下级，或许可以提升部分性能。”
“提升性能？”
吴总没有出声，但看王烁的眼睛却越来越不爽，他越来越感觉眼前这个年轻人是个口若悬河的骗子，陈忠轩恐怕也上了这个小子的恶当。
“吴总，就先从你们开始吧。”
王烁笑着道：“用一下你的手机。”
吴总还没明白王烁是什么意思，就看见王烁指了指他：“零，将资料传送到吴总的手机里进行保存。”
空间里一道声音响起。
“已完成，先生。”
吴总愣愣的看着王烁，似乎还没有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
“吴总。”
王烁解释道：“我已经将一份资料传到了你的手机里，算是我的诚意，你可以现在就让你们的工程师按照资料上的工艺验证一下，看看效果。”
吴总半信半疑的拿出手机，点开，果然，在自己手机的桌面上，凭空多出了一个文件夹图标，里面安安静静的放着一份文件。
吴总抬起头，惊愕的表情瞬间变成了愤怒：“王总，你对我的手机做了什么？！”
王烁愕然，他倒是忘记了这位吴总可是个暴脾气。
无奈的笑了笑：“吴总，不用担心，只是利用你的wifi连接端口向你的手机传送了一份文件而已，你的手机很安全。”
安全个屁啊！
没有经过自己的同意，手机上就出现了莫名的东西，关键还没看见王烁有任何动作，仅仅只是说了一句话这一切就完成了。
这很惊悚。
吴总紧紧的盯着王烁，目光里满是冷意。
王烁无奈的将目光转向陈忠轩，陈忠轩会意，开口道：“吴总，试试吧，或许有惊喜也说不定。”
吴总慢慢收回目光，扫了一眼手机上的文件，起身拨通了一个电话，走出了会议室。
片刻后，吴总回来了，看着王烁道：“如果没有效果，我们再算账。”
王烁微微点头，将目光投向其他三人。
“王总。”
杨昌和苦笑道：“您还是直接交给我们吧，这种方式……”
“这样的方式最方便。”
王烁很认真的解释：“资料内容比较多，放在手机上最容易查看。”
杨昌和略有些无奈，只能点了点头：“好吧。”
话音刚落，就听见王烁道：“你们可以查看了。”
心里一惊，杨昌和赶紧打开手机，果然，一个相同的图标出现在手机上。
心里微微有些惊叹这种操作表现出来的技术水平，杨昌和面上维持不变，点开了手机上的文件。
和吴总不同，他们几人或多或少是技术员出生，对技术还是有部分了解的。
仔细资料上的内容，杨昌和的脸色很快就发生了变化。
“王总。”
杨昌和抬起头，看着王烁，有些振奋的道：“按照您资料上的操作方式，真的能将极紫外光的波长降低到150nm的水平？”
王烁微微点头，说道：“极紫外光的短波长潜力很好，你们的路线也不错，只是差了点经验。”
王烁指了指杨昌和的手机：“这就是经验。”
杨昌和的手有些颤抖，这些东西，他即便只是看一看，凭借本能都能感觉到其具有极高的可操作性。
这不是对工艺的根本性改变，就像王烁说的那样，紧紧只是一些经验上的调整，但这些调整，却需要无数一线操作人员和技术人员无数个日日夜夜的努力。
“王总。”
杨昌和有些不知道说什么，最终只说出了两个字：“谢谢。”
王烁摆摆手，笑着道：“不是什么太重要的东西。”
杨昌和微微摇头。
这可不是什么不重要的东西，有了这个，他们厂就能从二级备用供应商直接晋级为一级备用供应商，如果能保证产品的质量和稳定性，那么直接成为一级供应商也不是不可能。
况且，这个技术也不是只能用在光刻机光源上，所有有需求的光源都可以用。
这是海量的订单，是天大的恩惠。
杨昌和没想到，仅仅只是陪陈忠轩来顶个人数，就有如此大的便宜砸在自己头上。
谁说天上不会掉馅饼？
说话的功夫，李总和高总也都看完了所有的资料。
他们不懂技术，但它们能看懂参数，资料上的参数，比他们厂里生产的产品参数好上不少。
尤其是高总。
同样是光刻胶，他也没见工艺流程有何大的改变，仅仅只是添加了一样成分，最终的性能就和他们的光刻胶性能有了天差地别的区别。
最重要的分辨率、光灵敏度、对比度等参数就不说了，就连粘附性、热稳定性、抗蚀刻性等不重要的参数也有了明显的改善。
如果按照这个参数，直接生产16nm芯片都完全可以满足了。
高总舔了舔嘴唇，迫切的想要回到厂里按照资料上的内容进行试产。
至于将资料发回去，他却从来都没有想过。
这玩意要是真能实现，完全可以当作厂里的支柱，这么重要的东西，通过微聊发回去？想啥呢？
“王总。”
两人看着王烁，面色微微有些纠结，最终道：“谢谢你。”
“不用这么着急说谢谢。”
王烁微微摇头，说道：“先回去试试，试好了再说也不迟。”
“不用了。”
两人态度很坚决，说道：“您的项目我们公司加入了，还希望王总以后多多提携。”
旁边的杨昌和一看已经开始表态度了，急忙道：“王总，我也是，只是我们是小厂子，希望王总不要嫌弃我们的产品才好。”
王烁笑着道：“不会的。”
还想说点什么，旁边却突然传来一道急切的声音。
“还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