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通电话之后,老槐带着桌上吃食回到房子。
不多会儿,有敲门声。
打开门,张义肘下夹着一个酒坛子。
老槐把张义请进屋。
张义笑呵呵地说:“哟,菜都准备好了。我还以为你开玩笑呢。”
老槐从橱柜中取来酒杯。
“你来了,可不得准备点菜,我不能出张嘴吧。”
张义说:“说这话见外。你住老狗家,可随意。冰箱当自家的用呢。”
老槐说:“那可不。毕竟殷知事和他关系也不错。”
张义端起酒杯说:“槐总,敬你!尝尝我这藏了二十年的好酒。”
老槐闻了闻气味,又晃了晃杯子,说道:“成色不错!”
张义说:“喝,别看了。”
老槐放在口中咂摸道:“不错。的确是陈年老酒。”
张义说:“我能拿差酒诓你吗!”
老槐说:“最近确实忙。你约我几次,确实对不住。”
张义笑说:“你呀,忙着天天陪老狗喝酒呢!就不怕我当了村长!”
老槐说:“谁当村长对我们来说都一样。”
张义点点头,搓了搓手说:“这句话在理。关键看这个!”
老槐说:“那是一方面。角斗帮交代的事能办好也是一方面。”
张义说:“女人,这两天找得差不多了。都是我亲自过目的。酒水吃食都是上好的。头回算在我头上,就当见面礼。”
老槐说:“你会办事。殷知事那边打点的怎么样了?”
张义说:“这方便,还不得让您多帮忙。”
老槐说:“这,我可帮不上。老苟与殷知事关系可不一般。”
张义从兜里拿出两根金条放在桌上说:“如果他死了呢?”
老槐说:“那你就是头号嫌疑人!”
张义大笑说:“如果他喝酒喝死了呢?”
老槐放下酒杯说:“咱们喝了几杯?”
张义说:“说话间,已经喝了五小杯。”
老槐阴笑道:“他也是这么想的!你现在是不是觉得胸口有些痛。”
张义掀开衣服,胸口有红肿,大惊失色道:“酒里有毒!”
老槐从口袋里掏出金条说:“巧了,这是他给我的,不得不说你们真是有些默契。无色无味的三香毒。三刻钟就毒发。”
张义二话不说冲出门去。
少刻,返回老槐住所。
又丢三根金条到桌上,张义说:“我加两根,另外一根是引荐我给殷知事的好处费。”
老槐将五根金条收入包中,拿出一个小药品说:“还是你会办事。现在就吃,一个时辰毒就散了。”
张义一把抓过干吞进去,再喝一口茶,长舒一口气说:“老狗那边怎么处理。你不会再让他出价吧。”
老槐说:“实不相瞒,殷知事已经对他失去了信心。如果我真想害你,等你毒发都不会说。只不过想看看你有几分真心。至于老苟,我自有办法。他的好处费还给他。命就拿走了。你先回,等我好消息。”
张义道谢离开。
老槐回到苟菅家。
苟菅焦急地迎上来,抓住老槐的肩膀:“怎么样了?”
老槐说:“成了。”
苟菅激动地拉着苟菅坐下说:“你办事,真利索。我敬你一杯。”
老槐端起酒杯与之畅饮。
不知不觉苟菅失去意识。
老槐打电话喊来张义。
张义一进门,看见趴在桌上的苟菅说:“果然不负所望。现在怎么处理?是抬到后边地里还是前面山里。”
老槐说:“池塘。越早被人发现越好。”
张义犹豫道:“不会被人发现中毒死的吧?”
老槐说:“谁来查他是怎么死的?”
张义拍拍脑袋说:“哎呀!我都忘了,你是行事官。”
老槐和张义两人抬着苟菅到西边池塘。数三声之后,丢进池塘里。
两人若无其事回屋里喝酒。
老槐突然停住酒杯:“我差点忘了一件事。你快带人到山下埋伏。看到三娃和他姐姐就抓起来。”
张义说:“怎么,他们跑下山了?”
老槐说:“是。江副堂主因为上次送人的事迁怒于我。殷知事嘱咐我把他们抓了,送上山,将功折罪。这样他也不折面子。”
张义放下筷子出门去召集人。此时的他已将自己当成村长。东山村唯一的村长。
老槐在村口等着张义召集人手,一辆越野车刹到面前。
车上下来两个人。
老槐惊讶地说:“钱三、钱四!你们怎么在这!”
钱四黑着脸说:“当然是来找你!”
老槐后退一步说:“找我……做什么!”
钱四说:“六弟是不是你杀的!”
老槐说:“哪有的事!他是被巨蟒给吃了。”
钱三扯了扯钱四说:“行了,别逗老槐了,把他吓得不轻。老六真不是你杀的?”
老槐没好气地说:“是我杀的,行了吧!”
钱四说:“你看,他自己都承认了,我就说他怎么可能被蛇吃掉。”
老槐额头冒出汗来,擦了擦说:“我这是跳进黄河洗不清啊!”
钱三说:“好了,不逗他了。事情,你知道了吧!”
老槐说:“什么事?”
钱四说:“以后,我们俩顶替你进山。”
老槐难以置信地说:“怎么可能!”
钱三说:“你现在就可以给殷知事打电话。”
老槐当即拨通电话:“知事,我——嗯,好……”
那头已经挂断,老槐望着手上的电话发呆。他不敢相信刚才听到的话。
钱四说:“这回你相信了吧。现在带我们见苟菅,事情交代完,你就可以回知州了。”
老槐手机掉到地上:“罢了……罢了……”
钱三说:“知道你劳苦功高,咱们今晚给你践行。”
领着七八人,持枪握棒的张义来到跟前,愣在前面说:“老槐……你要走?”
老槐没理会,径直回去收拾东西。
钱四说:“苟菅家住哪?”
张义指了指说:“有小篱笆那一家!您二位?”
钱四说:“我们来接老槐的班。”
张义登时露出谄笑说:“原来是两位上官,我带你们去苟菅家!”
他领着两人到苟菅家。大门洞开,桌上还有未喝完的酒杯,以及残羹剩饭。
张义拨通苟菅的电话说:“电话没人接,我这边不挂。咱们到处找找。”
钱四说:“声音好像在那边!”
钱四闻声往池塘边奔去。
钱三和张义也随后跟上。
苟菅的一只鞋子掉在池塘边三尺处。
钱四话一个猛子扎入水里。
很快发现水底的苟菅,三人合力将他拖上岸。
此时的苟菅眼睛闭紧,头上缠满水草,已经没有呼吸。
远处的老槐看见,在所有人不曾注意的时候,慌忙逃上公路,拦住一辆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