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葛明毫无睡意。自打每日练气开始，他每日睡眠时间变短。
每次只需睡很短时间就能恢复体力，并且感觉到气海变大。身体总有使不完的力气。
既能感觉到身体整体的融通感，又清晰觉察每个细胞和毛孔感官似乎在变大。
似乎听觉和视力更灵敏，即便在夜里，也能看清数米外树叶上的纹路。连日忙碌，并未注意。
他现在还不确定究竟是练气导引之功，还是所食仙笋，亦或贴身佩戴起的作用。
清早，旭日东升。褚葛明刚完成数十周天运气。连翠叫门吃饭。褚葛明趿着拖鞋，慢吞吞去洗脸刷牙。
连翠一头钻进屋内，拉开窗帘，将仙笋放在桌上。
她似乎并不意外，冲着楼下喊道：“你家宝贝儿子干了好事。赶紧给老邱打电话，让他来安玻璃。”
褚洪啸说：“你怎么不打？”
连翠将头歪到一边说：“我才不打。我打了两回，这次你打。”
褚洪啸放下手中抹布，取掉门闩，叉腰站门口，仰头望着褚葛明卧室，又看着楼下一地碎玻璃。
他再次拨通老邱电话。
褚葛明佯装听不见。迅速洗漱完，坐上桌，抓起馒头，就着海带丝吃。
连翠问：“你昨晚在房间里做什么？”
褚葛明说：“练气！”
连翠说：“练气就练气，怎么把玻璃打碎了。我现在想练你！”
褚葛明说：“妈，对不起，我下回不对着玻璃了。昨天我也没想到，还没发拳呢。”
连翠十分担心地看着他手说：“没受伤吧。”
褚葛明说：“没有，从今天起，我还是到村后树林去练。”
连翠说：“在家里倒不碍事，破点瓶瓶罐罐什么的。妈只想提醒你，一周后就开学了，别在宿舍练习，容易误伤同学。还有金条的事情，谁也别提。”
褚葛明说：“知道了。”
吃过饭，褚葛明进入村后树林。再度循环小周天，他隐约觉得，自己现在不用意引时，它们有自动运行的趋势。
只是每次运到头顶便会损失，几个来回衰竭，又需重新导引。
诸阳汇聚，阴气弗存，血精返化，周天既通。《五符经》中这段，困扰褚葛明许久。
按说，始终保持纯阳之体，阳气充盈，不该精气遗失。
褚葛明脚轻轻点地，腾空而起，盘足落在树枝上。
闭目运气，如昨夜要将气导出掌心那般，在体内运转。可仍旧如前，只是衰减时间变长。
暂且搁置，他忽然想试试将精气加于弹珠上。他拿出弹弓，左手扶架，右手拉弓。
他防止像昨晚那般失控飞出，谨慎控制着精气，化成一缕绿色气体，包裹弹珠一圈。
松手一瞬，一个小火球蹿出。其迅如风，连断三根树枝。
忽觉右手食指和拇指滚烫，再看皮兜灼穿，冒起黑烟。
褚葛明忧喜交加。喜是威力远超想象。忧是太费皮兜。
这套弹弓用了很久，现在突然坏掉，心生惋惜。
找地方做一套耐高温弓架和弹兜，再配以超高弹性皮筋。杀伤力将会大大提升。
既然钢球能被精气包裹后，高速飞出能起火。若是丢出火球，近战也不可被近身。
褚葛明再次运气，这次控制黑紫气体成一团悬在右手掌心。
他从体内陡然提升运气速度，同时快速丢出那绿色气团。
一瞬间紫黑色气团消散开，似乎根本就没存在过。连续尝试三次，都是这般。
这是为什么？力度不够？原以为那气本就是一团火，现在看来它只是一团精气。
皮兜先燃，则应该烧完，且不会弹出火球。
也就是这团精气受内外加压，高速射出与空气擦燃，飞出去成为火球。
第五次尝试时，褚葛明下树，找到一片空地。半屈手臂，精气流于掌心时，阻滞旁流。
他只觉只觉手心灼热，额头憋红。掌心快承载不住时，使出最大力量，向地砸去。
一个鸡蛋大小火球飞出。
褚葛明兴奋地跳起来，落地时腿却发软，摔在地上。他刚才阻气运行时，气海空虚，下焦向上填补。
气虚下移，无力致摔。他才想起虽然黑紫精气不是火焰，但属性为木。此谓木生火。
还欲再试，调用不起。点脚不能悬浮于空，同时，手掌还有一股烤肉味。他皮肤目前还未适应。
原地盘坐调息，恢复经脉中气运。猛然发现，经过刚才之后，掌心每个穴位气眼变大。皮肤呼吸气量也变大。
气运一周天，归复气海。气运速率较之前增加三成，衰减周期延长一半。
调息片刻，褚葛明恢复状态。
他准备再试一次时，东边草丛有动静。
“谁？出来！”褚葛明伸头张望。
“是我！”树后面笑嘻嘻冒出一个人。
“雨娃子！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许你来，不许我？回来也不说一声。”
褚葛明收起地上弹弓说：“那倒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黄雨桐抿嘴，梳理着头发说：“我听人说你爸回来了。估摸着你也回来了。刚才到你家去，没找见人。我就问邻居你往那边走了。看你盘腿坐那像个和尚，准备拿你脑袋当木鱼敲。谁知道，你这个家伙，耳朵这么灵。没劲……”
她嘴上说着，踮脚来敲褚葛明头，被他躲开。
黄雨桐说：“怎么啦，回来怎么感觉鬼鬼祟祟。不会是在外面做了什么坏事吧？我可看到你家又在安玻璃。”
褚葛明挠挠头说：“也不是，只是有点要紧事要做。”
黄雨桐绕着他转圈：“啧啧啧……还……要紧事做，瞧你那个严肃的表情。那你说说，在树林里干什么要紧事？”
褚葛明说：“好久没爬树了，过来爬一爬。等下周开学，就是高中生，再上窜下跳，会被人笑话。”
黄雨桐说：“我不信。你肯定有事瞒我。我看看，是不是藏了什么东西。”
在褚葛明身上四处搜。先抓一个弹弓去，又从腰间掏出几张符纸。
“这是什么呀，鬼画符？”黄雨桐藏在背后。
褚葛明伸手去夺说：“你还给我。快……”
黄雨桐说：“什么时候喜欢这些了。”
褚葛明弯腰抢回符纸。
黄雨桐手顺势一抽：“这是什么？”
褚葛明说：“快还我。”
黄雨桐早看见腰间仙笋，故意让褚葛明去抢符纸。她轻轻一扯，没反应：“三种颜色挺好看。细细一根，还怪结实。当腰带不错。这到底是什么？”
褚葛明说：“快还给我，我要生气了。”
黄雨桐转身就跑。
诸葛明在后面追。
此时，有一双眼睛正盯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