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堂下人一一哭诉。文书送来化验报告。
祝知县过目之后,拍下惊堂木说:“本知县,今天要为诸位主持公道。阙德已死,曝尸三日,人皆可鞭笞。家产没收,对受害者进行补偿。”
底下齐喊:“您真是青天大老爷!”
马溜联系小雀儿。她已将财帛换成金银。金银也转移到城南一处偏僻住宅。
小雀儿整日茶饭不思,只盼马溜早来。清早梳妆,一连三日,马溜深夜才来。
小雀儿一头扑进怀里说:“好个没良心的,提起裤子就不认人了。”
马溜说:“好乖乖,这不是来了吗?事态紧急,小心为上。这几天一直在挨家挨户录口供。这地方住的还习惯吧?”
小雀儿嘟着嘴道:“没有你在,不习惯!白天好难熬。我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到你家里去住。”
马溜说:“先委屈下。现在过去会引人注意。”
小雀儿说:“到什么时候呢?”
马溜说:“等这阵风声过去。老家伙在的时候,他的那些关系是关系。现在他去了,人走茶凉,很快的。你放心,我们很快就能在一起。来吧,春宵一刻,别辜负了你的这一番妆容。”
小雀儿用手推了一把说:“你呀,就这事积极。”
褚葛明背过身,离开宅子。这几日用新手机录下多段录音和视频。
虽然没有父亲被他们冤抓的证据,但有现在这些罪证,呈报上去,肯定能撬开他们嘴,释放父亲。
往县衙正前门去,一个熟悉背影出现。是祝亨通,他往侧巷后门去。褚葛明好奇跟随潜入。
祝亨通进后堂,一把推开知府书房说:“二叔,快给我口水喝。”
祝知县说:“茶台上有,自己倒。进来怎么不敲门!”
祝亨通端起茶碗就喝,嘶溜嘶溜。祝知县放下笔,走到他面前说:“没烫着吧。做什么事毛毛躁躁的。”
祝亨通说:“没事,二叔,你看这是什么?”
祝知县拿起手上纸张:“房契!”
祝亨通笑道:“您再往下看!”
祝知县点头笑说:“有长进,处理得当,懂我心思。”
祝亨通说:“还是您教导有方。您让我一个人负责清点阙德的资产,就知道您会相中豪宅。我找人假托了一份交易文书。日期在一个月前。现在已经过户到二婶名下了。”
祝知县欣慰地看着祝亨通。原只是受大哥之托,让这小子历练。没曾想,他竟是一把做官的好手。
日后,先给他纳个功名,再捐个官。
“想让我怎么赏你呀!”祝知县端起茶杯,晃动茶盖说。
“不需要,能为二叔解忧就是好的。”祝亨通说。
“好好好,好孩子。二叔一定不会亏待你。其他还有什么?”
祝亨通说:“还发现三辆车和五百亩田地。现在正在找买家。要我说,直接转到二婶名下。”
祝知县哈哈笑道:“你的孝心,二叔知晓。将来你做了官,一定要记住,不可贪全。你吃肉,也得给别人留点汤嘛,不然,人家不把你弄下来。把它们变卖了,一半拿去赔偿受害人。另外一半放进酒盒里,送去知府别院。地方你知道吧。”
祝亨通说:“知道。还是二叔考虑周全。”
祝知府挥挥手说:“没别的事,你先去忙吧。”
祝亨通离开。褚葛明浮上地面,敲了敲祝知县书房的门。
“进来,你小子怎么又回来了,这回还懂规矩,知道敲——你是谁?怎么进来的?来人!来人!”
祝知县慌忙放下笔,往外喊人。
褚葛明拦住他说:“稍安勿躁,我没有恶意!只想让您听一段录音!”
祝知县强装镇定说:“什么录音,我不听,现在出去,还不追究你。”
“……您让我一个人负责清点阙德的资产,就知道您会相中豪宅。我找人假托了一份交易文书。日期在一个月前。现在已经过户到二婶名下……”
“够了!你想做什么,直说吧!”祝知县怒气冲冲说。
褚葛明说:“我想让你放一个人!”
祝知县面色阴沉,徐徐说道:“什么人?”
褚葛明说:“西村的一个人。”
祝知县望着褚葛明若有所思道:“原来你就是那个漏网之鱼!我不找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
褚葛明说:“之前确实是!现在嘛,你也可以将我捕了。”
祝知县坐到太师椅上说:“放倒不是不能放。你得确保没有发给其他人,并且当我面销毁原档。”
褚葛明向他展示手机通讯内容说:“你得先放人!”
祝知县说:“行,你要耍花招,我会再把你们抓回来,反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褚葛明说:“成交!”
祝知县写了张字条交给褚葛明:“拿到牢城,他们自然会放了你父亲。”
褚葛明说:“你觉得我父亲有没有罪?”
祝知县仰天大笑道:“有没有可取决于你呀!去吧,手机先放在这,我也需要个保障。”
褚葛明将手机放在桌上,拿着字条出门去。来到牢城,狱卒见着知县的字条,领褚葛明进去。
狱卒前面领路,往西边走。
褚葛明停住脚说:“这不是关我父亲的牢房方向!”
狱卒嘿嘿一笑说:“不好意思,昨个有点喝多了,晕头转向的。应该是往这边。”
这回方向正确,径直来到关押褚洪啸的牢房。狱卒打开门,褚葛明上前去解褚洪啸身上绳索。
这三日忙着清查阙德的旧账,监狱每天只送一顿饭。
褚洪啸双手绑缚,狱卒懒得解绑,索性未让他吃饭。只每日褚葛明来喂点吃食。
解开绳索,褚洪啸扑倒在地上,完全没有力气,身上已勒出紫红色道道痕迹。
只听见砰一声,门锁住。褚葛明回过头说:“你!不按祝知县命令行事!”
门外狱卒笑道:“我正是按他的意思办。你这字条没有印章,八成是你模仿知县笔迹,想要劫囚。小娃娃,你这招不行,别人已经用过了。”
褚葛明这才恍然大悟:这是知县下的套。他们似乎形成默契,这种情况受胁迫所写。
褚葛明掏出另一部手机发出一条信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