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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猪娃子

    秦景又打一发未中:“你来打,我吸引它。”

    褚葛明将手中登山杖交给秦景。大黄黑蟒扑来,速度极快。秦景前后腾挪。

    褚葛明连发三颗,只中一颗,击中腰部。大黄黑蟒转移目标,向他袭来。

    褚葛明兜圈发弹,一颗擦着下颌飞过。大黄黑蟒狂怒,不顾一切追来。

    秦景见状,近前寻机打其七寸。此蛇更长,防其回身,不敢太近。

    褚葛明一个不慎,脚下滑倒。大黄黑蟒张口来咬,蛇牙擦腿而过。“哎哟”大叫,褚葛明趴入泥浆里。

    大黄黑蟒撑嘴携牙,向褚葛明头部攻击。正此时,索性放手一搏,褚葛明并不躲避,而是抬手拉满弹弓,皮筋几乎咬断裂。

    咻一声接啪一下。大黄黑蟒下颌洞穿,浆血四溅。秦景不再迟疑,一插刺破蛇皮,直捣心脏。

    秦景死死插住,握紧铁杆,不敢松怠。他知道,若是未插中心脏,大黄黑蟒只需任意一口,褚葛明不死也得残。

    未及抽搐,大黄黑蟒蛇头坠落,倒在地上。

    秦景慌忙查看褚葛明伤势。擦破一块皮,好在无毒,扶起褚葛明,却被一把推开,在地上打个滚。

    回身见大黄黑蟒闭眼,头栽进泥汤中。它拼尽最后一丝气力,抬首咬秦景,幸得褚葛明发现。

    秦景瘫坐在地上,心有余悸,大口喘气,“还好,还好,真是多亏你!”褚葛明走来,拉起秦景。

    两人活像泥人,相互对下拳头,相视一笑。

    两人一同将大黄黑蟒抬到溪边,丢进湍流中冲走。泉水淙淙,冰冷刺骨。

    脱去衣裤,找块大石,拍打衣服,不一会儿,上面泥渍清洗干净,晾在溪边树枝上。

    两人瑟瑟发抖,重新生起火堆,各人裹条毛毯烤火。

    此时天黑下来,吃了点面包,添足柴棍,只要不下雨,足够燃到天亮。

    赵国茂临走留下他的帐篷,回去时还他即可。映着火苗和哔哔啵啵火星飞舞。

    秦景带了急救包,他拿出纱布帮褚葛明缠了几圈。

    起风,秦景扶褚葛明进帐篷睡下。

    靠在帐篷边,头枕着胳膊,看着天上仅有的一两颗星星。心事如水越发湍急。

    他完全没想到,爸妈在这个他最开心的时候选择了离婚。

    他内心羡慕褚葛明,一家三口其乐融融。早晨去褚葛明家等他一起出发时,褚葛明母亲还帮他收拾包里的东西。

    一会儿怕他渴,一会儿怕他饿。褚葛明家是开小卖部的,家里的零食最多,基本上吃遍了,也吃腻了。

    他在家,零食也吃够了。因为家里开棋牌室,楼下营业,楼上住人。

    环境十分嘈杂,晚上总能听见麻将噼里啪啦滚动碰撞。

    有时候,他母亲没事也爱搓两把,很少做饭。若是饿了,旁边饭馆要个菜。有时太忙,就随便吃些零食。同是吃零食,两人心境完全不同。

    一有空,他就到褚葛明玩,有时不回家,他爸妈也不会来找。有时候,褚葛明爸妈不在。

    他陪褚葛明看店,两人经常一起外出。不是进山,就是到哪个地方找同学。

    就在今年,母亲好像变了个人。开始描眉涂唇,穿些花裙子,时常不在家。

    在母亲心里,他似乎已经是个大人了,完全需要再照顾。外面传言,母亲已经找了新家,说不定年底就会给他生个新弟弟。

    只是这个新弟弟,不是和他父亲生的。虽有耳闻,他仍然不敢相信。

    前段时间问父亲,得到的回答是母亲找了新工作,需要住在店里。店在哪里,父亲只说很远很远。

    前段时间中考课业繁忙,这个问题暂时搁置。

    中考完以后,秦景又和父亲说起这件事。父亲却异常生气,发了很大脾气,开始喝酒。

    父亲以前很少喝酒。有一天,也许是父亲喝多了,搂着他的脖子,笑着说:“你妈妈不要我们喽。”

    嘴角笑着,眼却流泪。他们已经离婚。那泪珠流到嘴角,进到嘴里,咸咸的,苦苦的。

    秦景以为父亲吃醉酒,说胡话。

    不论怎么问父亲,总是闭口不谈。

    秦景走在街上,外面有个时常与他不对付的人奚落道:“你爸爸赌输了,把你妈妈拿去顶账喽!你妈妈当压寨夫人喽!将来你当了土匪头子,可别到我家抢钱。”

    秦景捡起石头,对着那个人砸。他气不过,跑回家问父亲。父亲只管摇头,嚎啕大哭。

    秦景从没见过父亲这么哭。直到一周前,他母亲终于出现。马上要开学,拿些学费。

    秦景拦住母亲说:“听爸爸说,你不要我们了。”

    母亲说:“你别听他胡说,你永远是妈妈的好儿子,以后要好好读书。妈妈可能要出远门,将来挣了钱回来给你买好吃的。”

    秦景把母亲往家里拽:“我要当着你爸爸面亲口告诉我。”母亲甩开他的手,不小心把他推倒。

    “妈!你为啥子不要我们,我想听实话。你说啊!”

    这时,路边一辆奔驰车上下来一个男人,脖上戴着金链子,迈着外八字。男人伸手来拉母亲。

    秦景去推那人,男人一把揪住衣领,往衣服上啐了一口痰,指着秦景鼻子:“小兔崽贼,你别闹。你爸还不上账,拿你妈抵账。欠债还钱。你最好识相,别掺和,否则下次伯伯可就赏巴掌吃了。”

    这时,车上又下来两个花臂纹身男人,将母亲拖进车。秦景上前,被两人拉住,男人连扇数个巴掌。

    此时,在楼上一直看着的父亲再也忍不住,拿刀冲出来,要砍男人。父亲已然醉酒,脚下打圈,被桌腿绊了下,摔倒在地,刀飞出去。

    男人闪身上车,起身去看,不见人影。那一刻,秦景心里生出一丝怨恨,既是怨恨母亲,也是怨恨自己,更怨恨父亲。好好一个家,就被他拆散了。

    天黑以后,褚葛明来找秦景。他强装镇定,一同外出跑步。那天晚上,天朗气清,星盖四野,他和褚葛明坐在一块田边看星星。碰见黄雨桐,和他们打招呼,三人一起畅谈人生。

    黄雨桐和他们是同一所学校。她望着天上星星说:“我听人说很久很久以前,东山里住着神仙,有一种红色嫩笋,可好吃了。”

    秦景说:“这两天天气热,我和褚葛明打算进山避避暑。如果碰到你说的什么红笋,给你带些回来。”

    黄雨桐满眼放光说:“真的呀,我能不能和你们去亲手摘呀!我真想看看它什么样。”

    秦景说:“当然可以,猪娃子,你也一起去吧?人多有个照应。”

    不等褚葛明回答,黄雨桐捂着嘴,又指着褚葛明:“你叫猪娃子?这名字谁起的?”

    秦景说:“我知道我知道,阿姨取的。以前我到他家玩,听见阿姨这么叫,我也跟着叫。”

    黄雨桐说:“为什么呀?”

    褚葛明挠了挠头说:“这个嘛,听我妈说,小时候喜欢睡懒觉,放假的时候睡到中午。那时候我们家还养了一头老母猪,母猪刚下崽,天气冷就把它们弄到房子里烤火。一天我给一头小猪洗澡,抱到床上玩,累了就睡着了。睡醒以后,我抱着小猪,我们一个向左边,一个向右边。妈妈说两个小猪娃子。那头小猪仔拉了我一床。”

    黄雨桐笑得前仰后合:“后来呢?你长大了就不叫了吧?”

    褚葛明说:“叫着呢!诨名好活命。”黄雨桐转头问秦景:“你有没有诨名或者外号什么的?”

    秦景摇头。黄雨桐说:“以后我们叫你——景娃子吧?”

    秦景阴沉的面容终于舒展,点点头说:“我们叫你桐娃子?”

    黄雨桐噘嘴道:“才不呢,哪有女孩子叫这个名字。”

    褚葛明说:“黄娃子,雨娃子,桐娃子,你自己选一个。不然不准叫我们小命。”

    黄雨桐捋了捋留海道:“呃……雨娃子吧,好像谐音女娃子呢,还能接受呢。”

    褚葛明:“景娃子,雨娃子。”黄雨桐:“猪娃子,景娃子。”

    秦景:“雨娃子,猪娃子。”三个人笑作一团,后面又去捉萤火虫。这是近来秦景最开心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