枫爷约古寒在一个较为隐蔽的二层别墅见面,期初古寒以为是枫爷的住所,但是枫爷告诉他这栋别墅并不是他的。
别墅看上去有些年头了,不过庭院打理的很好,紫藤、鲜花、常青树,将四周装点得雅静而脱俗。
房子里地板楼台、家具陈设都一尘不染,显然是有人定期打扫。
两个人在庭院的一个大理石圆桌上对面而坐,一位四十多岁的阿姨立即就端来热腾的茶水,也不说话,静静地将茶杯和茶壶放在桌子上就退下去了。
“古寒,来尝尝这西北高山铁观音,味道很不错。”
枫爷给古寒倒茶,语气显得比在鉴宝大赛时要和蔼亲切许多。
“多谢枫爷。”
古寒双手捧了捧茶杯,谢道,心里却是充满了疑惑。
“枫爷,您找我……”
“古寒啊,你觉得这一处别墅怎么样?”
不等古寒开口问,枫爷却是打断他的话,用手指了指这栋别墅,问道。
“额,这里远离喧嚣的市区,靠山望水,环境优美,是难得的好住处。”
古寒简单环视了一下别墅四周,非常欣赏地说道。
“嗯,那你知道,这别墅的主人是谁吗?”
枫爷品了一口茶,然后幽幽地问道。
“刚才您说不是您的,那我就猜不出来了,能拥有这样的一处雅楼,想必非富即贵吧。”
“那我告诉你,这栋别墅是李紫鸣的。”
“什么?是李紫鸣的?”
古寒听到枫爷的话,身体猛然一震,眼中闪烁着无法置信的神色,惊问道。
“嗯,没错,自从他死后,这栋别墅就再也没有人住过,不过我一直安排专人打理看护,快二十年了,保存得也还不错。”
枫爷带着追忆的神态,看着身前的别墅说道。
“枫爷,您和李紫鸣究竟是什么关系?”
古寒内心的震惊无以复加,凝视着枫爷的脸,带着十足的诚意问道。
“古寒,实不相瞒,那天你向我打听李紫鸣,你说你是他故人的孩子,我便暗中找人调查了你的背景。原来你是被一个螺田镇古家坳村民古喜田捡回来的一个弃婴,而且天生眼盲,后来自己打工挣钱把眼睛给治好了。”
枫爷没有急着回答古寒的问话,而是将自己调查他的事情告诉了他。
“您为什么要调查我?您到底和李紫鸣什么关系?”
对于枫爷的暗中调查,古寒也没有太过惊讶,他的身世背景太简单,很容易就调查出来。
“嗯,今天把你叫来,就是要告诉你,我不仅认识李紫鸣,而且还是他身边的一个非常亲近的故人。我叫他少爷,而我是从小陪伴他的一个仆人。但是少爷从来没有当我是仆人,一直当我是兄长。”
枫爷的话让古寒神色呆滞,嘴唇蠕动着,不知道该说什么。
对面坐着的是自己从未谋面的亲生父亲的忠仆,也是发小,是这个世界上最了解父亲的人之一,这怎不让古寒百感交集。
“从你的身世背景看,你十八岁之前几乎没有走出过螺田镇,双眼失明,和你爷爷古喜田相依为命,直到古喜田病逝,你才只身一人到黄江市来打工。我很好奇,你是怎么认识李紫鸣的?你又怎么成了他故人的孩子?”
枫爷说出自己和李紫鸣的关系后,神色微微一变,眼神逐渐变得凌厉,看着古寒问道。
“我……”
“你不要告诉我,你记得你被遗弃之前的事情,如果你是李紫鸣故人遗弃的孩子,你又是怎么知道你的身世?难道你说的故人,也就是你的亲生父母来找过你?”
见古寒不知道该如何应答,枫爷又继续问道。
“枫爷,既然您是李紫鸣的故人,那我也就不瞒着您了,您可认识这个?”
古寒从自己的脖子上取下那个两寸长的银质长命锁,这是他唯一的身世见证,非常郑重地递到枫爷的眼前。
“嘶!这……这长命锁,你……你是少爷的孩子?”
枫爷看到古寒手里的长命锁,倒吸一口凉气,惊得差一点将面前的茶杯给打翻,瞪着眼睛,看看长命锁,又看看古寒,一副完全不敢相信的神情,声音都有些结巴地问道。
“这是爷爷将我从火车站捡回来时,我身上唯一的信物。”
枫爷一把将长命锁接过来,反反复复地查看,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
“没错!错不了,就是这个长命锁,我还记得当时少爷买了一对儿,跟少奶奶说,如果生的双胞胎,就一人一个。”
枫爷显得非常激动,拿着长命锁的双手都止不住地颤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说给古寒听。
“可是,古寒,如果没有人告诉你,你又怎么知道李紫鸣这个名字?”
枫爷稍稍稳定了一下情绪,将长命锁交还给古寒,又带着疑惑的神情问道。
毕竟单单凭借一个信物,也无法证明古寒就是李紫鸣的孩子,这信物也有可能遗失,被别人捡去。
“我不仅知道李紫鸣这个名字,我还知道宋茗儿这个名字。”
古寒现在可以确信,枫爷和父亲的关系,他认识长命锁就足以证明了一切。
“你连少奶奶的名字都知道?古寒,其实我第一眼看到你的时候,就觉得你长得像少爷,尤其是神态,非常像,现在你有长命锁作为信物,按理说我不应该怀疑你的身份。可是,你必须要告诉我你是如何知道少爷和少奶奶的名字的。”
枫爷听到古寒说出少奶奶的名字,眼皮又是猛地一跳,心中的惊诧更甚,同时疑惑也更浓。
“枫爷,不,我该叫您枫叔,其实,我有一双神奇的眼睛,不仅能够透视,还能看到古董所带的历史信息。我就是从长命锁上获悉爸妈的名字的,也是从长命锁上看到您手指上的翡翠戒指的。所以,我才主动找到您询问。”
古寒觉得对枫爷不需要再隐瞒了,便如实说道。
“什么?透视?还……还能看到古董的历史信息?老天!这……这怎么可能?额,是啊,如果不是拥有神奇的双眼,就凭你一个从小眼盲的山村少年,怎么可能在鉴宝上有如此的造诣?老天,你真的是拥有一双神眼?”
枫爷被古寒的话搞得有些神经质一般,一会儿怀疑,一会儿又相信,眼睛盯着古寒的双眼,似乎想要看出些什么与众不同来。
“枫叔,您上衣口袋里装着一包金玉门细版低焦油香烟,已经抽了七根。还有一个银质火狐牌高档防风打火机。您心脏里植入了两个心脏支架,左心室主动脉和右心室肺动脉上各一个……”
“好了,不用再证明了,我信了,都信了,孩子,真没有想到,少奶奶竟然还是把你生下来了!少爷如果知道自己还有血脉存留,一定在天上高兴地要发疯啊!”
枫爷无法再去怀疑古寒了,情不自禁老泪纵横。
古寒也是泪水滂沱,自从爷爷去世,他就成了孤儿,虽然墩子、晓沁和张中申都是他最亲近的人,但是和父母曾经最亲近的长辈相认,有种找到亲人的欣慰和莫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