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历十五年,一月初一,新年。
山魁起了个大早,抱着阿虎一家一家讨要压岁钱。
“师父,俺和阿虎来给您拜年了。”山魁站在门外喊了一声,等司徒无恨打着哈欠出来后,山魁把阿虎放在了地上,说:“阿虎,快给爷爷磕头。”
阿虎上前两步噗通一声跪在地上磕头:“司徒爷爷,新年好。”
司徒无恨笑眯眯的递过来一个红包,摸了摸阿虎脑袋说道:“小阿虎也新年好啊。”
山魁凑了过去,一脸讨好的笑着:“师父,俺的呢?俺的压岁钱呢?”
司徒无恨瞥了眼山魁,一脸嫌弃:“你都多大了?”
山魁嘿嘿笑了笑:“瞧您这话说,俺再大在您面前那不也是个孩子吗?”
司徒无恨哈哈大笑两声,扔给山魁一个红包,说道:“你大哥要是有你一半油嘴滑舌,也不至于成亲这么久了还是个童子鸡。”
阿虎抬头,一脸好奇问道:“司徒爷爷,什么是童子鸡?”
司徒无恨灌了口酒,缓缓说道:“这个童子鸡啊……就是……”
“咳咳咳……”院门口,李长风咳了几声大步走了进来,“师父,徒弟来给您拜年了。”
宋南依也走了进来,两人并排跪下,朝着司徒无恨磕了三个头:“愿师父从今万事皆胜意,且做人间不老仙。”
“你们两个有心了。”司徒无恨拿出两个红包递了过去,说:“那老夫就祝你们早生贵子。”
李长风和宋南依脸色瞬间就红了,尴尬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司徒爷爷。”阿虎扯了扯司徒无恨袖子,仰着脸问:“你还没说什么是童子鸡呢?”
“阿虎!”李长风喊了一声,说:“我跟你司徒爷爷有事要说,你跟山魁叔叔去玩吧。”
山魁反应迅速,拉着阿虎就往外走:“阿虎,咱们去找其他人要红包。”
两人离开后,司徒无恨问李长风:“想问你为什么突破不到八品武者的事?”
李长风连连点头:“师父你当真是料事如神啊!我还没说呢你就猜到了。”
“我来就是为了这事。”司徒无恨一手抓住李长风肩膀冲入云霄,“跟我走吧。”
司徒无恨带着李长风踏空而去,很快消失在许州城上空。
山魁带着阿虎在王府挨个去讨要红包,很快腰包里就塞的满满当当。
“今年压岁钱咋比去年少了呢。”山魁掰着手指头算,“谁还没给呢?”
阿虎抬头看着山魁,说:“山魁叔,你还没给呢。”
山魁顿时不乐意了:“俺帮你讨来这么多压岁钱,你还好意思问俺要吗?”
“那好吧。”阿虎又问:“山魁叔,那你昨天答应给我的礼物呢?”
山魁带着阿虎往王府外走,说:“走,俺带你取礼物去。”
直到天快黑的时候,山魁和阿虎才提着大包小包的从外面回来。
“阿虎啊。”山魁揉了揉肚子,打着饱嗝问道:“叔送给你酥饼好吃吗?”
阿虎闷声不作答,拎着东西往前走。
山魁见状问道:“咋了,不喜欢叔的礼物?”
阿虎不情不愿的吐出两个字:“喜欢。”
“俺就知道阿虎你会喜欢的。”山魁开心说道:“没人能抵挡住酥饼的诱惑!”
阿虎一脸的不开心,正往前走着迎面碰到了外出的元狼。
“你俩怎么买这么多东西?”元狼问:“这得花多少银子啊?”
山魁满不在乎说道:“什么银子不银子的,大过年的,孩子喜欢就好。”
元狼摸了摸阿虎脑袋,问:“山魁叔叔给你买了这么多东西,阿虎怎么看着还不高兴啊?”
听到这话,阿虎更委屈了:“可是这用的都是我的压岁钱……”
元狼愣了下,随即大怒,指着山魁破口大骂:“你这人咋这么狗呢,连孩子的压岁钱都骗!”
山魁递给元狼一包酥饼,问:“刚出锅的,吃吗?”
元狼眼神瞬间友善了许多,接过酥饼后对阿虎语重心长说道:“阿虎啊,你还小,要那么多压岁钱也没用,不如拿来买些吃的咱们一起吃,独乐乐不如众乐乐嘛,你说呢?”
阿虎嘴一撇,边嘀咕边往后院走:“以后再也不跟山魁叔叔逛街了。”
元狼看着山魁说:“不是我说,这事你干的可不地道啊。”
“你懂个屁。”山魁斜了元狼一眼:“俺这是教他什么叫做人心险恶。”
天历十五年新年当天,西岭四国联军兵锋直指雍州城,西岭主将赫连久打开城门,率部众投降。
四国联军入城后纪律严明,对城中百姓秋毫无犯,这让城中百姓悬着的那颗心总算放了下来。
当晚,四国联军在城中设宴,宴请赫连久等一众降将,同时赏下酒食赐与归降赵军士兵,一夜间毒杀赵军降兵三万余人。
深夜,屠杀正式开始。
四国联军的人闯入百姓家中,冰冷的屠刀对准了无辜百姓,四周城门早已关门,满城百姓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绝望而又凄厉的惨叫声充斥着整座城池,雍州城成了人间炼狱。
整整三天,四国联军数万士兵刀不入鞘,雍州城中的男人、老人以及孩子几乎被屠戮殆尽,只有年轻女人被留了下来充当四国联军的玩物,雍州城几乎成了一座空城。
一车一车的尸体被拉到城外荒郊掩埋,士兵挖坑掩埋的速度甚至赶不上城中士兵屠杀的速度。
几天后,四国联军兵分两路,一路往朔州方向而去,一路向岭南城而去,雍州城只留下了少量士兵驻守。
四国联军所到之处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见人就杀,见屋就烧,所到之处鸡犬难留,百姓为了活命只能拖家带口背井离乡。
逃亡队伍中有大量的妇孺老人,他们的速度如何比得上训练有素的四国联军士兵?不断有逃亡队伍被追上,然后被残忍的屠杀干净,一路上遍地都是鲜血和残尸。
为了炫耀武力震慑赵人,残忍的四国联军士兵还将一些赵人百姓尸体悬挂在官道两侧的大树上,一到晚上,风一吹,仿佛能听见无数人在哭,男人女人老人孩子的哭声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