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府
“哎呀,疼啊,娘,你可不可以不要碰我,疼死了!”吕如恩躺在床上,痛苦不堪,他的旁边只有一个保养得宜的中年妇人,梁氏。
梁氏原本只是碰了一下吕如恩的腿,他便发出了痛苦的哀嚎,伤在儿身,痛在娘心。
“儿啊,都怪娘,没有保护好你,你说你好端端的为何去招惹那个小贱人?”
梁氏一脸心疼,尤其是听见自己的儿子是被一个贱民所伤,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她如珠如宝的儿子,居然被一个平民给咬伤,固然,她把那个平民的尸骨鞭打的皮开肉绽,剁碎了喂狗,也还没有出完这口恶气。
“娘,那个小婊砸你怎么处理的,我记得她还有爹娘,把她那爹娘抓来赎罪!”吕如恩想到自己的腿,可能留下暗疾,心里恨得牙痒痒。
他可是个举人,是不容形体有损。
“好啦,儿呀,娘已经派人去抓那贱人的爹娘,把那人抓来任你打骂宰杀如何?”
梁氏让丫鬟端来一碗汤药,想要亲自喂给自己的儿子,话里透着轻蔑,仿佛平头百姓的命不是命,而是任人宰割的畜生。
话音刚落,突然,一阵狂风猛地刮来,原本关好的门窗被风狠狠地吹开,屋子内轻奢的摆件,以及帘子到处乱飞。
床榻上的吕如恩以及梁氏被突如其来的风糊了脸,两人亲身感受到屋内的温度瞬间降到冰点,冷风刺骨,让人不由得哆嗦。
守在旁边伺候的丫鬟哆哆嗦嗦,她们哪里见过这阵仗,只是觉得怪异,有几个丫鬟不由得想起画本子里的鬼怪,不顾礼仪,立即跑了出去。
吕如恩见这一阵仗,立即回想起昨晚玉娘的诅咒,她做鬼也不会放过他。
吕如恩浑身不由得抖了一下。
他从来不信什么鬼怪之说,若是真有鬼怪,早在他强抢民女,奸淫掳掠的时候就下地狱,怎么会等到现在。
肯定,是有人在戏耍他。
“谁?到底是谁在装神弄鬼?”
想着,他底气便足,“信不信本少爷把你扒皮抽筋,若是女子,爷定会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说完,还露出淫笑声。
“就是,本夫人乃是知县夫人,若你还不识相,本夫人让你不得好死!”梁氏见自己儿子不怕,又想着自己的身份,定是遭人嫉妒。
话音一落,一道狰狞的脸庞便倒吊在两人面前。
血水滴答滴答的落在两人的脸上,那鬼脸的口中还发出呵呵的笑声。
那鬼脸赫然就是死去,还被鞭尸喂狗的玉娘。
“啊啊啊啊!鬼啊!”梁氏白眼一翻吓晕了过去。
吕如恩看到这一幕,突然下体一热,嘴唇哆哆嗦嗦,贴脸对上玉娘的眼睛,昏死过去。
接着,吕府便发生了频频怪事,丫鬟失足落井,饭菜里发现人的眼珠,指甲,吕如恩胡言乱语,以及梁氏疯疯癫癫。
知县吕如川知晓家中之事,也派人查找,但都毫无线索。
吕如川不信邪,便派人去白云寺请道士来除邪。
当然,这事闹的极其大,百姓得知,传着传着几乎整个清阳县都知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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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听说了吗?知县家中发生了诡异的事情。”茶楼内,一群人边喝茶聊着八卦。
“这个我倒是听说了一些,话说是吕公子胡言乱语,仿佛中了邪,话中一直喊着不要来抓我之类的!”
“我也听说,据说吕公子那腿是一个妇人咬的,现在吕公子可是变成了个瘸子!”
“真的假的?吕公子还会受伤?别人不受伤就不错!”有人惊讶地问道。
“哎呀,真是倒霉啊。不过那个妇人总不能无缘无故的咬他吧?”有人发出疑惑,还一脸坏笑,“不会是吕公子对她做了什么坏事吧?”
“别乱说,小心惹祸上身。”旁边的人提醒道。
“好了,不要说这个话题,我们来谈谈乡试吧!”有人话题一转,揭过吕如恩的话茬。
“这次乡试的结果出来了,你们都知道吗?”
“当然知道啦,不就是那些人嘛。”
“可是,你们有没有觉得这次的乡试有点奇怪呢?”
“奇怪?哪里奇怪?”
“你难道不知道吗?清阳书院的贺今然贺学子呀,他那文采可是我们清阳县公认的,无论是县试府试院试可都是案首,怎的在乡试中怎么一个名次也无?”
“哦,原来是这样啊。可是,这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看贺学子平时与谁走的近?那不就是县太爷家的那位?他反而考了举人,而贺学子却没考上!”
“啊,这么说来,确实有些可疑啊。会不会是……”
“嘘,小声点,别乱说话。这些事情可不是我们能议论的。”
“所以……你是怀疑……”说到这话题的时候,那几人声音压的极低,还往周围看了看。
背着他们的一桌,则有两个书生打扮的人坐在那里安静的品着茶。
“少爷,表少爷为什么会没考上举人?”一个长相稚嫩,明显书童打扮的书生疑惑的问身旁的人。
而他身旁之人长相俊逸,五官端正,温润如玉,是刚考中秀才回家探亲的贺知瑾,他们口中贺今然的表弟。
“不知,我们回家问母亲便是!”贺知瑾看了眼身旁的书童青恒,斟酌开口。
“记得买点桂花酥,母亲爱吃!”贺知瑾起身,拿起自己的包袱,便往楼下走。
青恒见状背上箱笼,脚步稍快,跟上了自家少爷。
贺知瑾出了茶楼,便往街上走去,街上熙熙攘攘,人流攒动,街上东西琳琅满目,但他目的明确,直往一个糕点铺子走去。
“老板娘,小生来买桂花糕,请问可还有剩余?”贺知瑾走进店铺中,语气熟络,似乎是这家店铺的常客。
老板娘是一个中年妇人,听见贺知瑾的声音,连忙从后厨出来,看到是贺知瑾,老板娘脸上堆上笑意,“原来是贺郎啊 ,怎的,是休沐归家?”
“正是,去参加完院试放榜后归家探望母亲!”贺知瑾如实说道,眉间也染上笑意。
老板娘听到这话,脸上的笑意更浓,“那贺郎夺得了什么名次?”
贺知瑾谦虚,“榜上有名!”
青恒见自家公子这么谦虚,不由的插嘴,“是院试案首!这不,过不了多久,便会有人到家里贺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