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悲风的长枪向前挺近,戳破苏牡丹胸口,苏牡丹闷哼一声,感觉一股强大的力量将皮肉撕裂。
霎时间,长枪就会贯穿身体。
霎时间,长枪却停而不前。
魏叶浦飞奔而至,朝着单悲风后背使出拖泥带水,在原有的背伤上,准确无误再叠加两刀。
咣当,长枪掉落在地,单悲风虽有不甘,但也咽气身亡。
修雨洛上前扶起苏牡丹,伤口流血不止,但所幸未伤及要害,修雨洛暂且用外衫帮她堵住伤口。
“老爷,你还好吗?”
家丁将瘫坐在地的赵多宝扶起,赵多宝怒道:“好个屁,没看见老爷差点死了吗?”
接着赵多宝指着魏叶浦道:“你们又是是什么东西?竟敢擅闯我悠庄,来人啊!快,快来捉贼。”
哪还有人,死了的人都被单悲风杀了,活着的人都看见单悲风被杀,谁敢上前?
修雨洛气不过,用刀指着赵多宝道:“报官?你可知这死掉的妖怪是谁?”
赵多宝冷汗直冒,不停摇头。
修雨洛道:“近日威震镇的多起命案,都是这妖怪所为,官府都拿他没辙。”
赵多宝道:“这……这与我何干?你们私闯民宅,还有理了不成?”
修雨洛道:“你想报官尽管报,这妖怪还有同伙,你顺道让官府的人将他们一并缉拿。”
同伙?这官府哪里应对得了。
赵多宝换了副嘴脸,朝身旁家丁喝道:“你们谁要报官?还有没有把我这个老爷放在眼里?”
说着赵多宝谄媚道:“三位斩妖除魔,扶危济困,心系天下,一看就是侠之大者,为报答几日救命之恩,我要好好设宴款待各位,喝上三天三夜不眠不休。”
谁都能看出所谓的宴请,是为了提防单悲风的同伙,威震镇怎么都是这种货色?
修雨洛正要拒绝,不料魏叶浦却抢先道:“可以,我们就住上几日,这里环境幽美,很适合养伤。”
赵多宝道:“我懂,来人,快去请我御用郎中,再准备三间上房。”
修雨洛也不再争执,她扶起苏牡丹,将其送回安排好的房间,经过郎中诊断,确实平安无事。
夜晚的宴席,桌上摆满珍馐美馔,台上婀娜的舞女正在翩翩起舞。
魏叶浦道:“来,我可爱的徒弟,尝尝这道胡麻凤墨。”
此菜是将芝麻蒸熟晒干,打成粉末,与适量白蜜调和制成调料,然后淋在蒸制、切块的墨鱼上。
修雨洛吃掉一块,鸡肉外黄内白,芝麻醇香扑鼻,回甘带着丝丝甜味。
修雨洛道:“赵多宝人呢?”
魏叶浦道:“赵庄主有事要忙,让咱师徒俩自便,有什么要求尽管吩咐下人。”
修雨洛道:“我看他就是不想见你我。”
魏叶浦道:“好好吃饭吧!他来了你也闹心不是。”
这倒是实话,修雨洛端起酒杯喝了口酒,这……啊……哎呀……不会是桂满香中,金桂腰牌才能喝到的桂花酒吧?
修雨洛又细细品了一口,错不了,虽然那晚情绪不高,但酒的香醇是不会骗人的。
魏叶浦道:“别大惊小怪,赵多宝是桂满香的第一大东家,悠庄的桂花酒甚至要比桂满香更好。”
修雨洛道:“早知道我就不花那冤枉钱了,赵庄主回收腰牌不?我便宜点卖他啊!”
魏叶浦道:“要问自己去问。”
修雨洛厌恶道:“算了,看他那样,我怕我拿腰牌砸他。”
魏叶浦道:“我明天要回威震镇,苏牡丹就交给你了。”
修雨洛道:“你要回威震镇?我自己留这?”
魏叶浦道:“我有事要和星尘师太商量,再说苏牡丹还伤着,你不留下,我留下照顾她方便吗?”
确实不便,尤其是褪去衣物换药时的黑峦山峰。
修雨洛道:“帮我给干儿子捎口信,说我晚几天回去。”
魏叶浦道:“好,不用告诉小不点?”
修雨洛道:“不用专门,你要在大街上碰到,就说上两句,碰不到就碰不到吧!”
魏叶浦点头道:“铁鸟不是让你照顾他徒弟吗?你怎么拿钱不办事?”
修雨洛道:“他自己跑出去办私事,我找不到赖我?”
魏叶浦笑道:“哈哈,好吧!”
修雨洛喝了杯酒,欣赏着曼妙的舞女,不禁萌生念头道:“老东西,你就不打算找个,安度余生?”
魏叶浦道:“再过几年吧!毕竟养狗不过十数年,我不想白发人送黑发狗。”
修雨洛一口老酒喷出道:“我说的是狗吗?你少给我装糊涂。”
“哈哈,不是吗?”魏叶浦道“你还能说得是老伴?”
修雨洛道气道:“你活该孤独终老。”
魏叶浦道:“哎,我都年过半百了,老太婆看不上,我在江湖名声那么好,老牛吃嫩草又晚节不保,孤独终老还能让你少掏份棺材钱不是。”
修雨洛怒其不争道:“你爱怎么样怎么样。”
师徒俩许久未见,闲聊了许多,畅饮了许多,不知过了几个时辰,舞女们已跳不动。
修雨洛端着酒杯跳上台,举杯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魏叶浦笑着坐到琴前,双手抚琴,悠扬的琴声犹如雪花飘落,勾勒出一幅暖阳穿透层层云棉,照射在白雪皑皑大地上的绝美画作。
这首曲子修雨洛还在襁褓时就已听过,她跟着熟悉的音律,扭动不协调的动作,跳得还没庄稼地里随风摆动的草人好看。
……
天亮时,魏叶浦已返回威震镇。
修雨洛先是检查一番苏牡丹的伤情,外伤的药已经更换,旁边摆放着空碗,内服的药也已服用。
屋内没有丫鬟下人,或许是昨日单悲风大开杀戒,所以人手紧缺。
修雨洛在偌大的庄园溜达,想找下人让厨房给自己弄些吃食,在经过卧房时,不小心听到有人交谈。
“李兄,你这伤伤的不轻啊?”
“幸亏魏大侠尺寸拿捏精准,要不谁能挨得上他三刀,还是羡慕唐兄毫发无损。”
“李兄这话说得可不对,你那一枪戳得我也是内伤。”
“唐兄莫不是还想讹上我了?”
“一壶酒,不多吧?”
“哈哈,不多,过几日等我好了,咱哥俩畅饮一番。”
嘭,房门被人踹开,两人刚要发怒,看到是修雨洛后大惊失色,明显慌了神,想找地缝躲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