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玄大陆,大姜皇朝皇城安都城。
阳光明媚,温暖而舒适的光线洒在安都城内。这里是一片繁华之地,车水马龙,人声鼎沸。
在这座城市的一角,有一间略显破败的的院子。此刻,一名年轻人正在院中忙碌着,他手握柴刀,劈砍着木材。他身材修长,面容清秀,只是带有一种病态的蜡黄色,但他的眼神坚定而深邃。
“三少爷,家主让你到大厅去见他。“
一个唐家的下人站在三少爷的小院门口,丢下这句话后,便匆匆地离开了。他的眼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和轻蔑,仿佛这位三少爷根本不值得他浪费时间。
“父亲找我?”
唐逸停下手中的动作,微微皱起眉头。自从懂事以来,他们之间的交流就很少,甚至可以说是寥寥无几。尽管住在同一座府邸里,但两人见面的机会却是少之又少。
他放下了手中的柴刀,用自己的衣袖擦了擦自己脸上的汗水,然后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粗布衣裳。随后,他迈着小步走出了小院,朝着大厅的方向走去。
……
“父亲!大长老!大哥!”
当他到了大厅时,发现父亲大长老还有大哥早已坐在大厅中等候,两人的脸上早已经写满了不耐烦,但他依然给几人一一行了一个礼。
“带进来!”
唐鸿运对着外面喊了一声,很快便有两个护院拖着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走了进来。
少年满身都是被鞭子抽打的伤痕,衣服破烂且沾满了鲜血,人也变的奄奄一息。
“小福!”
唐逸看到被人拖进来的人后,大吃一惊,赶紧上前想把他扶起来,却被两个护院拦住了。
他看向了自己的父亲,不解的问道:“父亲,这是为什么?”
小福是他十二岁时在街上捡回来的,那时的小福才九岁,是从外地逃荒到了安都城的。
唐逸初次看到小福时,小福的状态和现在差不多,被街上的乞丐们打成了重伤。
没等唐鸿运说话,坐在大厅的大哥唐钰嗤笑道:“呵呵,为什么?三弟你还不清楚吗?”
“孩儿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如果我真的做错了什么,还请父亲明示。”
唐逸没有理睬唐钰,继续盯着唐鸿运,希望他给自己一个答案。
六年了,他和小福相依为命,他俩的感情,可以说比亲兄弟还要亲。
唐鸿运看到唐逸的态度,心里非常的不舒服,顿时大为恼火的训斥道:“你放肆,你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父亲?有你这样质问父亲的吗?”
唐逸再一次拱手弯腰,神色恭敬地说道:“还请父亲明示!”
“啪!”
“你”
唐鸿气得满脸通红,用力拍了一下桌子,然后猛地站了起来。
大长老唐锦华这时候提醒道:“三少爷,是酒楼的事,你自己偷偷开了一间酒楼,并没有告知家主,这是不对的。”
唐逸一脸的诧异,将目光移向了大长老,疑惑的问道:“酒楼?我开酒楼和家里有什么关系?”
唐锦华反驳道:“三少爷,你这话就不对了,你是唐家的三少爷,你的一切都是唐家给的,所以你所拥有的一切当然也是属于唐家的。”
“呵!”
唐逸心里冷笑一声,语气带着一丝嘲讽道:“我的一切吗?大长老说的是那一个月一个银币都不到的月例吗?”
唐鸿运怒斥道:“什么一个银币都不到,你胡说八道什么?家族子弟每月最低的月例都是二十银币,”
“一个银币都不到?”
唐锦华满腹的疑惑,看向了唐鸿运。
哪怕是家族旁支,那些不受重用的弟子,月例也不会少于五个银币,至于为什么是五个银币?这他多少是知道的。
但是若说只有一个银币都不到,这就有些过分了。
姜朝的货币分金、银、铜币。兑换比例是以百为单位。
一百个铜币可以兑换一个银币,同样的,一百个银币兑换一个金币。
安都城的大米现在的售价是二十二、三铜币一斗米,也就是十来斤的样子。
那么问题来了,唐逸主仆二人是怎样靠着每月不到一个银币活到现在的?
别忘了,生活不是只有米,而是包括了衣食住行。
唐鸿运越想心里越觉得烦躁,向着外面大暍一声:“张平!”
“家主,老奴在的……”
一个五十多岁管家模样的中年人,身形狠狈,跌跌撞撞的走了进来,然后‘呯’的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一直在门口候着,对于大厅里面所发生的一切都是清清楚楚的。
他的心里惶恐不已了,脸上的冷汗更是涔涔的往外冒。
唐鸿运看着张管家,冷冷的说道:“说说吧,这是怎么一回事?你别告诉我还要我给你重复一遍是什么问题。”
“不用不用……老奴明白的,明白的!”
张管家连忙摆手,一边说着一边偷偷的看了坐在一旁的唐钰一眼。
但很可惜的是唐钰正悠闲的喝着茶,压根便没有看他一眼的意思。
无奈,他只好咬咬牙继续说道:“是老奴的该死,不该贪没了五少爷的月例。”
“你是该死,滚下去,领二十杖。”
大棒高高抬起,轻轻放下,这是唐鸿运对张管家的惩罚。
张管家跟了他几十年了,不可能因为这些小事而过重的惩罚他。
况且张管家刚刚偷偷看向唐钰的眼神,可逃不过他的眼睛。
这事不能再往下查,为了一个废物,不值得!
“谢家主,老奴这便去领罚!”
张管家闻言大喜,偷偷的擦了一把汗,小心的站起来,然后退了出去。
唐鸿运等张管家退了出去后,看向了唐逸,说道:“逸儿,过去的已经过去了,以后没有人会再扣你月例了。不过你身为唐家的人,大局为重,如今正是家族需要用钱的时候,只能委屈你了,你身体不好,洒楼的事,以后交给你大哥打理便行。”
唐逸闻言,身体颤抖了一下,不甘的说道:“父亲,你是知道的,那间酒楼对孩儿来说意味着什么?”
“三少爷,你就别为难家主了,一颗七色莲子,相当于整个唐家三分之一的资源,家主也是为了大局着想,你别忘了,安都城其它两大家族和王室,对我们唐家可是虎视眈眈,随时都有可能扑过来咬一口。”
大长老摇了摇头,心里也是十分的可惜。
一个人可以在这种艰难的条件下,还可以暗地里开了一间那么大的酒楼,是个人材,只是可惜了是个病秧子,否则可以成为唐家的一个钱袋子。
唐鸿运于心不忍,不过还是苦口婆心的规劝道:“逸儿,很多事为父也是身不由己啊,但为父首先是唐家的一家之主,然后才是你父亲,且不说你靠一间洒楼能不能攒到一颗七色莲子的钱。就说现实吧,你本身就没有修炼资质,医好了又能怎样?能帮到家族多少?相反的,如果把酒楼攒到的钱都用在家族,可以让家族上一个不小的台阶。”
唐鸿运嘴是用了劝说的语气,但实质话是的意思是这件事就认定了。
“家族,家族!难道我就该死吗?”
唐逸心里怒吼着,此刻的他,真的有点压抑不住自己心中的怒火了。
但看了一眼地上还趴着的小福,瞬间便冷静了下来,他也知道自己改变不了什么,这里根本就没有道理可说。
他朝着小福走了过去,那两个护院还想拦着,被唐鸿运一个眼神止住了。
唐逸背着小福走到了门口,头也没回说道:“孩儿知道了,等下父亲差人到孩儿那把账本拿走便是,只是父亲,孩儿只有不到两年的寿命了,所以想出去走走,还望父亲允许。”
“唉!”
唐鸿运叹了一口气,脸上露出了难得的一丝怜爱,说道:“我同意了!你自己也要看开一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