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说,因为品相的问题,钱华对于这本《陶冶图说》并没有太过强烈的购买欲。
但怎么说人家这是专门找自己出货,总不可能连价都不问就让管家送客吧?
实在有些不礼貌。
当即循例朝着梁海问道:“粱先生,不知道这本图册您想卖多少呢?”
梁海并没有因为刚才众人对于品相上的问题而有所降价,而是直接道。
“一千八百大洋。”
“这”听到如此高昂的价格,钱华面露难色。
如果这《陶冶图说》品相完好,一千八百也就一千八百了。
但如此品相,在钱华看来,不值得。
要知道,古玩这一行,不管是书画,还是瓷器。
都看重一个品相。
品相好的作品和品相差的,价值能相差几百倍呢。
不过钱华并没有第一时间选择送客,而是跟梁海还起了价。
究其原因,还是这《陶冶图说》是最珍贵的乾隆八年本。
其上的字,都是唐英手写,而非刊印。
“梁先生,”
“粱老弟阿,如果你这《陶冶图说》品相完好的话,一千八百大洋我钱华二话不说就掏钱了,可是书画类作品,最忌讳的就是出现破损的情况,所以你这价格我实在收不了。”
“钱老,我也实话跟你说,要不是品相上差了一点,我也不会只开一千八百大洋了。”梁海话里话外,都表明了不会降价的意思。
钱华想了一下,开口道:“这样,一口价,三百八十大洋,卖的话,你将这图册留下,跟着管家去取钱。”
“这价格卖不了。”梁海果断拒绝。
钱华没有选择继续加价,这就将手中的《陶冶图说》重新放到了黑色包布中,重新递还给了梁海:“粱先生,抱歉,让你白跑一趟了。”
梁海接过黑色包布,目光从在场的众人身上一一扫过。
见众人都没有想要的意思,他也没有过多的废话,而是朝着钱华拱手道:“钱老,告辞。”
说着,便是头也不回的往包间外走去。
而就在梁海的脚即将迈出包间的时候,一道清脆且透彻的声音从他身后响起。
“等等。”
梁海闻言,脚步一顿,扭头看向包间内最年轻的那位。
也就是曹子建。
除他之外,所有人也是将目光转向曹子建,眼中充满了疑惑之色。
不明白他喊住粱海做什么。
“诸位,你们既然都不要这图册,那我这会出手,不算抢行吧?”曹子建先是朝众人问了一句。
“子建,这都没人准备入手,你当然不算抢行。”陈庆文开口道:“不过,这品相,一千八百大洋,高了呀。”
陈庆文这话,顿时得到了在场其他人的附和。
“老陈说的没错,这价格,都够收一幅扬州八怪完好的画作了。”
“是啊,小兄弟,你是老陈喊来的,那就是我们的后生,所以我友情提醒一句,三思吧。”
“没错。”
虽然有句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
不过,这话还有另外一个版本,不听老人言,开心好几年。
曹子建并不是那种不听劝的人,但他深知一个道理。
听人劝可以,但起码,在对方劝说前,你要有自己的主观判断意识。
就好比现在,众人都觉得这《陶冶图说》一千八百大洋不值得入手,但曹子建却认为十分值得。
因为有些东西,不是单纯用金钱就可以衡量的。
尤其是像这种在现实世界已经被认为是‘国宝级著作’的《陶冶图说》。
虽然它现在品相有些问题,但自己可以将其拿到现实世界找书画修复师将其给重新修复。
因此,曹子建没有理会众人的劝说,而是朝着梁海开口道:“刚刚这图册我还没上手看过,现在可否先让我鉴赏下?”
“可以。”梁海说着便是将图册递给了曹子建。
曹子建接过,这就对着画卷边上的文字仔细看了起来。
这些文字是以行书的书写方式。
字与字、点与画之间,墨色枯湿浓淡的变化上,都能看出其非凡的艺术表现力。
兴许是书写者洒脱的心情和精湛的技艺使得这些文字气韵贯通,极具观赏性。
“确实是唐英的书法风格。”曹子建暗道。
此刻,他已经完全可以肯定,这就是最珍贵的乾隆八年本。
将其重新收好后,朝着梁海确认道:“一千八百大洋,不让价是吧?”
“对。”梁海点头。
“行,我要了。”曹子建说着,便是从兜里掏出一张银票外加五十张拾圆银圆券交给了对方。
随着双方交易完成。
梁海没有过多停留,朝着曹子建告辞了一句之后,径直离开了包厢。
只是梁海前脚刚走,陈庆文便是发出一道叹息声:“子建阿,你可真是糊涂,即便有钱,也不能买这么一件残缺品啊。”
“就是,一千八百大洋,就收这一卷残破的清代图录,太不划算了。”钱华也是跟着开口道。
其他人也是为曹子建花这么一大笔钱感到不值。
更有甚者,还以一副长辈的姿态对曹子建进行了说教。
“年轻人嘛,做事难免会冲动一些,等到回过味的时候,你就会后悔了。”
“没错,但如今钱也给了,即便后悔也没用了,毕竟人家不会给你退货。”
“就当一千八百大洋交个学费吧。”
听着这些话,曹子建却是笑着开口道:“对于诸位的关心,我曹子建心领了。”
“因为我个人认为,这钱花的一点都不会后悔。”
“哦?”众人皆是不解的看向曹子建。
曹子建见状,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朝着众人询问道:“诸位,知道为何北宋时期的汝官哥钧定,永宣青花,成化斗彩,还有清三代的御制瓷器价格为什么远超近代的瓷器嘛?”
“那当然是因为这些瓷器都有着厚重的历史感。”有人答道。
“可唐代的陶器历史感更重,为什么价格上不去呢?”曹子建朝着那人反问道。
那人本来就专研书画,对于瓷器属于是只识其一不识其二,所以被曹子建这问题问得完全答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