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盘花生米？”
听了服务员的汇报，林父的脸色也是瞬间就沉了下来。
八九个人，来这么大一个酒楼，占了一楼大堂几乎最好的位置，然后，就点一盘花生米
这种行为是什么意思，傻子都看出来了。
摆明了就是搞事情，就是恶心你。
你要说他们做了什么特别过分的事情，败坏林父声誉，影响酒楼生意吧，好像也不至于。
但就是癞蛤蟆敷脚面，不咬人，它恶心人。
林父道：“行我知道了，你先去忙吧，他们点花生米那就给他们上花生米，别的不用理会。”
“哎好嘞老板。”
服务员离开。
林北看向父亲：“爸，你就这么忍了？”
林父淡笑一声说道：“屁大点事儿，他们以为能给我带来什么损失那就由他们去吧，反正就一个桌子而已，少几百块营业额，就当施舍乞丐了。”
不是大方，是没必要。
如果是以前的小店，有一桌人就点个花生米占着不走，那林父肯定得上去说道说道。
因为对于一家小店来说，本身店面就小，座位就少。
再少一个，对于营业额的影响太大了。
但现在林父经营的是什么？
是整个榆县最高档的酒楼！
上下一共三层。
装修豪华，饭菜定价也高，在县城里口碑和名气那也是不用多说。
每天的营业额都不是小数字。
最好的时候，比如有酒席或者包饭啥的，轻轻松松六位数。
一般的时候，也经常是大几万的营业额。
即便是生意最差的时候，也逼近一万。
少一张桌子，不说九牛一毛吧，确实也影响不了多少。
这种低端的“行为”，实在是没必要理会。
说白了，
理他们一下，都是给他们脸了。
蚂蚁“狠狠”咬了大象一口，以为大象会疼，实际呢？
楼下，大堂，靠窗，位置。
“您好，您的花生米到了，您点的菜已经上齐，祝您用餐愉快！”
服务员端着一盘油炸花生米放到桌子上，故意提高声音说了声。
不少顾客听到这话，都往这边看了眼。
这一看不打紧。
好家伙！
九个人。
围一桌。
就点了个花生米？
这是什么大奇葩
服务员转身离开。
老根叔、白云波等人看着摆在桌子中间的花生米，也能感受到其他客人传来异样的目光。
有人脸皮厚，不当回事儿，比如老根叔白云波
但也有人觉得面子上挂不住。
丢人丢到县城了。
“老根叔，这要不咱走吧？”
一个汉子压低声音道。
老根叔瞥了他一眼，“怎么，你觉得不好意思了？”
汉子点头。
老根叔说道：“你就想想，是你的脸面重要，还是赚钱重要！”
“你是宁愿今天落点面子把苹果卖了赚钱，还是愿意现在就走眼睁睁看着苹果烂在家里？”
“你怎么选，我不干涉。”
汉子犹豫了下。
还是坐着没动。
钱啊钱，太重了。
压得他坐在椅子上动弹不得。
其他人听到这话，也都没什么别的想法了。
脸面这东西，在你保证了基本的生存和吃穿之后，才会去考虑这个事情。
可如果你连这些最基本的都还是问题，那你考虑脸面干啥？
气氛一时之间有些沉闷。
几人都没说话，默默抽着烟。
过了几分钟，有人开口道：“咱们这样真的有用吗？”
“建民肯定已经知道了，但他完全都不理会啊。”
“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个小丑”
他这话，倒是说进了众人的心里。
确实很小丑啊。
老根叔老脸有些挂不住地说道：“不管怎么样，为了我们的生计，有些牺牲是没办法的。”
“这些我都还能忍受，可现在的问题是好像我们这么做没啥用”。
又有人开口了。
老根叔沉默。
这时白云波冷哼一声，狠狠地将烟头戳在桌子上弄灭，脸色阴沉地说道：“这么下去不是办法，我们是耗得起，但我们的苹果可等不起了。”
有人问：“你有什么好办法？”
白云波咬牙低沉道：“必须加大力度，来点狠的！”
“哦？”
众人都看向他。
白云波双眼微眯。
“看我的。”
说完，
白云波直接从脑门上薅下一根头发来，左右看了看，一副贼眉鼠眼做贼心虚的样子。
见没人注意这边，就很快地把头发放到花生米上面，又拿筷子翻了翻。
看到这一幕的村民：
(?(?(?(?(?)
好家伙，还有这操作？
不过，貌似真的可刑啊！
“看我的。”
白云波冲众人挑了挑眉，
接着，
握拳“咚咚咚”重重地砸着桌子，发出巨大的声响。
“服务员！服务员！！！”
“服务员死哪儿去了，滚过来！”
这大动静，引起不少人的侧目。
很快刚才上菜的服务员小跑着过来，“您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什么事？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白云波拿筷子在花生米里面翻了翻，把头发翻了出来。
“你们这么大的店，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都不要求你们做出什么山珍海味，最起码的卫生你们得保证好吧。”
“看看，啊，你好好看看！”
“头发！”
“我居然在你们的菜里，吃出了头发！”
白云波故意提高了声音，让整个大堂内吃饭的客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真真切切。
服务员脸色顿变。
头发？
这
怎么会这样？
后厨有非常严厉的规定，所有厨师，不管是主厨还是帮厨，或者打下手的学徒，都必须带厨师帽，对个人卫生和厨房环境卫生都有严格要求。
而且，
弄这盘花生米的厨师是个光头来着。
他总不可能凭空生出一根头发掉进去吧。
至于传菜的过程
就只有服务员自己能接触到这盘菜。
但她的发质不太好，头发又细又软，而花生米里的这根头发，却比她的粗一些，也更硬。
既然不可能是厨师，也不可能是服务员，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服务员看向白云波，眼眸之中闪过一丝狐疑的神色。
看他头发不长不短，而且颜色很黑，倒是跟花生米里面那根头发有几分相似。
不，不是“几分”相似。
是极为相似，相当相似了可以说。
所以？？？
服务员眨了眨眼，感觉自己已经找到了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