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给江亦解释了一下周信风没来的原因后,也没说什么,便将周家父子三人和成福一起带进了家里的地下室。
周信平和周信安虽然也觉得江亦大概率就是个骗子,但自家父亲严令他们过来,他们不敢不从。
不过二人此番前来,也是抱着要找到江亦破绽,拆穿他骗子身份的目的。
进入地下室后,众人便感觉到仿佛有一股阴冷之气在往他们骨头缝里钻一样。
周家父子三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
更诡异的是,这间屋子空荡荡的,只有正中心悬挂着一把大刀形状的物体。
刀身裹着一层又一层的符箓。
越往大刀靠近,寒意更重。
但若是仔细观察一下,便能知道大刀并不是被挂在空中,而是自己悬浮的。
“江江小先生,这大冬天的,你这怎么还开这么大的冷气啊?”
周信平心里微微有些发毛。
江亦笑了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转头望向周老。
“周老,东西带来了吗?”
“带带来了”
周老也是冷得直打颤,而且更令他有些难受的是,他进屋之后,明显感觉到了不舒服,仿佛身体里面的血液正横冲直撞一般。
他将那枚玉扳指递给江亦:“给给小江老师”
江亦见周老有些扛不住了,皱眉望向周信平。
“周大少,还不扶着你父亲?”
被这样一个毛头小子训斥,周信平几乎是瞬间心头便升起一股恼怒。
可不知为何,触及到江亦那冷漠的眼神时,他心中莫名有些发虚,于是赶紧扶住周老。
周信安几乎是一眼就看出了那枚玉扳指的来历,扭头望向周老:“爸,这扳指不是我送给您的吗?”
周老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看着周信安。
天知道这段时间,他心里有多煎熬。
就怕这幕后想害他性命之人便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这对他来说,或许比杀了他还要令他难受。
江亦看出周老心中所想,开口道:“周老不必多想,据我目前看出来的东西,此事或许与周三少并无关系。”
周老闻言,大大的松了口气。
周信安更是莫名:“江小先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是我做了什么事吗?”
“一会你们就知道了,成福,把东西给他们。”
江亦说完转身朝着大刀走去。
成福将通阴符交到周家三人手中,让他们一会拿在手里,便能知晓一切。
江亦抬手一挥,低声念着口诀。
随后众人只觉屋内温度瞬间下降了好几度,更加令人难受。
周老甚至整个人都开始抖了起来。
“江小先生,我父亲这是怎么了?”周信安急忙道。
江亦回头看了眼,见周老只是因为体内煞气乱窜,所以有些难受,便甩出一张震煞符贴到了周老身上。
周老的脸色很快便恢复了红晕了,身子也不再发抖。
周家兄弟看见这一幕后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了震惊。
而最令他们震惊的还在后面。
突然,之前一直安静的大刀突然剧烈的震动起来,刀身的符箓也一张一张的往下脱落。
二人亲眼看到,锈迹斑斑的大刀上面突然出现了一团团的黑色雾气。
随着符箓越掉越多,黑色雾气更加浓郁。
直到最后一张符箓落下,刀身四周的黑色雾气几乎把大刀彻底挡住了。
片刻后,黑色雾气化作一个人形轮廓,站在江亦对面。
“将军,本天师此次唤你出来,是想求证一事”
“黄口小儿也敢阻本将军大业,速速退去!”
煞气凝聚成的将军人形的声音虽然听起来嘶哑苍老,但依旧中气十足。
他一说完,便朝着周老的方向冲过去。
谁知却被江亦一张符箓砸到动不了了。
江亦一把掐住他的脖子,将他按到墙上,冷声道:“将军,我敬你上千年前也是守护一国,赫赫有名的护国大将军,对你已经够客气的了,若你再继续助纣为虐,休怪本天师不客气了!”
将军闻言怔了一瞬:“你这话是何意?本将军何时助纣为虐过了?”
江亦举起手中的被煞气缠绕的扳指:“将军可识得此物?”
“这是陛下赏赐给本将军的震军玉戒,为何会在你这里?!”
“这事儿或许该问将军你自己才合适,将军,你本在千年前便已身死,为何会来到这里?带你归来之人是谁你可记得?”
将军茫然了一瞬:“本本将军为何会来到这里?”
江亦一早便知道要想从他嘴里直接知道答案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幕后之人必定对他的记忆也动了手脚。
他会这样问,只是做了周老一家人看的。
“将军,去看看我身后那两名男子,可是你手下的将士?记住,千万别想着耍花招,不然本天师有的是办法让你魂飞魄散!”
说着,江亦松开了将军。
将军恍惚了一会,才飘向周信安兄弟俩。
周家兄弟俩眼睁睁的看着一团黑色的人影朝自己飘过来,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了。
可偏偏二人的腿都像是灌了铅一般,动弹不得。
黑雾人形在他们二人身边绕了一圈之后,回到江亦身边,语气不满道:“这二人油头粉面的,毫无战力,又并无特殊之处,上了战场也就是个死,本将军麾下怎可能有这样无能的将士?!”
周家兄弟俩虽然害怕,但听到这黑雾人这样嘲讽自己,仍旧觉得受到了天大的侮辱。
江亦笑了笑:“将军,好好呆着,只要你不生事,过段时间等时机成熟了,本天师会送你去到你该去的地方”
说完,江亦抬手掐诀,把将军送回大刀之上,重新用符箓镇压起来。
做完这一切,出了地下室后,江亦便觉得鼻头一阵温热。
他抬手一摸,摸到一片血液。
“小江老师,您流鼻血了!”周老惊道。
江亦摆摆手:“无碍,只是消耗过大而已,休息几日便没事了。周老请放心,您体内的煞气与您两个儿子都没关系,至于周二少,我看过他的面相,他与您一样,是身负功德之人,想来所从事的职业也该是能造福万民的那种,自然不会做这种事。”
周老终于彻底放心下来。
周信安兄弟俩至今未从刚才看到的那些神奇画面的震惊中走出来。
“江江小先生,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那什么将军和您说的煞气,我怎么完全搞不懂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