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主,今天去北边收取保护费……”
郭啸刚刚回答完胡勇队长的问题,聚义厅门外,突然响起一阵大大咧咧的声音,就像在耳边放鞭炮一样响亮。紧接着,一个如同冬瓜般圆滚滚的身影,以一种惊人的速度冲进了房间。他的动作如此之快,仿佛一阵疾风席卷而过。
这个冬瓜似的五短身材男子,正是护法之一阿炳。
当他看到对面坐着身穿制服的人时,立刻闭上了嘴巴,不敢再继续说下去。
额头上的汗珠,在这十月凉爽的天气里,突然冒了出来,显得格外醒目。
“有客人在啊……”
阿炳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打住,急促地挤出一句话来。
这句话虽然有些生硬,但至少可以掩饰一下他的尴尬。他站在那里,像个做错事的孩子,不知所措。
“阿炳,县警局的胡队长带人查案,还不过来见礼!”
郭啸帮主见阿炳愣怔在门口,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开口喝道。
“胡队,他就是我们飞龙帮的四护法之一阿炳,他负责北边的秩序维持……”
郭啸喊住阿炳,又转身向胡勇介绍道。
““胡队长好!各位警官好,阿炳这厢有礼了!”阿炳迈着那冬瓜般的滚步,紧紧快走了几步,朝着胡勇队长和其他警员深深地抱了一拳。
胡勇队长的目光如老鹰一般锐利,紧紧盯着抱拳的阿炳,严肃地问道:“你就是阿炳?刚才进门的时候你提到的收取保护费是怎么回事?”
阿炳像个犯了错的小孩子,有些畏缩地回答道:“报告胡队,在北边有一小撮地痞混混,他们经常到一些来这里做生意的外地客商所开的店铺里,索要钱财、食物和饮料,还白吃白喝,严重影响了他们做生意。所以,我带着十几个帮里的兄弟,前去震慑了那些人一番。那些客商们为了表达对我们的感激之情,自愿地给了我们一点点感谢费,这就是我刚才进门时所说的保护费啊!”
说完这番话后,他小心翼翼地看着胡勇队长和郭啸帮主等人,似乎在等待着他们的反应。
“这件事是不是你说的客商们为感谢你们,自愿给了些感谢费,局里自会安排人去调查,今天暂时把这件事撇开,我且问你,午边某街道十字路口人行横道驾车撞人的事,你听说过吗?”
胡勇队长突然单刀直入,让阿炳有些措手不及。
“没……好像听说过,说那里发生了一起交通事故,撞伤了人……”
阿炳在听见这件事后的神情,出现了瞬间的变化,立即又恢复到常态。
不过,虽然他的神情只有一秒的变化,还是被胡勇队长捕捉到了。
胡勇队长心中暗喜,果然有问题!
“阿炳护法,左军护法也是与你一同去办事的吗?”
胡勇队长突然又问道。
阿炳心头一紧,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左军?”
阿炳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突然一愣,眼神看向郭啸帮主。
“胡队长,帮里四位护法各负责一方的秩序,左军负责南边,阿炳负责北边,龙军负责东边,邱文负责西边,左军护法估计也快回帮里了吧!”
胡勇问阿炳左军是否与他一起去办事时,郭啸帮主却代他回答了。
“他既然快回飞龙帮了,我不妨再等等他!”
胡勇队长表现得一副毫不着急的样子,可郭啸帮主却如坐针毡,坐立不安,走又不能走,等又等不回。
于是,聚义厅里一时陷入死寂,静得只有各自的呼吸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转眼间已经过去了一刻钟,但左军依旧没有现身。郭啸额头上开始冒出细密的汗珠,心中不禁涌起一股焦虑和不安。他不停地看手表,希望时间能过得快一些,然而每一秒都显得格外漫长。
与此同时,胡勇队长则显得十分镇定自若。
他悠然自得地坐在椅子上,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地抿了一口,然后细细品味着茶香。
还不时地与旁边的警员交谈,神色轻松,仿佛对左军是否会出现并不在意。
又过了一刻钟,仍然不见左军的踪影。
这让郭啸的心越来越沉,他开始担心起来。
紧皱眉头,满脸焦躁,不停地在聚义厅里来回踱步,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而胡勇则继续保持着冷静,他静静地看着郭啸,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郭帮主,左军护法怎么还没回来?打打电话催催他!”
等了半小时的胡勇队长,恰在这时又问了起来。
“照理说,左军这时候也应该回帮里了啊,我打个电话催催他!”
郭啸帮主拿出手机拨了起来。
“你所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
郭啸连续拨打了四次都无法接通。
此时,郭啸的脸已慢慢涨成了猪肝色,站立的身子,走过来走过去,嘴里开始骂骂咧咧。
“这家伙电话也无法接通,到底死哪去了?”
“胡队,左军的手机一直无法接通,要不要我安排人到南边去把他找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郭啸帮主哭丧着脸,面对胡勇。
“二号,二号,五号呼叫二号,五号呼叫二号!”
就在郭啸在胡勇队长面前,大秀演技时,胡勇队长肩上挂着的对讲机突然发出一阵嘈杂的声响,其中夹杂着呼呼的风声和周围人的吵闹声。
“二号收到,二号收到,五号请讲,五号请讲!”
胡勇队长迅速取下挂在胸前的对讲机,对着话筒大声呼喊。
“五号在县客运车站,抓住一名可疑的年轻男人,怎么办,请指示!”
“五号,五号,为什么说是可疑的年轻男人,请回答清楚一点,请回答清楚一点……”
胡勇队长对着对讲机喊道,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激动。
“二号,二号,可疑男人正要上一辆去南边桂省的大巴,一见我们几人围上去后,神情惶恐地要跑,被我们抓住了,问他为什么跑,他说家里出了大事,要急着往回赶……”
胡勇队长手中的对讲机里,传来了一段断断续续但音量颇大的声音。
“五号,五号,先把可疑之人,带回警局问话,如果确定不是我们要找的人后,立即放人!”
胡勇队长的话,说得沉稳有力。
他在对讲机里的讲话,如同一个石头投入郭啸这座池塘当中,带起一圈圈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