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园就差没给女司机李艳下跪了。
“李姐,我开了六七年出租车,还是第一次见到你这样热心的人,好!好!好!我答应你,反正进村的路上,理论上应该不会遇到交警查超载的,我把车开慢点就是。”
李艳被李园满满的诚意所感动,其实她真怕李园给她跪下。
“谢谢家门妹子了!”
见李艳答应了,李园高兴地道了谢。
接下来,肖剑把叔叔肖波移回到出租车内,安排父母坐上后面的出租车,直到女司机把车开走。
这些事刚做完,鸣着警笛的救护车,由远及近,呼啸而来。
见救护车都来了,自己联系的车还没来,刀疤脸内心着急了,眼睛拼命往救护车后面看,“怎么还没到呢?收到消息也差不多二十分钟了,等会这小农民都随救护车走了,怎么办?怎么办?”
刀疤脸还在打着报复肖剑的心思,丝毫没将肖波弄晕过去当回事。
救护车暂停后,几名医务人员把平板推车抬下来,司机把车往前开了段距离,找了个三叉路口才把车掉过头来,医务人员已经把肖波从出租车内抬上平板推车上,然后弄上了救护车。
肖剑回头看了眼已经换了位置,仍然坐在水泥路面上如落水狗似的刀疤脸司机,见他眼睛往来路上看,已经知道他心里所想。
不过,肖剑没出言讥讽他,只是一声不响地随救护车走了。
“死农民,让你再嘚瑟半小时,等到了县城,我看你还怎么嘚瑟!”
刀疤脸满脸戾气,恨不能生撕活剥了肖剑。
救护车开走不久,雨停了。
一辆七座保时捷在刀疤脸司机面前,“嚓!”的一声停了下来。
车门打开,下来四个人,其中一人,如果肖剑在这里一定认识。
他就是昨天在医院外科走廊上被肖剑打断手臂的“熟人”,王家王一彪。
“豹哥,那些人呢?”
王一彪一下车就四处打量,没发现其他陌生人,只有一身湿漉漉,头发根都在往下滴水的刀疤脸司机及路边的出租车,便开口问道。
“三少爷,他们刚刚乘救护车走了,这时候正往县医院开呢!”
刀疤脸司机恭敬地回应着。
他名叫王豹,王家的旁系,与王一彪的关系很好!
“救护车肯定去县医院,还不上车去追?”
“三,三少爷,我肋,肋骨,断,断了,叫哪个弟兄帮我把车开回县城,我也得去,去医院治,治疗啊!”
王豹因大雨淋湿,冷气浸身,加上左腹部的疼痛,一张脸已变得紫里透白,如果不是还在说话,手脚在哆嗦,跟死人没什么两样。
“老五,你帮豹哥把车开回县城,其他把豹哥扶上保时捷,送县医院!”
王一彪对一名头发染成杜鹃花红的年轻人吩咐道。
“是,三少!”
叫老五的杜鹃头男子接过王豹手的车钥匙,上了出租车。
其余两名头发各异的年轻男子,把高大的刀疤脸王豹,搀扶起来,扶上保时捷。
保时捷前方掉头后,司机一脚油门,“轰!”的一声飙了出去。
……
县人民医院急诊科。
肖波被抬下车后,紧急送往紧急处置室。
跟在后面的肖剑,不禁叹息苦笑起来。
“才离开医院,又返回来,这运气也是没说的了……”
对于叔叔肖波,其实完全不用来医院,由于肖剑打断了刀疤脸的左肋骨,不想惹麻烦的肖剑,才转变想法,叫救护车把肖剑接到县人民医院。
刚叹息完,一名护士小姐姐拿着一张打印手写混合单,走到他身前。
“先生,你是伤者肖波的家属吧!先去缴费!”
肖剑话还没说,手里被塞了张单子。
低头一看,预缴二千,括号多退少补。
肖剑拿着单子,脸上立马尴尬起来。
此时的他,可说囊中羞涩,集不出一人的早餐钱。
“哪里去借两千?母亲手上有五万块,但那是高利贷,马上得还,不能动;向亲戚借?那些亲戚都不富裕,比自己家里好不了多少。叔叔不是说过可借四千元给爸爸做手术吗?可现在他还昏迷没醒,怎么叫他拿钱?向同学借?!!”
“差点忘了,何勇毕业后,不是通过关系,进了人民医院泌尿科吗?先向他借吧!”
肖剑灵光一闪,拍了拍脑袋,拿出手机,找到通讯录,找出何勇的电话,心情忐忑地按下去。
“嘀……嘀……嘀……”
接通了!
肖剑心里默数了十二下,对方还没接,又默数了十下,手机那边才传来爽朗的声音。
“肖剑,好久不见,怎么有空想起给我打电话了?”
“好久不见!老同学!”
肖剑说得毫无信心。
向人借钱口难开啊!
“肖剑,你在哪?”
“那个,老同学,我在你们医院急诊科……我叔叔受了重伤,你手头上方不方便,能借我两千块钱吗?”
肖剑艰难地把自己要表达的意思说了出来。
“哦!肖剑,本来两千块对我来说就是小ase啦,不过,我刚买了辆奥迪A6L,裸车价387万元,还没入户,我还准备打电话给你,借点车子入户钱呢!”
“这样啊!那打扰你了,何勇!”
肖剑没等何勇说话,直接“啪!”的一声,挂断了电话。
鼓起勇气才打出去最有可能借得到钱的第一个电话,就这样胎死腹中。
出师未捷身先死,长使英雄泪满襟。
接着,肖剑说服自己,抱着再试试运气的心态,又接连打了五个同学的电话。
这些同学甫一接到电话时,个个都笑逐颜开,喜欢得不得了,但一听到借钱两字后,立马以各种借口搪塞起来。
钱没借到,却受了一肚子窝囊气,肖剑的脸色难看极了。
拿着单子,站在原地,脑筋急转弯在这时也完全短路了。
“钱不是万能的,但没有钱是万万不能的。”
这时肖剑才想起某作家的这句经典。
“哎!看来,还得找有才哥!”
“只是他今早才代父亲缴了医疗费,现在又去找他,怎么开得了口?”
一文钱难死英雄汉。
愁啊愁,愁白少年头!
怎么办?怎么办?
“肖剑弟,叔父不是办理出院了吗?怎么还没回家?”
就在他冥想苦思时,一道熟悉的声音,在后面响起。
他转过身,看到一张特别亲切又熟悉的面孔。
此时此刻的这张脸,在肖剑看来特别的温暖,特别的帅气,特别的棱角分明,特别的富有人情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