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与人相处,最重要的便是真诚相待。只有真心实意地去对待他人,才能够收获到相应的回报。
肖剑对他母亲章琴所说的那番话,是对吴有才所有行为举止的一种高度认可与赞扬。
正是由于吴有才在最为关键的时刻未掉链子,始终坚定不移地站在肖剑这一边,竭尽全力地为肖剑去争取那些本应属于他的正当权益。
也正因如此,吴有才方才赢得了肖剑那份真挚无比的深厚情谊。
章琴眼看着自己的儿子肖剑将吴有才视为最要好的挚友,便不再有任何避讳之意,缓缓地开口说道:“小剑啊,今天下午的时候,当我离开了医院之后,我特意回了你外婆家走一遭。
当时呢,你外婆听闻你爸爸遭受了极其严重的伤势,急需动手术但又缺乏资金的情况之下,她竟然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讲,毫不犹豫地掏出了她不知道花费了多少个年头才积攒下来的整整两万块钱的‘私房钱’,并且嘱咐我一定要先拿去应急使用。然而,我心里非常清楚这笔钱对于你外婆来说意味着什么,那可是她老人家用来安度晚年的活命钱呐!于是乎,我无论如何都坚决不肯收下这笔钱。就在我们相互推让的过程当中,恰巧赶上你三舅妈洪敏从她娘家那边返回家中。好巧不巧的是,她刚好目睹到了你外婆手中拿着的那一叠钞票。紧接着紧接着你三舅妈把你外婆骂得狗血淋头,直到你三舅从外面赶回家中,才消停。”
“你三舅知道我回娘家的用意后,当场说手头上有几万元存款可借给你爸做手术,不过,钱在你三舅妈手中管着,你三舅要她把钱拿出来,她却说,钱已经借给了她娘家的弟弟,为此事,你三舅与三舅妈差点打起来!”
“看着他俩因为我回家借钱而吵起来,我于心不忍,好说歹说后才劝住他们两人没吵到离婚的那一步,正要离开娘家去其它地方想办法借钱时,却遇上了盘龙村里的刘黑虎来了你三舅家。”
“我们村的刘黑虎?”
肖剑突然插话道,脑海中浮现出刘黑虎把他踹下斜坡那一幕。
章琴点了点头,语气沉重地说道:“没错,就是李园她老公刘黑虎。那天,他就在门外,将我和你三舅他们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听得清清楚楚。得知我想要借钱后,他便主动向我推荐了一些借钱的途径。因为当时没地方去借钱,你大舅,二舅他们,与我关系不好,即使有钱也不会借给我,无奈之下,我只好按照他提供的渠道去借了五万块钱。还款期限限两个月,而利息更是高达一万块就要两千块!如今,你爸爸的伤势总算是痊愈了,也不再需要进行手术治疗。这笔借款必须立刻归还才行!”
说着,章琴的神情变得异常严肃起来。
肖剑皱起眉头,一脸忧虑地回应道:“妈,您怎么能借这种高利贷呢?这些可都是会利滚利的呀!既然爸爸这边已经用不上钱了,那就赶紧把钱给还了吧!”
然而,肖剑却不敢向章琴坦白实情——父亲虽然已经不再需要用钱,但自己此刻正急需五万块钱来解决燃眉之急。但他又不愿让父母为此担忧操心,所以绝口不提自己答应的五万赔偿金。
“哎,都怪我太过粗心大意,以至于惹出如此之多令人心烦意乱之事,实在是对不住你们呐!”
肖剑的父亲静静地坐在床沿边上,他那原本刚毅的面庞此刻却流露出深深的落寞与自责之色。
而一旁的章琴赶忙握住丈夫肖勇的双手,她那美丽的眼眸中满是关切与疼惜:“老公呀,你可千万别这般妄自菲薄。你所做的一切皆是出于对咱们这个家的责任与担当,我和小剑与肖雅对你唯有满心的感激之情,又怎会有丝毫怪罪之意呢?这种话,日后你千万不要提起!”
说着,章琴轻柔地将自己的手掌放置于肖勇的手背之上,缓缓地摩挲起来,试图以这份似水柔情抚慰丈夫那颗自责与愧疚的心。
目睹眼前父母真挚深厚的情感交流,肖剑的内心不禁涌起一股暖流,满满的欣慰之感油然而生。
他深知,正是因为有着这样相亲相爱的双亲作为坚实后盾,自己方能茁壮成长,并勇敢地面对生活中的种种挑战与困难。
“爸,妈,您们放心,从今日起,我定会全力以赴、争分夺秒地寻找一份合适的工作,然后拼尽全力去赚钱养家,竭尽所能地为咱们这个家分担生活的重压!”
他目光坚定地看着父母亲,满脸坚毅。
“小剑,爸妈相信你!”
“老公,咱们家小剑长大了,能够为家里分忧了,你看了不心安吗!”
章琴笑对肖勇道。
“是啊!小剑长大了,懂事了,日后,我们该享清福了!”
肖勇附和着。
“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努力赚钱,时间也不早了,妈,你说的借款,今晚恐怕没办法还给人家了。不过别担心,明天上午等我办完老爸的出院手续之后,我们就一起回去找那个刘黑虎,把借的钱还掉!”
说完,他轻轻拍了拍母亲的肩膀,表示安慰。
“也只能这样!”
章琴点了点头。
“爸,您刚醒过来,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养才行。”
“妈妈也一样,今天又是担心爸爸的伤势,又是回外婆家借钱,也累的够呛。如果送你回家休息,可一来一回路程较远,要不这样吧,今晚我们都留在医院病房陪爸爸?”
肖剑看着母亲章琴。
“行!就这样定了!你叔叔呢,他一人回村我们也不放心啊!”
章琴担忧道。
“二嫂,我家里也没什么要紧事,就在医院陪陪二哥吧!”
“肖剑老弟啊,要不这样吧,我的办公室就在旁边,里头有医院专门给我提供平常休憩用的床铺。说起来,我自己从来都没在那床上歇过脚,那床铺呀,完完全全就是崭新的哩!要不然就让你母亲过去歇息歇息?”
吴有才这番话犹如冬日里的暖阳,暖人心扉,使得肖剑对他的好感度瞬间又往上飙升了一截。
“真是太感谢有才哥了!感觉您简直就像是钻进我肚子里的蛔虫一样,我这刚想着要找地方睡觉呢,您这边立马就把枕头给递过来喽!”
肖剑满脸欣喜地朝着吴有才竖起一根大拇指,对其表现出了极度的认可与赞赏。
此时此刻,他的内心犹如被一股温暖而喜悦的洪流所淹没,欢喜与感激之情交织在一起,如涟漪般不断扩散开来。
紧接着,肖剑陪着母亲,在吴有才的引领下,一同来到后者那间宽敞明亮的办公室。
安顿好母亲后,肖剑与吴有返回病房,跟父亲说还没吃晚饭后,与吴有才肖波三人宵夜去了。
宵夜后,吴有才回家陪老婆去了,肖剑与肖波则返回到病房时,父亲已经躺在床上休息了。
从午后直至夜晚,肖剑马不停蹄地接连治疗了父亲与刘小龙还有王一彪的伤势。
不仅如此,他还经历了与王家人那场惊心动魄、费神费力的激烈交锋。这一系列的事情下来,让他感到心力交瘁,身体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力气一般疲惫不堪。
当看到父亲肖勇终于安然入睡之后,肖剑再也支撑不住,缓缓爬在床沿边,轻轻地合上双眼,很快便进入了梦乡。
次日清晨,太阳刚刚升起,金色的阳光洒在大地上。
吴有才早早便来到了医院的出入结算窗口前等待着,七点半钟,工作人员到岗后,吴有才向工作人员说明来意,并请求他们查询一下肖勇住院期间所需的总费用。
经过一番操作和核实,工作人员将具体数字告知了吴有才。紧接着,吴有才从口袋里掏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工作人员,代缴了肖勇入院以来产生的全部医疗费用。
当肖剑来到同一窗口,给父亲办理出院结算手续时,工作人员退还了入院时预缴的三千元费用。
肖剑一脸疑惑地问道:“美女,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呀?我父亲住院所需的医疗费用竟然一分钱都不需要我们出吗?”
美女工作人员微笑着回答道:“先生,已经有好心人替你父亲代缴了所有的费用啦!”
“这老吴,怎么抢先代我把费用交了呢?等会一定把钱给他!”
肖剑这样自言自语,其实是故意说给美女工作人员听的。
不然,她会骂肖剑是个白眼狼,人家吴有才主任,为你父亲代缴了住院所有费用,还得不到一句赞美之词。
自言自语了几句的肖剑,拿着结算资料离开了窗口。
四人缓缓地走出医院大门,此时天空中正飘洒着细密如丝的小雨,仿佛一层薄纱轻轻地笼罩着整个世界。
肖剑的母亲章琴向来节俭持家,为了节省一些费用,她提议大家步行前往公交车站,然后乘坐公交车回家。
然而,肖波却有着不同的想法。他深知医院距离公交车站有相当长的一段路程,而且在这样的天气里等待公交车并非易事。
更何况,此刻天色阴沉,细雨不断,更关键的是他们四个人谁也没有携带雨具。
经过一番思考,肖波用手机中的高德地图软件,点击了其中的“嘀嘀打车”功能。
两分钟后,一辆闪耀着银灰色光芒的国产“红旗”纯电动轿车便徐徐驶来,稳稳当当地停在了四人面前。
肖波仔细核对了一下车牌号,确认这正是自己所预约的车辆之后,他快步走向副驾驶座一侧,轻轻拉开了车门,微笑着对二嫂章琴说道:“嫂子,您先上车吧!”章琴感激地点点头,小心翼翼地坐进了车内。
他与肖勇,肖剑三人则坐在后排座位上。
随着车门关闭的声音响起,这场雨中的行程即将展开……
司机是个四十岁出头的高大中年人,脑袋长得像个篮球,一头浓密的头发,配上浓密的眉毛,加上一脸络腮胡须,左额上一条寸许的刀疤,显得凶神恶煞。
刀疤司机对于盘龙村的道路状况可谓一无所知,只能完全依赖于导航系统所给出的指示来摸索前进。
根据导航屏幕上清晰呈现的数据来看,自起始地点县城至最终目的地——盘龙村,有四十五公里车程。
那辆崭新的红旗纯电动轿车缓缓驶出繁华热闹的县城之后,先是平稳地行驶在宽阔平坦的柏油路上。
然而,没过多久,车子便转而驶入了一条仅供双向车辆通行的狭窄乡道。
这条乡道由水泥铺就而成,但或许是因为修建时间过于久远,又或者是缺乏有效的维护与管理,其路面早已变得破败不堪、凹凸不平,到处都是大大小小深浅不一的坑洞和凹陷。
相较于城市里常见的越野 SUV 车型而言,这辆轿车的底盘明显要低矮许多。
再加上此刻车内坐着整整五个人,他们加起来足有五六百斤的体重,无疑给本就不高的底盘带来了更大的压力,使得整辆车仿佛被压低至几乎贴近地面一般。
“嘭!”伴随着一声震响,仿佛整个车身都为之颤抖了一下。
紧接着,又是一阵尖锐刺耳的“咔嚓!”剐蹭声传出。
红旗电动车在这崎岖不平的道路上行驶,就像一个失去平衡的舞者,艰难地跳跃前行。
每隔一段距离,那高低起伏的路面便会无情地与轿车的底盘发生亲密接触,发出令人揪心的“嘭嚓嚓!”声响。
刀疤司机紧紧握着方向盘,眉头紧皱,眼中满是心疼之色。
他嘴里不停地嘟囔着:“这是什么破路啊!我的宝贝车子底盘怕是要被刮烂了!”
声音中充满了气恼与抱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十几分钟过去了,可车子却还没走出五公里远。
刀疤司机的心情愈发烦躁起来,忍不住再次嘟囔道:“这到底是什么鬼地方?村子里的公路居然破烂成这样,也不知道找人来修补修补。难道就连买几包水泥补路的钱都拿不出来吗?真是让人恼火!”
肖剑四人面无表情地看着前方,对于司机的抱怨充耳不闻,任由他一个人喋喋不休。时间一分一秒过去,车子继续向前行驶着。
又过了约莫几分钟,大概已经走完了一半的路程。
此时,刀疤司机突然大声说道:“哎呀呀,这条路简直糟糕透顶!实在是太难走啦!我开出租车这么多年,还从来没碰到过如此破路、鬼路!等到了地方,你们必须按照打出来的单子价格,给我多加一倍的钱!”
听到这话,一直沉默不语的肖波再也无法忍受了。
他皱起眉头,语气坚定地回应道:“平常我打车的时候,都是按照车上仪表显示的费用来支付车费的。你有什么理由要求我们多付一倍的价钱?”
刀疤司机反复强调所谓的“鬼路”和“破路”,早已令肖波心生不满。
如今居然还提出这种无理的要求,他自然不会轻易答应。而肖剑与父母三人虽然没有吭声,但从他们的神情可以看出,同样对司机的做法感到十分气愤。
车内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仿佛暴风雨前的黑暗……
“凭啥要给我加一倍的价钱啊!这天儿哗哗地下雨,这路也被雨水泡得稀烂不堪,简直难走到了极点!这不,还把我车的底盘都给刮坏啦!就冲这些情况,难道不该多收点钱吗?”
刀疤司机一脸正气凛然地说道,同时还不忘从头顶前方那个后视反光镜里狠狠地瞪一眼坐在后排座位上的肖波。
“哼,这是什么狗屁理由?其他那些开出租车的师傅们拉客人到咱们村子的时候,走的同样也是这条道儿。可人家从来不会像您这样嘀嘀咕咕个不停,更别说随便乱涨价啦!唯独只有您这位爷,居然好意思开口说要加价!”
肖波气得满脸通红,忍不住大声反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