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十分钟，法图姆便将怀表递了回来，脸上带着几分得意：“护符已经完成了。只要你随身携带，就能避开窥探。”
崔奇接过怀表仔细端详，发现它一如往常，毫无变化，怀疑这老家伙连擦都没擦一下，太过敷衍。
他略带质疑地问道：“就这么神秘？神秘到我完全看不出哪里不同？”
法图姆一本正经地说：“怀表已经被注入命运之力，耗费了大量秘源石……”
崔奇摆了摆手，不耐地打断：“好了，价格是8金镑吧？”
法图姆连忙点头：“对，8金镑！”
崔奇掏出皮夹，慢悠悠地数出八张纸币。
这纸钞呈淡蓝色，质地厚实，正面是伊丽娜·格温德琳三世女王的半身侧像，背面印着“1金镑”字样，被精美的花纹点缀得分外庄重。
法图姆欣喜地接过，急忙连声道谢。
崔奇将皮夹揣回口袋，若有所思地开口：“谢倒不必，不过，还有个小问题。”
法图姆低头看着纸钞，漫不经心地问：“什么问题？”
突然，崔奇一把攥住法图姆的手，冷冷一笑：“你知道欺诈罪怎么量刑吗？”
法图姆愣住了：“欺诈？什么欺诈？”
崔奇掏出马修的警官证，语气冷淡：“欺诈执法人员，人赃并获。”
法图姆脸色瞬间一变，结结巴巴地说：“警、警察？你……你不是开玩笑吧？”
崔奇微笑松手：“当然是开玩笑。”
法图姆刚松了口气，崔奇便轻描淡写地补充道：“不过，你手上拿着的可是证物。”
法图姆怔住了：“这……这……”
崔奇指了指架上的短剑：“瞧我这记性，我记起来了，这钱不是什么证物，是买那把短剑的。”
法图姆顿时大惊失色：“什么？那可是古董，怎么可能只值8金镑！”
崔奇挑了挑眉，语气带着几分嘲弄：“难道是我记错了？行吧，那你把‘证物’拿好，我们回局里仔细探讨一下欺诈的量刑。”
法图姆愣了好一会儿，脸上变幻几次，最终咬牙低声道：“是……是，货款，那把剑，8金镑，钱货两清。”
崔奇满意地拿起短剑，转身离开，淡淡道：“我这人向来讲究公平交易。这剑嘛，值这个价。”
身后的法图姆气得直跳脚，咬牙喊道：“你这无赖！那可是我店里唯一的真品！你可真会趁火打劫！但别高兴太早，命运会收回代价的！”他愤愤地诅咒道，“命运已暗中标好了价码，总有一天会让你偿还！”
崔奇头也不回地挥了挥手：“随命运去吧。”
……
崔奇拄着手杖，穿过营地，步伐轻快。低头看着手中的短剑，心里满是满意：这趟买卖，果然物有所值。
他掏出怀表，时针正指向五点半。于是他伸手拦下一辆雇佣马车，对车夫说道：“去金桂街，谢谢。”
“好的，先生。”车夫爽快应答，但目光一落到崔奇手中的短剑上，神情立刻变得警惕，手不自觉地握紧了马鞭。“呃，先生，您这是……”
崔奇察觉到他的紧张，笑着解释道：“只是件古董，刚从瓦尔希姆人那里淘来的。”
车夫闻言，脸上的戒备渐渐缓和，等崔奇上了马车坐稳，他轻轻挥动马鞭，马车缓缓前行。走了几步，车夫又回过头来，压低声音说道：“先生，我不得不提醒您，这些瓦尔希姆人可都是不折不扣的骗子，您还是小心点。”
崔奇被他话里的轻蔑和不安勾起了兴趣，微微一笑，问道：“哦？怎么说？”
一听崔奇发问，车夫兴致高涨，拍了拍座位，开始讲起他的故事：“哦，先生，您听过埃文斯的故事吗？他可是个机灵人，最后还不是被瓦尔希姆人骗得团团转！”
车夫回头瞥了崔奇一眼，见他确实在听，便越讲越带劲儿：“大约是三个月前的事儿，那天，埃文斯遇上了个瓦尔希姆商人。那商人穿着奇怪的披风，留着一脸乱糟糟的胡子，手里还拿着一块表，神神秘秘地对埃文斯说，这玩意儿叫‘命运之表’。”
崔奇失笑道：“命运之表？听起来很神奇。”
“谁知道呢！”车夫哼了一声，翻了个白眼，“那瓦尔希姆人信誓旦旦地说，这表能预知危险，戴上它就能避开厄运！不止这样，那人还说，这表是他们瓦尔希姆族的宝物，只卖给有缘人，说埃文斯就是他找了这么久的有缘人！”
“埃文斯信了？”
“谁知道他是怎么糊涂的，居然真掏了20金镑买下那破表！”车夫嗤笑着说，“结果呢？才戴了两天，表的指针就开始倒转，还滴滴答答乱响，把埃文斯吓得以为真有什么厄运要来。可再仔细一查，才发现不过是表坏了！那瓦尔希姆人早就溜了个干净，哪儿还有踪影！”
崔奇嘴角含笑地应和了几句，把短剑小心地藏进外套，发现贴身而放刚好合适，竟带着一丝奇异的亲切感。
到达金桂街时，天色已完全黑了下来。崔奇推开家门，便听见玛丽安娜忧心忡忡的声音：“哦，马修，总算回来了一个人！”
崔奇脱下外套，一愣道：“怎么，我父亲还没回来？”
玛丽安娜摇摇头，满脸焦急：“是啊，马尔科姆还没回来。平时这个时候，他早就到家了。”
崔奇试图安慰她：“或许是工厂临时有事耽搁了，不必太担心。”
玛丽安娜叹了口气，但依然眉头紧锁：“也许吧……但这可不寻常，他从来不会这么晚。”
崔奇心里也涌起一丝不安。用过晚餐后，时间一点一点过去，等到了七点，还未见马尔科姆回来。
崔奇披上外套，对玛丽安娜说道：“你别担心，我去工厂看看，我们很快就回来。”
崔奇站在昏暗的路灯下，夜风带着丝丝寒意，吹得他领口微微敞开，冷意直入。他一边拉紧衣领，一边环顾四周，终于拦下了一辆正驶过的雇佣马车。
“麻烦你，去一趟烟窖街。”崔奇简短地说道，眼神坚定。
车夫闻言一愣，神色立刻变得紧张起来，低声劝阻：“先生，那地方我可不去！烟窖街今晚在起灰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