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府上下灯火依旧,这个夜晚,为了欢迎金十一的到来,以及庆祝金十七的苏醒,可是忙坏了众人。
热闹的晚宴,每个人都在高谈阔论,就连王饬也稍稍有些喝上头了。
自己,好像很久没这么开心过了。
王饬趴在桌子上,眯着眼睛,看着金嫣然和侍卫们有说有笑的模样,突然有些理解金府上下为什么都这么温馨了。
因为他们是战友,亦是家人。
“你怎么自己坐在这喝酒呀。”
流珠趴在王饬面前,小小的脑袋看着眼前脸上红扑扑的少年。
王饬看着流珠,微醺的摇了摇头。
自己和流珠他们不一样,毕竟,自己是才加入这个“家”之中的人。
王饬抬眼扫去,就连金府未曾见过几次的客卿们都在和侍卫们或者是大小姐有声有笑的说着什么。
金府,真是一个有凝聚力的家啊。
王饬趴在桌子上,用力捏了捏手中的酒杯。
家吗。
自己曾经也有一个吧。
也有一个爱自己的哥哥或者姐姐,和爸爸妈妈吧。
谁呢?是谁破坏了这场梦,又是谁杀了自己全家呢。
这么久,自己,就连仇人是谁都不知道…
王饬掩着面,趴在桌子上,无声呜咽着。
这是一种痛,一种至宝被割舍下来的痛,此刻,这痛在酒精的刺激下,他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不哭不哭,二十哥哥。”
流珠小小的手,轻轻地抚摸着王饬的脑袋,顺着他头发的方向,像是在安慰一个丢失了玩具的孩子一样。
小流珠她并不知道,二十哥哥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也不知道他背后有什么或喜或悲故事。
但是她知道,在这个少年,在她最需要的时候,义无反顾的,挺着虚弱的身体,背着自己走了一路。
那时,他是自己的英雄,更是自己的家人。
“二十哥哥!别哭啦!你还有我们呢!”
小流珠说着,连忙抱向了好似哭的更厉害的二十哥哥。
“我们,也是你的家人呀!”
王饬听到这话,有些泪眼模糊的抬起脑袋,却见流珠身旁,金家人此刻都在笑着看着自己。
“小弟弟,哭成小花猫可不好看了哦。”
金十一举着杯,脸色微红,清澈见底的眼神划过一抹心疼。
“哭什么啊,你还有我们呢!”
十二哥大手一拍,肥嘟嘟的圆脸此刻也是喝的通红。
“我们都是你的家人。”
“就是就是。”
听到大家的话,王饬微笑着点头,擦掉了眼角的泪。
他举起杯,他知道,此刻,他也有了家人。
一旁的金嫣然,看着小二十擦着眼泪笑了起来,也是终于忍不住松了一口气。
这小二十,可算是融入进来了啊。
金府的灯火变得更加凝聚,就连笑声也传递得更远,更加悠长。
随着欢声笑语的结束,这一夜的欢愉很快就过去。
时间一眨眼悄然流逝,很快就到了四月三十日当天比试的日子。
金家的一众侍卫,此刻全都整装待发,就连金十和金十九也全都回来了。
众人有序登上各自的马车,一众金家的侍卫全都在同一个宽大的马车里。
马车里,王饬侧头看去,这是自己印象中,金家人聚集最多的一次。
王饬坐在马车靠门的一侧,内心却是有些焦躁不安。
虽然这几天自己一直没有说话,不断的在积累功法,也算是成功留下了四个字数,但是,四个字,真的能写出一首诗吗?
就算还有十几天,才排到诗词的比试,恐怕,那也不够吧?
最主要的是,自己压根也不会写诗啊!
金十二看着一旁好似在垂头丧气的小二十,伸出手拍了拍他。
“别怕,你已经很努力了。”
这些天里,小二十的努力,大家都看在眼里。
每天总是第一个起早,却又是最后一个人睡去。
而且,小二十的天赋当真是极其惊人,在他的身上,自己好像隐隐约约看到了七哥的影子。
这几天小二十不仅锤法大成,剑术小成,最主要的是,他自身的实力也达到了三流顶尖!
若不是小二十用的是铁锤,或许金十二真的会相信,是七哥他回来了。
哎,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
金十二欣慰的又看了一眼小二十。
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什么教给小二十的了,只希望小二十他越飞越高,能早些超越自己才好。
等小二十微笑着点头回应后,金十二收回目光,也开始思索起明日的比试。
硕大的马车内,所有人都在做着自己的事情。
正在和十哥交谈的八叔,单手擦剑的九哥,轻抚着熟睡十六姐的十一姐,以及正窃窃私语的十三哥和十四哥,还有躺着休息的十七哥和老十八,最后,还有自己身边正上下打量自己的十九哥。
王饬看到这,也看向十九哥,同时开始手上不断比比划划,最后又对着十九哥摆了摆手,摇了摇头。
诗词,自己真的不行。
“你可以,少年,你怎么能说自己不行呢?”
十九哥看着手摇的要起飞一样的小二十,他皮笑肉不笑的说道。
王饬听完,又用力摇了摇脑袋。
自己,真不行。
“你真可以。”
“怎么了?”
金十二又凑了过来,看着两人不由得好奇的问道。
“小二十说,诗词比试请务必,一定让他参加。你说,对吧?小二十。”
金十九说着,笑着看向了小二十。
王饬听完,一脸震惊,吓得连忙摆头。
不是啊,真的不是这样,十二哥,快救救我吧,这十九哥想要捧杀我啊!
金十二看着摇头的小二十,有些狐疑的又看向十九弟。
“他是这个意…”
“他这是在谦虚,小二十他…不是一直都是这样的人吗?”
金十二听完十九弟的话,眉头微皱,好似真的在认真思索着。
王饬听完,头摇摆的飞起,就差把脑袋也摇下来了。
啊?不是吧十二哥,十九哥这话这你都能信?
你是看不见自己拼命摆动着的手吗?
“嗯,确实是这样。”
金十二看了看还在摇头摆手的小二十,点头确定道。
“小二十,你也别谦虚,十九哥都认可你诗词,那你可要借着这个机会,好好发挥啊!”
金十二笑着用力拍了拍王饬,还伸出手来对小二十比了个大拇指。
不是,十二哥,是怕不是吃金十八长大的吧?
看着又回到座位上,看向窗外不知道又去想些什么的金十二,王饬叹了一口气。
算了,认命了。
金十九则是看着低头叹气的小二十,意味深长的轻轻嘴角勾起。
你不说话?
那我就必须让你说出来。
而且,还是要当着那个人的面,说出来。
马车马不停蹄,终于是在天黑之前到达了演武场地,众人也随即纷纷下了马车。
下车后王饬发现,金嫣然并不在金府一众的侍卫之中,她和十哥八叔,还有一众客卿已经去了大厅内部议事。
只留下一众侍卫,和浣碧流珠两个丫鬟,在这边和侍卫们享受酒席。
虽然是今天到场,但是还是有一个接风仪式的,至于比试,那是明天的事。
“我和流珠就先走啦。我们要去找找药府的人,小姐还给我们留了些任务呢。”
浣碧拉着流珠,正准备离开,回头却刚好撞到了一人身上。
“呦,这不是我们浣碧小姑娘嘛。这么着急,是想替你家大小姐投怀送抱呀。”
浣碧抬头看去,瞬间原来开明的心情变得乌云密布。
“欧阳,寇邪!”
浣碧咬牙切齿,一字一顿的说道。
随即他伸出手指,指着欧阳寇邪就要大声骂道:
“你个…”
“姐姐!”
流珠连忙上前,拉住了正要爆发的浣碧。
“在这里就这么骂他,这样会落下把柄,让大小姐难办的。”
流珠小声提醒道。
浣碧恶狠狠的看着好似在轻笑的欧阳寇邪,最后咬咬牙,只是说了一句:
“呸!”
浣碧一口唾沫吐到地上,从欧阳寇邪身边走过的时候,还不忘狠狠白了一眼,这个令人作呕的家伙。
“呵。”
欧阳寇邪折扇后的嘴角微微翘起,随即不再看这两个小丫头,而是抬起头看向金家一众侍卫。
突然,他好像锁定了某个目标,然后隔空对着那个人,比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