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庇护所城墙之外的不远处,管理局的人正在检查着现场的战斗痕迹。
“报告队长!仪器在附近多个地方检测出了第四印记残留的反应,并且还发现了多个血迹。”
目前的101庇护所只剩下了一个行动队,而队长正是夏久念。
看着前方的多个打斗痕迹,夏久念不由得感慨出声:“活尸教派是真的疯了,提比尔也是,拼着受到重创也要将54号庇护所的增员截杀在这里。”
从痕迹上看,对方先是发动了突袭并且直接用教徒的命将战场分割,通过这样的打法阻断了增援部队几人互相支援的可能,这一次的活尸教派损失肯定不小,说不定得从有名的邪教直接混成过街老鼠,虽然他们之前就过得不比老鼠好。
可毕竟活尸教派是有着多个异常物品以及第四印记坐镇的大教派,这次只是为了截杀一个增援部队就这样倾巢而出,甚至从现场来看,他们的教主受伤绝对不清。
不过如果不是这样,夏久念还真不敢出管理局,对方受了伤,她这才敢出来调查。
“队长,李局长那边发来了新的情报,纪阳队长已经回到了54庇护所,虽然状态很差但是人活了下来,对方提到了,活尸教派教主的状态不会好到哪里去,甚至对方的精神可能已经濒临崩溃。”
听到最主要的一位没事之后,夏久念总算是松了口气:“姬阳队长没事就好,101庇护所的第四印记已经失踪不知道多久了,现在全靠编号202撑着局面,要是54号庇护所的第四印记再出事,那么101庇护所就可以等死了。”
夏久念一边说着,一边从通讯兵的手中接过战报,回到54号庇护所的只有纪阳一人,其余队员全部失踪,包括同行的三件异常物品,而活尸教派付出了至少六位主祭,二十多位高级教徒以及教主重创的损失。
收起手中的纸,就在她准备通知收队的时候,一旁的一位探员发出了惊呼:“队长,快来看看这个!”
听到声音的夏久念迅速跑了过去,只见一位探员指向了空气中的一个裂缝,见到这个裂缝的夏久念瞬间脸色大变:“快!快通知局长,就说全能结界出问题了,通告全庇护所,让居民不要出门了,再上街者一律按照邪教徒进行处理。”
看着裂缝,夏久念不由得有些绝望,灾厄纪元至此已经过了差不多60年了,庇护所于50年前建立,至今还未有一个庇护所出事。
就算是邪教徒,他们也是需要生存空间的,他们可能会在庇护所内搞风搞雨,但绝对不会去破坏任何一个庇护所,可以说,全能结界之下,庇护所之内便是人类最后的生存之所,但是今天,101庇护所的结界出了问题,要是全能结界破碎,庇护所之中的普通人乃至低阶超凡者全部都要死。
仔细观察之后,夏久念可以确定,虽然非常缓慢,但是这个裂缝确实是在扩大,估计要不了多久这条裂缝就会蔓延到天空之中。
先是101庇护所的管理局最强之人突然失踪,紧接着就是突如其来的五级警报以及多年未见的幻造物现身,不得不说,就庇护所现在的情况很难不去猜想到底是不是有人故意设计的。
而怀疑对象夏久念能想到的只有一个,那个神秘的地方以及那个神秘的强者。
望着天空中好像没有任何异常的太阳,夏久念越发迷茫了。
迷茫的不止她一个,从水池中苏醒的舒歌更是完全摸不着头脑。
她之前死了,毫无疑问的死了,就连她自己都感觉到了“自我”的消散,舒歌不理解,到底是什么样的伟力才能将连自我都消散的人给救回来。
环顾四周,这个房间可以说是非常简陋了,除了石砖和壁灯就没有任何的装饰,再低头看向她所在的地方。
金色的液体十分平静,仿佛舒歌根本不在里面一般,她伸手尝试触摸池内的液体,结果什么都没有摸到,就好像这东西根本不存在一般。
看到自己没办法触摸到水,舒歌开始审视起自己的状态起来,身上的衣服从调查局的服装变为了一套黑色的西装,看上去就非常的昂贵。
因为自己的状态检测仪不在手腕上了,舒歌只能自己粗略的检视了一下自己的精神状态以及身体情况,这不看不知道,她这个死过一次的人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作为经常出外勤的人,她的精神值一直处于一个危险的状态,舒歌可是54号庇护所精神检视科的常客,而且身体上的状态更是夸张。
这几年战斗留下的暗伤,肉体上被一些诡异腐蚀之后产生的异变全部消失了。
要是再给舒歌一段时间,她甚至都想尝试能不能去触摸第三印记。
从水池中起身,舒歌回忆起了弥留之际的那场对话,现在的她好像把自己的一切全部献给了某个存在。
望着面前的那道门,舒歌吐出了一口浊气,随后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般推开了大门。
休息室的景象映入了舒歌的眼帘,而更让她震惊的是,不远处一个看上去就十分帅气的背影此刻正和一个肉团子在打游戏机。
看上去还是肉团子占了上风,几个触手并用打的男人还手不能,而且肉团子一边打游戏,还一边将周围的食物卷入它身后的嘴中,就连一些包装袋都吃了下去。
在盯着肉团子看了一会儿之后,舒歌感觉到了自己好像有些恍惚,自己好像有些饿了,下一刻,她连忙低下头不再去看对方。
这是精神污染,舒歌不由得想到,随后她打算使用自己的“自我”尝试驱散污染,在动用“自我”的一瞬间,舒歌就打消了这个念头,她察觉到了双方的巨大差距,对方绝对是第五印记及以上的存在。
“哟,活了啊。”
听到那边传来的话语,舒歌瞬间就认出了那是之前和她对话的那个存在,明明在感知里对方只是个初入超凡的人,“自我”弱小的可怜。
但是舒歌却完全不敢轻视对方,毕竟这可是真正的死而复生啊。
“请问您有什么吩咐,只要是我能做到的,即便付出生命的代价我也会完成。”
陆黎刚刚输了游戏心情不是很好,但是不把个人情绪带入工作之中已经成为了他的本能。
“去看看那边吧台上的员工手册,看完之后我再给你布置任务。”
听到要求的舒歌没有任何犹豫地就前往一旁的吧台开始观看起那边的手册。
其实陆黎之前就一直在想,自己要怎么和博物馆未来招进来的员工相处,毕竟以后展品多了,他肯定管理不过来,于是陆黎深思之后就写出了这么一个员工手册。
除了博物馆的基础信息和他目前所知道的展品管理方式与一些禁忌之外,陆黎还将必须听从自己这个馆长代理人命令写入了手册之中。
毕竟他现在的这具身体也只是员工而已,这座博物馆真正的主人是那边的馆长。
至于笔和纸?这个休息室里找到的,是用菜单后面的空白页制作的。
迅速完手册,舒歌不由得皱起了眉头,看样子,这地方比管理局更像管理局,而且好像也收容着多个异常物品,但是它们处理异常物品的方式却十分奇怪,和现在世界所用的方式完全不同。
而且……想到这,舒歌瞟了眼旁边的陆黎,她觉得自己已经发现了陆黎的秘密,对方弱小可能是真的弱小,但是他大概率是一个伟大存在的代理人,这里的主人,那个馆长或许才是真正的伟大存在,第六印记?第七印记?舒歌看不出来,但是对她来说没有任何区别。
“报告,我已经完成,请您下达指示。”
放下手册之后,舒歌立刻就回到了之前的位置,此时的小肉团已经离开,但是舒歌依旧没有抬头去看陆黎。
看着面前的舒歌,陆黎不禁回忆起了以前给别人点头哈腰的日子,多像呐,而且对方行事果断,真不愧是外面的官方人员。
陆黎思索了片刻,他决定先问问基础信息:“先和我说说外面世界的情况吧。”
听到这个问题,舒歌再一次开启了大脑风暴,外面世界?这里是独立的时空吗?还是说那个伟大存在已经很久没有出过祂自己的地盘了。
一瞬间,神国,天堂之类的词在她脑海中划过,一边想着,舒歌的嘴也没有停下,她不断地往外倒着自己知道的信息,肃清管理局被她买了个干净,不仅如此,一位高级探员知道的东西可多了。
什么真理学派啊,烈日神教,活尸教派这些组织都被她倒豆子一般的说出,要不是陆黎现在是超凡者了,不然他连对方说的什么都记不下来。
在了解世界超凡的大致情况之后,陆黎问出了他最想了解的东西:“关于印记这个体系是怎么修炼的,还有关于超凡的情报你再详细说说。”
啊?怎么修炼?
这一下子直接给舒歌问懵了,冥思苦想不得答案之后,她也只能归功于:这位大人这么问一定有他的深意。
随后,陆黎得到了他目前最想要的东西。
超凡者也可称烙印者,烙印之路是目前世界上唯一能获取力量的路途,通过积蓄“自我”来完成以心影响世界的力量。
这是一条十分唯心主义的道路,放在灾变之前,玩这种东西只会被人取笑,舒歌不知道以前有没有烙印者,在灾变之后,第一个烙印者发掘了这个体系,这就是人类获取力量的途径之一了。
积蓄“自我”是一个漫长的过程,现在只有一种方式能增长“自我”,那便是幻造。
在脑海中幻想一个世界,这个世界完全建立在你的认知之中,通过不断地扩充这个世界,便能从中获得更多的自我。
说起来很简单,但是其中的门道非常的多,舒歌自己也只是初学者,所以陆黎准备事后自己再琢磨琢磨。
就和烙印之路本身一般,这个修炼方式也是非常抽象的,至于晋升,舒歌只是说只要稳定下幻造的世界,便能看见一个印记出现在里面,触碰之后便能晋升为第二烙印,欲望。
而再往下,舒歌也只是知道将自己的各种欲望融入世界,完善世界的规则就可以着手晋升下一个印记,但是具体怎么晋升她也不清楚,毕竟她也只是第二印记。
得到自己想要的知识之后,陆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尝试了。
于是,他开口说道:“那就先到这里吧,你可以先休息一下,四天后,我们将会迎来一次观光日,你需要为此做好接待客人的准备,在觉得自己休息好了之后,你需要前往1-06的房间完成一次管理,我等着你的好消息。”
说完,陆黎就先舒歌一步走下了楼,舒歌看着周围的各种娱乐设施和食品,她觉得自己好像回到了历史书上的前灾变时代一般,在沙发上坐了一会喝了口水之后,她也走下了旋转楼梯。
按照记忆中手册的地图前往第一展区,走进房间的一瞬间她就呆住了。
原本看到1-06的名字,舒歌觉得大家都老搭档了,完成管理什么的不是手到擒来,大不了问管理员有没有建筑材料,顺便给管理员表演一下打灰绝活,可是走到里面之后,魔方的样子出乎了她的预料。
原先的魔方已经被打散,类似魔方核心的东西上蔓延出多道电弧,每一条电弧的尽头都连接着一个魔方的一个小方块。
如果只是这样其实还好,只是变了一个形态而已,但是展厅的样子更是夸张,到处都是什么都没有的黑暗,也就是常说的虚空,展厅的碎片漂浮在各处。
魔方拉扯着这一切,所以这些东西不曾掉入那些虚空之中。
除去前往魔方核心的道路还算完整之外,这玩意可以说已经变成了舒歌完全无法理解的样子。
望着面前的这一切,舒歌觉得自己大约是又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