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先是看了一眼外面，安安静静，不像是有人的样子。
林昭蹲下来，用帕子将手指捡了起来。
手指看起来像是被烤成这副模样的，根据长短来看，原主人的手也不大，小小的，像是孩子。
莫名其妙的，林昭想到了二哥口中因为得罪了管事人而死去的‘长青’。
他打了个寒颤，却没将手指揣进兜里，而是谨慎地塞回了花瓶，原封不动地放了回去。
做完这些，林昭更加小心翼翼和仔细，又在柜子后面发现了一小滩干涸的血迹，面积不大，是喷溅出来的。
林昭擦去这些血迹，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拎着脏水桶往外走。
“站住。”
眼前突然投下来一片阴影。
林昭顿住，看着眼前突兀出现的黑色和服，低垂下了头。
那消瘦的女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林昭，目光阴沉，声音冰冷。
“我的小宠物们告诉我，你好像偷了东西……”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
她怒斥一声，身后的阴影如潮水般涌来，像是章鱼的触手，快速朝着林昭飞去！
林昭急促地大喊：“我没有！你可以搜一下我偷了什么东西！”
浓稠的阴影滴答滴答往下坠着漆黑的液体，距离林昭的脸不过一拳。
林昭的冷汗从额上一滴一滴往下落，但他不敢擦汗，只是紧紧盯着那双木屐。
女人看着林昭的发顶，不知道在想什么，过了一会，她才慢慢道：“你最好没说谎……如果搜出来的话，你就和那个孩子一起，做花肥吧。”
‘那个孩子’，指的是长青吗？
林昭抿抿唇。
那些阴影遗憾地慢慢退去，融入了女人的影子里。
瞧见这一幕，林昭只觉得说不出的熟悉和亲切，他张了张嘴，又茫然地闭上，有些困惑。
女人招了招手，几声轻笑，林昭看见空中挣扎着涌出来两个身影。
它们看起来像是哥布林或者小妖怪，身形佝偻，灰白皮肤看起来像老人那样布满褶皱，又瘦弱不堪，眼睛很大，浅黄色的，像是蛇类一般的竖瞳。
它们只有半人高，耳朵尖尖的，笑嘻嘻地从半空中跳下来，怪叫着靠近林昭。
“让我的小宠物瞧瞧，你身上有没有带着赃物。”
女人道。
她的中文很熟练，但仍然带着些许僵硬感。
这么丑的玩意儿是小宠物？！
林昭看到这些‘怪物’靠近自己，觉得有些恶心，感觉自己仿佛受到了玷污。
但那阴影给他带来的压迫感太重，林昭没法，只得憋屈地让两只小妖怪搜身。
两只小妖怪笑嘻嘻地去摸林昭的衣服，它们的爪子很尖，没有避开他的皮肤，大咧咧地就戳了上去，林昭被刮得生疼，心里升起一团无名怒火。
他迟早要让这个女人付出代价……
小妖怪们搜了一会，连他内裤也没放过，林昭只觉得屈辱，脸都冷了下来。
两只小妖怪遗憾地停下来，对着女人叽里呱啦比划着，说了些什么。
女人皱了皱眉头，厌恶地看了一眼林昭。
她冷声道：“算你运气好……下次，你也可没那么多时间来藏东西了。”
林昭想骂人，但女人没给他这个机会，转头就走了。
他只能拎着脏水桶，又去水井那边准备换水。
问题又来了。
脏水泼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