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晚上从姜老那边回来的时候。
看到陈栋梁在厨房炒菜，惊讶了一下。
“爸，你怎么回来了？”
陈栋梁扬起一张笑脸，说：“大宝不和我一起住了，我就又把房子给退了，今天晚上给你做了你最爱吃的糖醋里脊。
晚上陪爸吃顿饭？”
陈野摸了摸肚子，他也是从姜老家吃晚饭才回来的。
想了想，陈野说了声“好”就回屋子换衣服去了。
陈栋梁现在回来肯定是因为和陈宝闹了矛盾，在他的预想之内。
只不过没想到会这么快。
连一天都没住到。
左右在姜老家吃的不多，陪父亲聊聊天也行。
晚饭的时候。
陈栋梁给陈野夹菜，然后倒了一杯白酒，笑着说：“我喝我的，你也不用陪着，就正常吃饭就好。”
“嗯。”
陈野好奇的问：“我看柜子上有双鞋还有个新手机，是你买来的吗？”
“对！”
陈栋梁喝了一口酒，“我买的，今天和大宝去逛商场，他非吵着要这要那，我不惯着他，想着你的手机也该换了，就给你买了一台。
鞋子也是，你们兄弟一人一双。
爸绝对不偏心！”
陈野听完沉默了几秒，低声道：“其实你也没必要这样。
我都理解，你常年在外打工，听到的消息也是我妈转述给你的。
你也不知情，我理解的。”
“你知道吗？”陈野回想起曾经的日子，看着窗外的万家灯火，感慨道：“我小时候可盼着你回来了，你一回来就会给我带好吃的。
买东西也是一次性买两份。
过年那几天，是我最高兴也是最期待的日子。”
陈野的话感慨着过往，听在陈栋梁心里却不好受。
终归是他这个做父亲的不明白事，被王茹忽悠了那么久。
其实他但凡再仔细一点，就能发现端倪。
陈野再长身体不长肉，也不能那么瘦吧？明明大儿子体重都算得上肥胖了。
还有那些破旧的作业本。
恋旧，节俭。
那么小的孩子谁不喜欢新的啊
每年带回来的文具玩具，他只看到陈野玩了那么几天，等再回来，陈野的屋子里便空空荡荡的，什么玩物都没有。
看着沙发靠背上的那个奥特曼，陈栋梁的眼睛一红。
他记得这是王茹给陈宝买的，当时打电话时陈宝还朝他炫耀来着。
他当时怎么就不问一句“小野也有嘛”之类的话呢？
哪有什么不知道，只有他这个父亲没有尽到责任而已。
想着，陈栋梁将酒杯里的酒一饮而尽。
也不知道是酒太辣，还是陈栋梁真的哭了。
眼眶里滑落两滴眼泪。
陈栋梁沉声说：“是我当爸爸的不好，委屈了你，也把这个家给毁了，如果我当时多问几句，多看几眼。
咱家指不定不会成这样。”
陈野摇头，“一根绳子断开不是一下子的，就算是拿刀去划，也要划两下，哪有无缘无故的。
也不是完全因为我，也不是完全因为你。
这些我都看开了，而且我现在的生活也很满意，你就别自责了。”
陈栋梁不说话，只是默默的喝着酒。
陈野注意到陈栋梁身上的毛衣是新的，想了下，问：“是不是还去见我妈了？”
“啊？”
陈栋梁有些心虚，“你怎么知道的？”
陈野笑着说：“我给你买的衣服能记不住，我哥他是个貔貅，只进不出，你自己又心疼钱不舍得花，全给我攒着。
只可能是我妈买的了。”
陈栋梁就觉得小儿子的心思真的是玲珑。
也聪明。
凡事一想就透。
他点点头，“今天见了你妈一面，你妈和我说，昨天早上她被车撞了，是你帮的她？”
“是。”
陈野吃了一口菜，给陈栋梁满上酒。
“我其实也早就不怨我妈了，你要是想和我妈复婚，我”
“不会！”
陈栋梁放下酒杯，在桌子上发出脆响，“我已经对不起你了，什么时候你结婚了，我再去考虑我自己的事情。”
陈野没继续这个话题。
他只要传达一个信号就可以了。
家里来过几个媒婆问他父亲的情况他又表示不知道。
其中不乏有一些条件好的，甚至有一个大龄未婚阿姨，陈栋梁都不理会，为谁守着，陈野也知道。
老一辈的爱情是这样的。
不善言辞却又矢志不渝。
父母离婚，他占了很大的原因。
不知道聊了多久，陈栋梁都有些醉了。
陈野扶着他进了卧室，又倒了一杯温水放在床头柜上。
自己则是出去收拾餐桌。
快弄好的时候，手机响了，他急匆匆的接通电话，是沈清欢的。
“小野！”沈清欢清脆的声音在耳边响起，陈野压抑的心一下子晴朗起来，“想我了没有？”
“想了。”
陈野举着电话，另一只手擦拭餐桌，“你今天在外婆家玩的开心吗？”
“还好。”
沈清欢的声音有些疲惫，“平常和外婆家走的不勤，几个舅舅又是势力的人，听到我搞对象，一个劲的劝我分手。
他们要找些有钱的或者从政的介绍给我。”
两个人平常就是无话不谈，这些东西不会影响二人的感情。
陈野温声道：“那你的意思呢？”
“学坏了是吧？”沈青璃娇嗔一句，“我什么意思难道小野不知道嘛！”
“我给你打电话主要是想和你说，明天来二纺这边一趟吧，我爸妈回来了，说要见见你。”
陈野的心一下子紧张起来。
“啊？”
“我第一次见什么都没有准备呢。”陈野开始语无伦次，“而且我也不知道送什么东西过去啊，完了。
沈伯父沈伯母不会对我第一印象不好吧？”
“你别慌呀！”
沈清欢语气欢快，“我爸妈很好说话的，他们也没有什么门第之见，东西也不用带贵的，能代表心意就好了。
带贵的他们也不收，会犯错误的。”
陈野恍然。
两个人聊了一会，沈清欢要去洗漱睡觉，明天跟着父母一起回来。
陈野却睡不着了。
他看着空空荡荡的屋子，就算不送名贵的，他这边也拿不出什么东西呀。
要完
陈野在手机上搜索了很多，大多就是说拿茶叶、阿胶、烟酒之类的。
搜索完，他换上衣服就去找门店去买。
但大年初二，又快晚上九点了，哪里还有开着门的店面。
陈野开着车在市里逛悠了一大圈，总算在十点之前，找到一家礼品店，把东西给买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