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一上来就要这要那，陈栋梁虽然心里不舒服，但是想着好久没和大儿子这么待着了，就同意了。
只不过去的时候，陈宝怎么也不乐意坐电动车了。
两个人打车去最近的华锦商厦。
到了二层，陈宝带着陈栋梁就到了手机专柜，看着最新款的苹果手机，说：“爸，我手机不能用了，你给我买个新的呗？”
陈栋梁瞥了一眼价格，直接闭嘴了。
什么家庭啊，一万块钱买一台手机，哪怕在江城，也顶普通人两个月的工资了。
他沉声道：“这个太贵了，不值这个价，咱们去那边看看，国产的手机用的也不错的，你弟弟也一直是国产机。
我看那个一千七的手机就挺好看的，咱们去那边看看吧。”
陈宝有些无语。
要是一千七的手机，他让王茹就买了，还用陈栋梁买？
但他也知道一次性让陈栋梁花这么多钱买个手机不太可能，就到国产机那边，磨着陈栋梁买下了一台三千出头的手机。
总之是换了新手机，陈宝心里抱怨，但还是有一些小开心的。
陈栋梁想着他卡里还剩下多少钱，叹了口气。
见大儿子在摆弄手机，陈栋梁笑着说：“看吧，我就说国产手机也还可以的，买苹果干什么，花冤枉钱。
来，让爸看看新手机。”
陈栋梁想拿过手机看看，男人对这种东西都好奇。
他自己的手机都用了三年了，和陈野开个视频都要卡很久才能接通。
谁知陈宝一下子把陈栋梁的手扒拉开，皱眉道：“有什么好看的，你又不懂，别把我手机弄坏了。”
陈栋梁的手僵直在空中，几秒后，叹了一口气。
买了手机，陈宝又拉着陈栋梁上楼去买鞋子。
到了耐克的专卖店里，陈栋梁随便看了一个标签，都没有下三百的，这还是最普通的款式。
陈宝看的要么是有小人举着篮球的，要么就是板鞋。
一个个最便宜也要七百多，陈栋梁有些退缩，他拉拉陈宝的胳膊。
“大宝，咱们有多少钱办多大事，这鞋子太贵了。”
“我就试试。”
陈宝乐呵呵的。
陈栋梁心想大儿子总算懂事了，不买还不能试一试嘛，就在售货员的帮助下，拿了一双鞋子。
陈宝看着脚上的aj，喜欢的不得了。
他在学校都是买的莆田的假货，这次终于穿到真的了。
“爸，我就要这双吧，穿着还挺舒服的。”陈宝低头打量着鞋子，头也不抬的对陈栋梁说。
陈栋梁一愣。
售货员笑着对陈栋梁说：“先生，这款鞋子现在优惠一百呢，优惠完是1499，您看您是微信还是支付宝？”
售货员的笑容亲切又灿烂。
陈栋梁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陈宝瞥了一眼陈栋梁，心想我都穿脚上了，你还能给我脱了？
他直接用钥匙上的指甲刀把标签一剪，笑着说：“爸，我就穿着这双鞋吧，我的鞋你一会付完钱了就放鞋盒里就行。
对了，鞋盒别给我弄坏了。
我去其他地方看看。”
说完，他起身就走。
陈栋梁想走，售货员急的都快哭了。
“先生，标签剪了的话是不能退换的，您”
“我”陈栋梁咬牙，“微信行吗？”
他有些后悔带着陈宝来商场了。
结完账，陈栋梁看在隔壁阿迪试鞋子的陈宝，都不敢进去，他默默走到厕所边，在公共座椅上坐下。
拿着手机，想起了陈野送他时的那个表情。
担忧又有种任由他的无所谓。
陈野是早就想到陈宝会这样了。
也是，要不是昨天看着陈野开着奔驰，大儿子又怎么可能忽然和自己亲切起来了呢。
想着，陈栋梁的眼眶红了。
没来由的，陈栋梁想起陈野，大儿子对他都是这样，他在外打工的时候，那时候小小的陈野得多无助。
他对不起陈野。
愧疚感涌上心头，宛如海上爆发的浪潮，久久不能平息。
粗糙泛着黑的手上落下一滴水，陈栋梁擦擦眼睛，他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哭了。
他起身，走到原来的耐克店里。
对售货员说：“您好，就刚刚我儿子那双鞋子，这边有43码的吗？再给我拿一双。”
售货员一惊。
本来她是觉得陈栋梁有些不愿意付刚刚的钱，没想到转头又要买一双。
而且和刚刚那双的鞋码不一样，看来是送人的。
果然，人不可貌相。
售货员把这句话再次牢记。
买完鞋子，陈栋梁出店的时候和来寻他的陈宝撞上。
陈宝脸上难看的说：“爸，你去干什么了！我试好鞋子等着你呢！”
“诶？”陈宝一喜，要拿陈栋梁手上的袋子，“你又给我买了一双啊？谢谢爸！”
陈栋梁急忙躲开。
“这是给你弟弟买的，我不能偏心吧，只给你买，不给你弟弟买。”
陈宝的脸就和书一样，一会儿一页，翻得很快。
他斥责道：“平常你就不管我，有什么钱全给陈野花了，你还说偏心，我看你偏心陈野才是对的！”
陈栋梁心痛不已。
他指着陈宝说：“你说错了，我不仅没怎么给你弟弟花钱，我还一直花的你弟弟的钱。
我在外打工，时不时的会收到你弟弟寄过来的东西，家里房子的租金也是你弟弟付的。
更别说食材、日用品了。
上大学你弟弟出息，不用交学费杂费，还能拿几千的奖学金。
那会高中，你弟弟在学校也有奖学金，我每年就是掏四百的学费，你算算，你一双鞋就顶你弟弟三年的学费了。”
陈宝冷笑，“那你没给陈野花钱，你钱呢？让你给我买双鞋你都心疼，你钱呢？你是不是背着我妈又找了啊？”
“你！”
陈栋梁大怒！
伸手就想打陈宝，到最后又放了下来。
过年商场里的人多，路过的人都用一种看好戏的眼神看着他们父子。
陈栋梁咬牙切齿。
“当初我和你妈离婚，我就拿了十万块钱，房子、存款的一半，全部都留给你妈了，想着你妈也不容易。
这三年我是又攒了点，但你弟弟未来还要结婚，难道我就要把钱全花了吗？
难道我不应该为你弟弟打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