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娆,那几个小混混和你有关系吗?”
面对沈清欢这双平静的眼睛,苏娆竟然有些害怕,同时也有些心虚。
她往后退了两步,不敢直视沈清欢的眼睛。
嘟嘟囔囔说:“怎么可能和我有关系,我要是想找你麻烦,都是自己亲自出手的。”
沈清欢冷笑一声。
她想说,苏娆,你眼里的心虚,都快溢出来了。
果然呀,那几个小混混和苏娆认识。
沈清欢抓住苏娆的胳膊,将她带到病房。
正在看书的陈野抬头,有些茫然。
病房门口,沈清欢抓着苏娆的胳膊,而苏娆则像一只炸毛的小猫,疯狂扭动胳膊,想要挣脱沈清欢的束缚。
陈野疑惑。
“小姨?”
沈清欢“嗯”了一声,把苏娆扯到陈野病床边上,指着陈野大腿。
问苏娆,“苏娆,你觉得刀子扎进大腿痛不痛?”
苏娆本来还想嘴硬,一看陈野苍白的嘴唇,以及挂着的吊瓶,顿时没火了。
她看着沈清欢,小声的回答:“痛?”
沈清欢冷笑,“我以为你觉得不痛呢,说吧,那几个小混混是谁?”
苏娆苦笑,“沈清欢,这件事真的和我没关系,你知道我的,我就是嘴上不饶人。
但是从来没有在你这边讨到好处的。
咱们两家的家风你也知道,我爸也不会允许我做这种事情的。”
沈清欢点点头,认可,“我知道,否则刚刚就不是打你一巴掌这么简单了。”
陈野闻言,看向苏娆。
那张俏脸上红红的有个巴掌印。
小姨打人啦?
苏娆气急败坏,“沈清欢,陈野还是小孩子呢,你至于吗?我都不说这一巴掌了你还要提!”
沈清欢淡淡的说:“苏娆,那几个人是谁?”
苏娆叹了一口气,“是二纺家属院附近的几个小混混,以前上初中认识的。
嘴巴大的那个叫大嘴,剩下的都是他的小弟。”
“知道他们在哪里吗?”
“在附近的网吧或者台球厅电玩城什么的。”
沈清欢点点头,出了病房。
她要把线索告诉李舟。
这一下,病房里就只剩下陈野和苏娆了。
苏娆看了一眼陈野,轻轻的坐在病床旁边,沉吟几秒,试探着问:“小野?”
陈野扭头。
苏娆咽了口唾沫,“疼吗?”
陈野只是看着她,然后问:“姐姐,是你找他们堵小姨的吗?”
苏娆:
不是,真解释不清了。
苏娆白了陈野一眼,“我在你小姨面前吃了那么多亏,我什么时候找人打过她?”
陈野点点头,“也是。”
然后继续低头看书。
苏娆:???
“陈野!”苏娆站起来,叉着腰,“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觉得我比不过沈清欢。”
陈野茫然的抬头,“不是吗?”
苏娆一口气上不来。
她咬着牙,恨恨的坐下去,给陈野倒了一杯水。
“诺,不跟你一般见识,这次的事情到底和我有那么一点点点的关系,对不起啊。”
陈野摇摇头。
没说话。
想了想,看苏娆眼里的诚恳,接过了水杯。
苏娆扬起一个俏丽的笑容,“这才对嘛,小野,叫声小姨听听。”
妈的啊,练了那么久,终于用上了。
可惜是在病房,她也没穿美美的衣服,否则拿不下一个小男生?
陈野没搭理她。
房门打开,沈清欢见苏娆在烦陈野,挑眉,“苏娆,你没事就走吧,别打扰小野休息。”
苏娆知道自己身上的嫌疑已经洗清了。
也不再心虚。
站起身走到沈清欢面前,和她对视。
气势汹汹的说:“凭什么我走,刚刚小野叫我姨来着,现在我俩也是亲戚!”
陈野急忙解释,“小姨,我没有!”
苏娆:???
再回头,沈清欢正一脸好笑的看着她。
苏娆闭上眼,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指着沈清欢和陈野,“行,你们两个配合的好。
我走!”
说完,苏娆甩门而去。
门即将靠上发出声响时,一只戴着和田玉手串的手撑住门,让门轻轻的关上。
陈野失笑。
沈清欢瞥了门口一眼,坐下,笑着说:“你别理她,苏娆就是这样,和一个小孩子一样。
明知道打不过,还是会冲上来让你打。”
陈野认真的点点头。
是这样的,苏娆每次在小姨面前都输,可每次都会站出来再输一次。
沈清欢忽然说:“不过她本心不坏的,就是被宠的太娇蛮了。”
陈野“嗯”了一声。
当天下午。
大嘴一行五人在华锦区的一家台球厅被抓捕归案。
直到进入派出所内。
大嘴还是懵的。
不是,抓他们,用得着五辆警车?
审讯室的二纺街道派出所所长眼睛凌厉的盯着大嘴。
“知道犯什么事儿了吗?”
审讯室内一般配有高瓦数的聚光灯,再加上幽闭的环境,一下子就能击溃那些心态不稳的嫌疑犯防线。
聚光灯刺眼,大嘴哆哆嗦嗦的说:“知知道。”
“那你说说。”
“我中午在华锦商厦后面的巷子里,堵了两个人。”
“就这些?”
“还有”大嘴避重就轻的说:“我的同伴不小心捅伤了那个男生。”
“谁是主谋?”
“没没主谋。”大嘴用商量的语气说:“能不能让我打个电话啊,我认识苏家那个苏娆。”
派出所长直接乐了。
苏娆都被沈清欢打了一巴掌,把他们供出来了,还苏娆呢。
“你把所有经过交代清楚就好,隔壁审讯室有人在审你的同伴,要是你的同伴先供出实情。
那你可就没有从轻处置的机会了。”
这么一听,大嘴急忙一五一十的把经过全给说了。
到了晚上。
大嘴五人的家属也被通知到位。
还在病房的陈野看着脸上带着疲态的沈清欢,心疼道:“小姨,你休息一会儿吧。
我就是腿受了伤,没关系的。”
沈清欢摇头,“没事,小姨今天陪你。”
陈野苦笑。
这时,外面响起一阵喧闹,两三个皮肤粗糙,鬓角发白的中年男女冲了进来。
他们抱着花,拎着水果和纯牛奶等补品。
看到陈野,其中一个中年妇人急忙跑到陈野病床前,哽咽着说:“你是陈野吧?
我是赵强,就是那个嘴很大的青年的母亲。
对不起啊,我儿子伤害了你,只是赵强他还年轻,可不能留下档案啊!
小伙子,你能不能看在我们赔礼道歉的份上,和解呀!”
说完,妇女又急忙补充,“多少钱我们都认的,就求你能同意和解!”
陈野扫了一圈。
加上陆陆续续进来的人,病房里挤着七八个中年人。
陈野看着他们脸上的憔悴,以及被生活磋磨白的鬓角。
心想,原来这些小混混的家长,也并不是和他们一样混不吝,什么都不在乎。
可为什么能养出这样的儿子呢?
陈野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