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两点，正是夜深人静的时候。
裕新化工厂硕大的厂区灯火通明，厂房内传出机器的轰鸣声。
厂区南侧一栋五层的办公楼内，只有零星的几个房间有灯光透出。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子，身穿蓝色工作服，嘴上叼着烟，脸上满是戾气，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办公楼里。
岳钧宇穿着崭新的保安服，坐在办公楼入口里面的桌子后面，看到进来的人大声询问：“干什么的？”
男子停下脚步，打量着岳钧宇，语气傲慢地说：“我叫栾正隆，是不是有人让你在这里等着我？”
“栾哥啊，龙老大让我在这等你，让你带我去排污设备的操作。”
“好吧，跟我走吧。”
栾正隆说完，向办公楼里面走去。
岳钧宇抬手轻轻敲击了两下戴在耳朵里的耳塞式通话器。
通话器里传出马宏伟的声音，“收到，图形很清晰，跟着他，把排污的过程都拍下来，同时套他的话。”
岳钧宇轻轻咳嗽了一声，算是对马宏伟的回复，然后问走在前面的栾正隆。
“栾哥，你都是这么晚才上班干活吗？”
“对，这个活不能让人看到，如果被人发现了可不得了。”
栾正隆走到楼梯下的一个安全门前，伸手按了门上密码锁的几个数字按键。
随着咔吧一声，坚固的安全门敞开，门后是通往地下室的楼梯。
“工厂的污水是不是都通过这里排到地下？”
“是。”
栾正隆迈步走进安全门里，沿着楼梯往下去。
“你们为什么要看这个？”
“当然是为了钱啊。”
“你们可不能把我出卖了。”
“我们肯定不能出卖峦哥，就是了解一下操作过程。”
楼梯下面是一间面积有百十平米的机房，四台大型水泵并排安装在机房中间。
“栾哥一次要工作多长时间？”
“三四个小时吧，通常天亮前必须停下。”
峦正隆说完，按下控制台上的启动按键。
四台大型水泵随即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盖过了两个人的说话声。
岳钧宇在机房里转了一圈，然后用手比划着告诉栾正隆，自己要上去了。
栾正隆点点头。
岳钧宇快步离开，来到办公楼大堂，用手点了一下耳塞式通话器。
“马局，收到图像了没有？”
“收到了，等候下一步的指令。”
“是。”
岳钧宇高兴地答应一声。
陆辰熙怀里搂抱着周悦琳，俩人都带着满足的疲惫进入睡梦中。
突然，一阵手机铃声把陆辰熙惊醒，想爬起来拿手机。
周悦琳的一双玉臂紧紧搂抱着他不撒手。
“先松开我，接个电话。”
“不。”
周悦琳低哼了一声，依然撒娇地紧紧搂抱着陆辰熙。
陆辰熙只好搂抱着周悦琳，把身体挪动到床边，伸手拿起床头橱上的手机，看到是马宏伟打来的，急忙接通电话。
“喂，马局……”
手机里传出马宏伟兴奋的声音。
“陆主任，没打搅你的好觉吧？”
“是不是有好消息？”
“拿到裕新化工厂向地下排污的证据了，随时可以动手抓人了。”
“太好了，把证据整理好发我，另外咱们的人先不要撤出来，天亮后先开会，走明线。”
“好的，别再忘了向周市长汇报。”
“我马上向周市长汇报。”
陆辰熙结束通话，重重亲吻了一下周悦琳，笑着说：
“马宏伟让我向你汇报一下，拿到裕新化工厂向地下排污的证据……”
不等陆辰熙说完，周悦琳的朱唇就堵住了他的嘴。
别看平常很矜持，主动起来挺要命的。
上午八点半。
联合工作组的第二次全体会议在市府办公楼的大会议室召开。
参加会议的除了工作组全体成员，还有环保局联系的三家环保NGO的负责人。
苏晴瑶和张伯君也坐在会议室的一角。
周悦琳、陆辰熙和马宏伟坐在会议室正面的长桌上。
陆辰熙看到所有工作组成员都到齐了，低声对周悦琳说：“周市长，人员都到齐了，可以开会了。”
周悦琳巡视了一圈参加会议的人员，然后直奔主题。
“这次会议的主要内容是落实上次会议安排的任务，先由环保局的同志汇报一下调查的地下水污染情况。”
孟星城手上拿着调查报告，对着面前的话筒说：“这份调查报告已经发给在座的工作组的成员，详细情况我就不说了，经过环保局的同志实地调查，发现地下水的污染并没有像宋家营的村民说的那么严重。”
“污染区域主要是靠近省道附近的那些地方，大约不到五百亩地，我们请教了相关专家，专家给出的结论是化工厂在生产过程中，可能存在跑冒滴漏，渗入地下后造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