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幅画，要是真的在掌柜的手里被毁了。
亦或者在掌柜的手里被一个喷嚏打了个正着。
怕是掌柜跳进了省会的江里都洗不清。
掌柜大松了口气。
让小厮去把大堂里面的所有灯都打开。
一瞬间。
整个当铺灯火通明。
外面本就是阳光明媚。
加上现在通透的灯光照射，整个大厅里的人，怕是眉毛有几根都会被数得清清楚楚。
有了灯光的辅助。
掌柜把这幅画小心翼翼请到了一边的长条木桌上。
这里才是看画的好地方。
画纸，他看不出问题。
印章，他也看不出问题。
画作的意境，他还是看不出任何的问题。
这一幅画，是我复刻的。
唯一的破绽。
在于这幅画的某一处，少了一笔。
说是一处显眼的破绽也并不为过。
只不过这些人，眼睛视线，都在画上，所以很难发现。
足足十来分钟，掌柜都不曾说话。
他也许想要找到一点什么破绽。
可是他偏偏就是找不到想要找到的破绽。
人都有一个通病。
见到的东西，首先怀疑东西是假的。
然后经过一番又一番的验证以后，找不到任何破绽地方，就会顺理成章觉得这东西是真的。
浑然不知自己早已入局。
“看够了没有？没见过世面的样。”
罗智看着时间差不多了，手里的茶杯也早就见了底。
不耐烦的声音传出来，响彻了整个大厅。
掌柜的脸上表情一顿，回身看着罗智。
再也不见之前嘲讽的眼色。
而是一副把罗智当成了自己亲爹的模样。
整个人像是一缕风，飘到了罗智的身边。
就差跪在地上给罗智揉捏他的大腿。
“罗爷，您这说的是什么话，我也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好玩意儿，就想要多看两眼，那个谁，还不给罗爷添茶，没看到罗爷的茶杯都见底了！”
掌柜一脚踢在了小厮的小腿上。
小厮把眼神从台面上的画处拉了回来。
连忙跑到了后边准备新茶。
“现在需要叫赵老板过来了？不是爷看低了你，还真是你这狗眼看不到爷的厉害之处。”
罗智瞥了一眼掌柜。
对方狗眼看人低的模样，他自然是心照不宣。
以往手里没有什么好物件也就算了。
今天带来的东西，足以让这个掌柜一辈子都没有办法忘怀。
唐宋元明清。
唐代的物件，有哪一个是不值钱的？
况且这还是唐寅的作品。
整个市面上，也再难找到任何一幅。
掌柜陪着笑脸，连多说一个字的打算都没有。
安抚了一下罗智，陪着笑给罗智递上一包好烟。
与此同时，我们这些人掌柜倒是雨露均沾。
这幅画的生意做成了，他不知道可以得到一笔多大的好处费。
每个人都发了一包好烟后，罗智才有些不耐烦的冲着掌柜说：“速度快点，爷的时间可没那么多！”
“要是今天办不好，我可以先走，这幅画应该有不少人感兴趣。”
罗智掏着自己的耳朵，眼神从掌柜身上一扫而过。
压根没有把对方放在眼里。
掌柜身子一哆嗦，连忙拿出了电话。
也不顾人是不是在大堂。
电话接通以后，直接冲着电话开口：“爷，有好物件，是龙脊背，我做不了主，您快来，罗爷在等着呢！”
电话没有开扩音，不知道赵成熙是什么样的态度。
只是掌柜也没有过多解释，就是一个劲催促赵成熙要快些来。
罗智这才点上了烟。
慢悠悠吐着烟雾，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
掌柜有些着急，从打完电话到现在，一直不停的向着门口扫动自己的眼神。
五区距离六区虽然不远。
但是也要花费一点时间。
下午虽然车不多，过来也需要半个小时左右。
我并不着急。
手里还得了一包好烟。
递了一支给强子之后，和他一起吞云吐雾。
同时也看了看这个当铺。
这里并不是什么标准的当铺。
准确的来说，这里就是一个销金窟。
是专门给罗智这样的做局人准备的地方。
想要尽快变现，又没有办法大张旗鼓拿出去买卖的物件。
那么自然这里就是最好的选择。
而赵成熙借用金龙典当行的渠道，自然可以销售到很多其他地方。
如此一来，中间的差价，自然全部都会进入到他自己的口袋里。
这个人，做生意倒是一把好手。
可惜，他选错了合作的对象。
半个小时刚过。
门口就走进来一个身影。
和资料上面图片上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人影。
这个人就是赵成熙。
有些火急火燎走进了大厅里。
一脸阴沉，铂金边框眼睛在灯光的反射下，看不出他的视线到底在看哪里。
不过他身上的压抑倒是足以影响到任何一个人。
“叫我来到底有什么事？最近那边有大事要忙，这个时间点叫我来这里，你到底在想什么？”
赵成熙的心情并不好。
不过他也没有对着罗智发火，反而是掌柜受了无妄之灾。
掌柜脑袋一缩，紧跟着上前。
“爷，您先忍一忍，这一次是真的有好东西。”
“什么好东西？上一次你叫我来，也不过是个三百万的东西而已。”
赵成熙的声音并没有如同掌柜一样故意缩小。
反而是让大厅里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很显然，这三百万说的就是上一次罗智送来的物件。
这是一种打压。
不管是等一会儿的谈价，亦或者是先在气势上打压一下罗智，都是一个不错的手段。
只不过今天的罗智，并不是以往的罗智。
以往需要求着赵成熙，自然是对方说什么就是什么。
今天。
只要赵成熙看到了画，那么谁求谁，还真不一定！
很多时候，做局，要的就是一股气势。
罗智喝了一口茶水。
传出了一声呸的声响。
这声音很大。
可是就是见不到罗智的嘴里吐出个什么东西。
“真是见了怪了，怎么嘴里就是这么不得劲。”
罗智朝着自己的四边八方啐了好几口。
口水遍地，仿佛在驱散妖邪。
然后才站起了身子。
“哟！赵老板来了？这真不是时候，怎么赶上您教训手下了，我还是先走吧。”
罗智咧嘴一笑，直接走向了长条桌案的位置。
他的手掌伸手，把整幅画提溜起来。
在灯光的照射下，画卷是清清楚楚在所有人的视线里展示了一遍。
罗智很小心。
他的动作很慢。
缓缓收拾着手里的画卷。
“那个谁，把老子的锦盒拿过来！”
罗智朝着我所在的方向看了一眼。
一个钉子立马上前，拿着锦盒走到了罗智的身边。
罗智的动作不快，收画足足三分钟。
在场的人都有发现。
从罗智拿画的时候开始。
赵成熙就彻底安静了下来。
现在画已经即将收完。
我看着掌柜偷偷拉了拉赵成熙。
赵成熙才反应过来。
“等一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