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会的，这都是误会，我只是在金龙典当行行了骗，没有让四方阁蒙受损失！不应该被留在四方阁！”
腾旭有些失声。
我看着他转头直勾勾看着唐斌。
眼神里是慌乱，更多的是把唐斌当成了一根救命稻草。
他是行里人。
知道我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让一个人一辈子都再也没有办法说话。
这是一件极其痛苦的事情。
“你刚才说是我四方阁让你这么做的，现在就直接揭过了？是我四方阁让你觉得太好欺负了么？”
我把手里的香烟摁灭在烟灰缸里。
我很用力，让烟灰缸在桌面上划过了一段距离。
传出了刺耳的嘎吱声。
我动了手。
强子也看明白了。
直接走上前，手掌一拉，抓着腾旭的衣领。
腾旭一脸惊慌。
突然看到这么一个虎背熊腰的大家伙。
怕是没有任何一个人还能稳定心神的。
身子一颤下，脸上的表情已经凝固到了一起。
他的手掌抓着地中海的衣袖。
大概本来想要揪住唐斌，可是距离太远。
“大哥！救救我！我不想就这么没了舌头！”
腾旭的心乱了。
被强子的一抓彻底打乱了。
强子受到了阻力，没有半点仁慈。
一脚踢在了腾旭的手背上。
连带着腾旭抓着地中海衣袖的手，一起甩了个大半圆。
腾旭吃了痛，收了手。
他的身子被强子拖着，丢在了钉子兄弟的身边。
“之前不是兄弟情深共进退么？现在怎么就这样了？”
海岚眼神轻佻，扫了一眼地中海和林岚。
这种嘲笑，杀人诛心。
所谓的兄弟义气，生死相依，真正到了决断生死的时候。
又是几分真几分假？
唐斌没有说话。
这个时候，他没有办法说话。
想要阻止。
他找不到任何的理由。
因为这里是四方阁，不是他金龙典当那一亩三分地。
“君爷，你这是真打算这么做了么？”
“你有什么不服的？说出来听听，难不成现在这个人又成了你唐斌的手下了？”
我把眼神从腾旭身上转了回来，看着唐斌。
唐斌的语气一顿，没有继续接话。
他不能承认！
因为一旦承认了，连带着他今天都走不出四方阁。
唐斌心里应该已经知道我想要的结果是什么。
是让他也留在四方阁，走不了。
我比谁都更加期待他承认。
可惜唐斌很聪明。
他对于腾旭的求救，置若罔闻。
但是不代表我没有其他的办法。
我对着强子摆了摆手。
强子的手里摸出了一把带着倒钩的匕首。
倒钩很尖锐。
撬开牙齿之后，用倒钩扎着舌头往外一拉，然后手起刀落，就能够完成一切事情。
这一切会不会痛苦，完全取决于拿刀的手够不够快。
“你配合点，我会尽量快一点，这样你的痛苦也就会少一点。”
强子捏着腾旭的嘴。
腾旭的眼神飘忽不定。
他不敢去看强子手里的刀，而是不停的向着地中海和唐斌看过去。
我看着强子手里的刀锋，距离腾旭的嘴唇越来越近。
近到了似乎马上就可以伸进腾旭上下嘴唇间的缝隙里。
他额头的汗水顺着鼻尖滴落下来。
眼神迷离间，最后的目光依旧放在了唐斌的身上。
唐斌，终究不为所动。
我想在唐斌的眼里，牺牲一个人，保全了自己，才是最重要的。
“我说！我有话说！”
腾旭的脑袋不断往后缩。
嘴巴快速憋出了几个字眼，又飞快闭上。
他害怕强子手里的刀。
“君爷。”
强子的刀贴在了腾旭的嘴唇上，回头看我。
“人家马上就不能说话了，想要说什么，就让他说个痛快。”
我轻飘飘开了口。
强子捏着腾旭腮帮的手松开。
腾旭大口大口喘着气。
脑袋刚刚抬起来，就看到了强子手里的刀。
他下意识向后边挪动了些许身子。
我看着腾旭转头看着地中海和唐斌。
甚至对着林岚。
他的眼神里只有一片不平意。
对于唐斌，那眼神仿佛要吃人，那是一种恨意。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有真正的兄弟情义？
大概也就只有在生死之间才能够看得出来。
至少在唐斌的身上，我找不到。
“我尽心尽力，你们结果呢？见死不救！”
“君爷，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唐斌让我这么做的！”
“包括我大哥，还有林岚，都是从广深市被唐斌叫来省会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压四方阁，从一开始就是这样！”
“在四方阁的第一次设局失利以后，他们就改变了计划，让我们三个到四方阁里来套取你们的信任，然后再想办法颠覆四方阁，结果一直都没有成功进入核心，又被派往金龙典当行设局，所以才有了这么一出！”
腾旭像是被逼到了墙角的疯狗。
现在的他，逮着谁张口便咬。
我面带微笑。
看着腾旭歇斯底里的表演。
这才是我真正做好的打算。
我并没有一定要留下地中海三个人，而是选择了三个人之中的一个。
生与死的中间，是人性。
最经不起考验的，也是人性。
腾旭被抓，他要被断舌头，这是属于腾旭的危机。
地中海和林岚两个人在唐斌的手里，无疑是安全的。
比较起来。
自然差距也就出现了。
人的心里永远考量的只有一点。
那就是事情都是大家一起做的，凭什么受到惩罚的只有我一个人？
而在这样的情况下，地中海和林岚因为自身是安全的，而没有去大义凛然替腾旭受过。
种种谋划，自然也就导致了现在的结果。
我的目的，自然也就达成了。
“一嘴胡说八道，现在是疯狗开始乱咬人了？”
唐斌还稳得住。
毕竟空口无凭，没有证据，随便腾旭怎么说，只要唐斌打死不认，谁也没有办法。
不过这个世界，只要心里是贪生怕死的人，就难免会不在手里保留一些对自己的有利信息。
“唐斌，我果然是没有看错你！”
腾旭歇斯底里。
他站起了身子。
对于唐斌的尊敬，可以说是全无半点。
遇到生死危机的时候，谁还能顾得上这些呢？
我虽然很尊重现实。
但是我也同样很讨厌现实。
因为现实的冷血，做不得半点虚假。
背叛，欺骗，反悔，看不见的厮杀，冷血的刀子。
比比皆是。
“干这一行的，总有一天会到这种地步，所以我入行第一天，就知道要抓住东西保命。”
“唐斌，你确定你不认识我大哥，我们对你来说就是陌生人？”
腾旭笑了。
分不清是惨笑还是冷笑。
但偏偏就让人感觉到有三分孤独，七分苍凉。
唐斌没有说话。
他死死的盯着腾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