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下楼梯。
一行八个人。
可以算得上声势浩荡。
罗智没有经过过道走廊，而是径直走向了一楼中心的圆台方向。
他的身前是阻拦的隔离线，以及一个面向他的安保人员。
安保人员看到罗智越来越靠近，身子也开始紧绷，下意识把手掌按在了腰间的甩棍上。
只不过还没有拔出甩棍。
我就听到了罗智的一声历喝。
“聚宝阁仗势欺人，居然敢拿假货来拍卖！老子花了九千六百万来你这玩呢？”
带着些许霸气的凶悍吼声。
让这个安保人员不自觉顿了一下。
尤其是在罗智的身后，还有七个人。
三个保镖，我和强子海岚，以及端着托盘的陈磊！
一行人直接跨过隔离线，安保也没有任何动作。
他被罗智的三个保镖死死盯着，只能任由我们进入。
我看着圆台上的小柔，她的俏脸有些疑惑。
假货出现在拍卖会上，这是不可能的事情。
罗智的一声叫喊。
让整个一楼瞬间安静了下来。
所有人都在看着罗智。
这样的话可不能够乱说。
一场拍卖会要经历多少次的检查，尤其是针对物件。
这样还能够出现假货，那么日后的聚宝阁，怕是再也没有立足的机会。
罗智带着我们走到了圆台前。
我看着他抬起头与小柔对视。
嚣张无比。
脸上的挑衅，巴不得直接贴到小柔的面前告诉小柔：来，打我！
“假货？你在和我开玩笑么？”
小柔手里的话筒没放下，话语借着话筒传出来。
整个聚宝阁里的所有人都能够听得清清楚楚。
话语里带着的愤怒，似乎想要把眼前的罗智生生扒了皮。
我看了一眼二楼。
一片安静之中，阁楼上传来了不少脚步声。
除了几个沉得住气的金主以外，剩下的大部分买了东西的都从二楼跑了下来。
下来的人群里。
有一个身穿得体复古西装的中年男人。
脸上带着金丝眼镜，双鬓有轻微银丝，被发胶紧密束缚在耳边。
这个是买了第一件压轴骨扇的金主。
小柔对我介绍过，这个人是省会金主里金字塔尖的存在。
“马可董事长也在，久仰久仰！”
罗智看到下来的人，脸上顿时换了一副神色。
嚣张的劲头是针对小柔的，面对马可，他身子有些轻微的下压。
捞偏门的钱财再多，也不可能多过这样的金主。
对于罗智的问好，马可仅仅只是微微点头。
似乎印象里，并没有罗智这样一号人物。
“刚才你说的假货，是什么意思？”
马可关注的问题，是假货，而不是罗智。
他花了八千一百万，买了一件假货。
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是绝对接受不了的。
他可以不在乎钱。
但是绝对不能够被骗。
“马董，您相信一个骗子的话？我看他是拿不出那么多的钱，所以才打算栽赃。”
小柔放下了话筒，从台上走了下来。
她的美目带着寒意，盯着罗智。
“你说是不是呢？蜂门的牌面人物？罗智。”
被小柔点破了身份，罗智并不慌张。
反而是换上了一副笑脸。
“小柔掌柜倒是爱说笑，不管我在外面是干什么的，来这里自然是为了竞拍，东西我拍下了，有问题我当然要找你了。”
“至于你说的没钱，那不可能，东西要是真的，我也不至于玩这么一手。”
罗智摊了摊手。
整个局，算计了这么长久的时间，一切到了关键的时刻。
只要把假货一拿出来，谁也都没有任何的办法。
“把东西拿出来，真假自然有评断。”
马可扫了一眼罗智和小柔。
各打五十大板。
事情都要讲证据，只有把证据拿出来，一切才能够成为定局。
痦子男在陈磊的身后挪动脚步，走到了正中心。
他的手里依旧是那个托盘，托盘上是古朴的盒子。
小柔看到陈磊的一瞬间，眉头拧成了一个川字。
她应该察觉到这一切都是一个局。
并且还和燕门有关！
而我微微挪动了一下身子，小柔把视线转向了我。
我眨了眨眼。
小柔与我对视的一刹那，眉头恢复如初。
我示意她继续。
小柔双手环胸，走到了陈磊的面前，隔着陈磊看着罗智。
“我怎么知道东西是不是被你换了？”
“小柔掌柜在说笑？上楼之前的安保难不成是假的？”
“那也就是说你确定没有换东西，一动没动？”
小柔看着托盘上的盒子，慢慢把目光转向了罗智。
“换东西，那是不可能的，我压根都不知道今天会拍卖什么。”
罗智说的话让人没有办法反驳。
这一场拍卖会，并没有对外透露。
谁也不知道会出现什么东西。
“那要是你看走眼了怎么办？”
“那我自然而然是买走东西，不过东西是假的，凭你两句话，说不成真的。”
罗智慢慢开口，胸有成竹。
一切都在他的眼前，他不可能会输。
前面的轰动，自然引起了后台的注意。
燕云的身影走到了圆台的所在之处。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道妖娆的身影。
是彩烟。
“小柔掌柜，拍卖假货，可是行里的大忌。”
彩烟端着手里的纤细女士香烟，轻轻吐出一口烟雾。
宛如优雅的贵妇，把红唇掀起了一抹弧度。
她会出现在这里，现在我已经一点都不感觉吃惊了。
燕云是在借她的手。
把一切都弄乱。
这是燕门的局。
我虽然不知道燕云是不是参与者，但是他想要对我实施报复，那是肯定的。
彩烟大概率是利用了我和燕云的冲突，才让燕云成为了突破口。
否则密不透风的聚宝阁，压根不可能让他们进来放肆。
“既然都说我卖了假货，那就打开来看看。”
小柔刮了一眼彩烟，似乎全然不惧。
前面的几句问话，像是在确定罗智没有换东西，所以才敢夸海口。
这么一说，让罗智的脸上多出了笑意。
彩烟红唇的幅度更加深邃。
罗智打算去打开盒子的时候，却被小柔阻拦。
“先等一下，开出来的东西，如果是假的，我聚宝阁吞了，大家花多少钱拍下的，我聚宝阁就出多少钱赔偿。”
“但是开出来要是真的，怎么办？”
小柔盯着罗智。
这种态度，像是强弓末弩。
在赌罗智不敢下注。
越是这样的态度，越是让罗智和彩烟开怀。
这两个人的脸上仿佛插了两朵菊花。
笑意盎然。
“开出来是真的，我当场付清钱款！”
罗智很干脆。
“不够！”
“那你还想怎么样？”
罗智笑容凝固下来。
“跪在这里对聚宝阁的牌匾磕足八百个头，还要从老娘的胯下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