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就是这样奇奇怪怪。
有人天生好强，有人则是天生软弱。
说不清谁对谁错。
都是一种活下去的方式。
我看得惯这个社会很多不平事。
但我选择不参与。
例如四方阁开业打响了名气之后，外街散摊就有人想要来四方阁求保护。
希望能够得到四方阁的接纳而每个月交出一些利益。
这种事情很常见。
在聚宝阁都有几十家。
海岚按照规矩，收下了这些人的钱。
我没有阻拦。
分到我手里之后，我选择把这些钱退回去给这些摊贩。
在这个世道上活着。
谁都不容易。
我不阻止，但我也不选择主动吸这些摊贩身上的苦命钱。
强子一直都是在这样的状态里生存，认为这种事没有什么大不了的。
我这么做，他也想要跟着做。
我拦下了他。
每个人的生存方式不一样，不需要刻意的选择。
接下来的一周时间，我需要在聚宝阁进行拍卖会的准备。
统筹和安排是燕云来做打算。
所有的物件也都是燕青老爷子收集来的。
聚宝阁和四方阁主持拍卖会。
买家和卖家没有办法直接接触。
这样也就保证了中间人的利益。
今天刚到聚宝阁。
就发现大厅被隔开，变成了两处地域。
左边的柜台照旧做生意。
右边被一些木板围了起来。
“君爷！这边！”
小柔的声音传来，我转过头。
她站在包围起来的房间外对我招手。
“这是打算开个分店？”
我打趣一声。
“开分店也是开到四方阁隔壁去，要鉴宝了，东西送来了，在这里面进行，外面扎眼。”
小柔瞥了我一眼。
吱呀一声。
木板做的活板门被小柔推开。
里面的陈设和之前一模一样，只是被包围起来而已。
整个大厅宽敞，摆放着一张巨大的台面。
四面八方的聚光灯聚集在台面上的中心点。
地面放着一个又一个木箱码放整齐。
一走进来，我就看到了燕云坐在一边喝茶。
穿着黑色西装的钉子，足足有七八个。
这些人全部站在了墙面，把中心地带让出来。
我跟在小柔的身后，走进里面。
滴滴滴！
突如其来的急促声响，让我身子微微一顿。
我抬头一看。
居然还装了防盗检测器！
声音一响。
所有人都不由自主把眼神放到了我的身上。
我从口袋翻了翻，把打火机拿了出来，又通过了一次，这一次没有响起任何声响。
“来干活的，不该带的东西别带。”
燕云放下手里的茶杯，瞥了我一眼。
他依旧是看我不顺眼。
尤其是昨天过后，大概会更不顺眼。
我又坏了他一次事。
“一个打火机能坏什么事？”
桌子中心的千江月吐了一声话。
很直接拿起了自己的烟斗，咔嚓一声点着了火。
烟雾从嘴里喷出来，眼神转到我身上，示意我过去。
这老头平常和我也是相互暗算的角色。
一同抵御外敌的时候倒算得上是自己人了。
我同样大摇大摆点上一支烟，走了过去。
有些得意洋洋。
这是做给燕云看的。
燕青不在，千江月就是老化石，燕云并不敢得罪。
我看着他拿着茶杯的手顿挫了一下，深深看了一眼千江月，这才收回了目光。
“千爷，第一天的东西送来了，十七件物件，您查查看能留下几个，入不了眼的，我好退回去。”
燕云话锋一转，开始说正事。
一边堆着的十七个木箱，就是今天需要验的东西。
“在一边等着，我抽完这袋烟先。”
千江月没好气哼了一声。
嘴里的烟雾伴随话语缓缓吐出。
对于燕云，他并不感冒。
该有的尊敬并没有得到，反而有种打工人的错觉。
我没有说话，打量了一下木箱。
这些东西没有开出来之前，谁都不知道是什么。
这是鉴宝，同样的也是开盲盒。
我并没有打算露出什么本事。
这是千江月的场子，轮不到我指手画脚。
我只管来看看。
至少我心里是这么打算的。
千江月一袋烟抽完，放下了手里的烟斗。
手掌一指右边的第一个箱子。
“那个谁，把箱子抬上来。”
千江月眼皮一抬，看了一眼燕云带来的钉子。
目光转了回来，放在桌面上。
为了避嫌。
千江月没有用自己店铺的钉子。
我连强子和海岚也都没带。
在这里，除了燕云带来的人和物件之外，能够算得上外人的。
就是千江月和我以及小柔。
两个钉子把木箱抬上了桌面。
桌面很长。
可以分成三个部分。
第一个部分是开箱。
中间是验货。
最后的末尾则是分左右两个位置。
左边是假，右边是真。
验完货以后不说真假，只放位置。
一旦把话说开了，那么物主也就难堪了。
所以一切都用动作，不说话语。
看假根，是很需要技术的一件事。
木箱上的木条被拆开之后，里面是一个长匣。
一打开。
一个画轴被取了出来。
中心一根红线缠绕，把画作牢牢扣在画轴上。
通天灯照射下，我清清楚楚看到取出来的画。
从外表上看。
很古朴。
两处木轴是黄花梨，花纹雕刻的树叶脉络清晰。
工艺和氧化程度上看，至少有百来年的岁月侵蚀。
卷起的画纸，在外的边缘处，有轻微的发黄痕迹。
这是长时间没有保养而导致的。
“君爷，你说这东西是真是假？”
小柔扫了一眼画作转头看我。
画还没打开，我也不敢夸口。
毕竟万物好品画难看。
同样的，千江月名声在外，这么多年称霸阳城鬼市以及当过省会鬼市的金眼。
我还没有见过千江月鉴宝的场面。
“开画见分晓。”
我眼神跟随千江月，没有一点挪动的迹象。
千江月能算得上一代宗师，这样的场面，能见到的机会不多。
玩物好品，画难看。
我余光看了一眼燕云。
他没有继续喝茶，连茶杯都没有去看一眼。
和我一样，他的眼神紧随千江月。
千江月没有打开画卷。
而是在手里转了一圈以后。
才把手指放在了红线扣上。
手指轻轻拨动了一下后。
画卷的活扣被打开。
千江月上下两手拿着画。
仅仅打开了半张而已。
一眼扫动之后，他的手掌从下到上，把画收了起来。
画没有全开，我压根没有看出是真是假。
千江月的动作让我有点疑惑。
我扫了一眼燕云。
他从座位上站起了身子，紧盯着千江月。
千江月的手掌一挥，把这幅画放在了桌面末尾的左边。
这幅画是假的！
“千爷当年的称号，看画千半张。”
小柔轻轻呢喃一声，犹如自语。
我心里吃惊，嘴上称奇。
这老头，当初在阳城鬼市，果然藏拙了！